这两名中年男子就在距离那女子约莫还有半丈的所在,被白莲坠落下来的神链,所死死地锁住。
那女子身上迸发出了一圈白芒,旋即,其眉心一朵九瓣莲花若隐若现之下,她张口轻叱一声,划出两朵莲花灌进了这俩中年男子的身体之中。
这两个中年男子立刻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抽搐了几下之后,身上长出了一朵又一朵的莲花,似在净化他们的肉身。
这女子微微眯起了眼睛,探出右手,拇指和中指、食指三指在虚空之中一捏,从这两名中年男性的身体之中,捏出了两滴雨水。
这两滴雨水在她晶莹的手掌之间不断地扭曲、不断地蠕动,时而聚合、时而离散。
但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雨水之中,带着浓浓的刺目的搅动人心欲念的力量。
“圣女,我们被人发现了吗?这诡异的手段很像三阳宗的三毒六尘十身灵欲法。”
那两名中年男子不断地呕吐出诸多污秽之物,然而所有人却像是根本就没有瞧见一样,而是自顾自地开始了他们的议论。
“确实很像三阳宗的手段,不过也有可能是孽宗的人。孽宗可是比我们还先来到这养龙之地的……”
“这种无差别的术法攻击,施展这术法的修行者法力极高,绝对不可能是神桥境的修行者。倒是不知,仅仅是针对我们这一座房舍,还是覆盖了全上京城。”
那女子头顶上的黑色兜帽,被她取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清纯脱俗的绝美面庞来。
她的眉心有一道白莲若隐若现。
听到众属下的言语之后,这一位所谓的白莲教圣女若有所思了一会儿之后,才悠悠地说道:
“应该是一尊不弱于阴阳境的大能。不知对方施展的大雨所谓何事,我们小心一些。
“他无差别地在整个上京城施展的术法,要么是为了找人,要么是为了杀人。我们和此人应该没有什么冲突的。”
白莲教圣女举起了自己的左手,将那被众人簇拥着的最大的白莲花抓了过来,与自己眉心的白莲花合而为一:
“眼下寻找明王圣子才是最重要的。这一位……我们找了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除非当年替我们算这一卦的前辈出了岔子,否则也该出现了。”
……
与白莲教居其所相隔的三坊市外,同样有一座幽深晦暗的屋子之中。
此时整个屋子里面,燃着熊熊嫣红之色的蜡烛。
每一根蜡烛跳动的火焰,都像是活人的鲜血一样。
而这些涌动着的火焰飘摇之间,衬托着屋子之中,变得越发阴森诡谲。
一个婀娜翩跹的、宝相庄严的观音模样的女子,未着片缕斜斜地躺在半空之中。
而在她的周围,或立或跪着十几尊或男或女的比丘以及比丘尼。
他们或是虔诚地跪拜,或是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或是挺直了胸膛,不断地拨弄着手中的佛串。
暴雨如乱珠一般,跳进了屋子之中。
却被这半空之中的血肉菩萨身上,自然释放出来的旖旎佛光挡在了外面。
血肉菩萨缓缓睁开了眸子。
一张娇嫩的脸蛋之上浮现出了一抹媚意。
她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又用纤长的手指摸了摸自己光得发亮的头顶。
然后她猛地一张嘴,猩红的舌头立刻化作一条皮链一般飞了出去,裹住了在门口不断跳动着的一滴雨水。
她将舌头收了回来,一口将这雨滴吞进了肚子里面。
双目之中,隐约之间有各种交媾动作的男女虚影,在她的眸子之中沉浮。
她在半空之中伸了一个懒腰,立刻让周围的十几尊比丘以及比丘尼脸上变得愈发虔诚。
“有点意思,居然是一尊修炼了造孽经的修行者在完成其晋升仪式……你们说,我们要不要打断他?”
这血肉菩萨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在场的十几尊修行者说话。
然而所有人听见的时候,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回答,更多的人却是不由得匍匐下了身子。
半空之中,有诸多随着血肉菩萨的身体之中漂浮而出的幻影,拥有着各种姿势,将这屋子充斥。
这些虚影很快落到了每一尊比丘以及比丘尼身旁。
虚影渐渐凝实,身上堆出了诸多的血肉,一个一个的淫靡声色。
虚影容貌与这血肉菩萨的容貌并无二致,但是更添了三分妩媚、三分动人、三分诱惑,还有一分的不容拒绝。
整个屋子之中立刻化作了一片欢乐场。
倒是在半空之中的血肉菩萨身子一扭,裹上了一件清丽脱俗的白袍,一步之下,光洁的脚丫子踏出了屋子,踩在了虚空之中,踩在了无数的暴雨之中。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强大的目力透过了遮挡人视线的雨帘,穿过了数座房舍,直直地落到了上京城皇宫之上。
祁乐盘坐在半空之中,猛地睁开了眸子。
刹那之间,在他与这血肉菩萨中间,两个人仅仅对视了一眼,所有坠落而下的雨帘全部停止,形成了一个中空的通道。
两个人的目光一个交错,竟是在半空之中撞击之下,轰隆一声巨响,撞碎了漫天的雨帘,在高空之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真空球。
下一刻,漫天暴雨簌簌而下。
祁乐透过真空球,看到了那非男非女的秃驴,冲着自己勾起了一抹淡淡冷意。
祁乐丝毫不带慌的,抬手继续催动涓涓法力灌注进漫天大雨之中。
无数的暴雨冲击之下,开始化作一些若有似无的欲念,钻进了上京城百姓的身体之中。
每一个百姓皆是被搅动了内心之中的诸多欲念。
每一个人的眼前都出现了诸般幻象。
他们或是对着自己生平最惧怕之人勇敢地踏出了一步,一刀将对方砍死。
或是看到了自己生平最爱的……那一个早就嫁作他人妇的那一个,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吞着口水之下,又直接将对方扑倒在地。
管钱财的账房身上,长出了一枚又一枚银子。
爱嫖娼的嫖客,身上长出了诸多诡异的花柳。
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生出了诸多奇奇怪怪的病症,仿佛要吞没他身体之中权力的贪欲……
暴雨如注而下,顷刻之间,上京城似是化作了一片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