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鹤川悠夏看着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环境,说不出话也动不了,她看见自己将饭团挨个放进了冰箱冷冻,最后在冰箱前站了一会儿,然后摸索着回了卧室。
怎么回事?这个人看不见吗?鹤川悠夏有些奇怪。
回到卧室坐在书桌前,她从镜子中看到这副身体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她惊讶的双眼,想说些什么但身体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她”摸到桌上的烟盒,抽出支烟放在嘴里,不太熟练的用打火机点燃,但看这抽烟熟练的架势,根本不是新手,是因为看不见才不熟练。
身体熟练的吞吐着烟雾,鹤川悠夏感受到这具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甚至闪过一丝怀念。
抽完烟,她看着自己从抽屉里拿出信封,将提前准备好的银行卡和现金塞进信封,上面的字一晃而过,但她看清楚信封上的字。
【亲友神谷奏一へ】
‘神谷奏一,怎么感觉在哪听过?’鹤川悠夏想道。
拿着信封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间来到榻榻米前,鹤川悠夏看着自己蹲下身将信封压到了榻榻米下面,然后摁了摁,确定能摸到一块凸起后才站起身。
“她”有些不舍地摸了摸榻榻米和小木桌。
“对不起。”
紧接着她隔着窗帘摸向窗户,那不一样的手感让鹤川悠夏察觉到玻璃出了问题。
‘喂,离窗户远一点啊喂!玻璃裂了,容易掉下去!’她在身体里大喊。
后来“她”回到了房间,抱着柯基玩偶蜷缩在床上闭着眼,鹤川悠夏很清楚的知道这具身体并没有睡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门锁有了轻微的响动,“她”猛地睁开眼。
‘有小偷!’这是鹤川悠夏的第一反应。
身体坐了起来,看向房门。
鹤川悠夏抬头看去,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留着银色长发戴着帽子的男人正拿着枪对着她,那一瞬间鹤川悠夏感觉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可这具身体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早有预料。
她听到自己和这个男人交流了起来,看状态是认识的人,这男人的架势分明是个罪犯,到底搞什么幺蛾子啊!!!
就这样,鹤川悠夏精神恍惚但又认真的记下这两人的每一句话,看着自己和这个男人在客厅里吃饭团,那氛围说不上诡异,看起来是有仇,但这两人又说不出的和谐。
难不成是宿敌?还是损友?
虽然这个叫琴酒的家伙拿着枪进来,但她能看出来琴酒并没有要伤害原身的意思,说着最狠的话,但眼里却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神经病吧这人!
还有,她能感受到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恨琴酒的,但恨意中又带了丝莫名的感情,这种感情有点复杂,又恨又爱的,但又不是男女之间的爱。
直到黑漆漆的枪口再次对准了自己,鹤川悠夏知道自己想错了,琴酒这丫的是真的要杀她!
‘卧槽!枪下留人啊兄弟!’鹤川悠夏吓得脱口而出。
就在这时,“她”想道:其实,我们都该死才对。
鹤川悠夏脑子里闪过一串问号,不是老弟,她都喊枪下留人了,你小子怎么还想死呢?
“她”站在琴酒对面,睁大自己的双眼努力辨别着琴酒的位置。
直到这一刻,鹤川悠夏彻底和身体融合,切身体会到了“她”的痛苦,脑海里不断闪现自己被做实验时的痛苦,还有那段没尊严的日子,也有被琴酒用枪指着脑袋杀人的场景。
零零碎碎的画面让鹤川悠夏痛苦到喘不过气,她看着琴酒的眼神中带着恨意和解脱。
最喜欢的小熊水杯变成碎片,她抱着琴酒狠狠撞上那面破碎的玻璃,这一刻,鹤川悠夏的灵魂飞出身体,看着自己从二十楼坠下。
在她的视角里,那具身体紧紧抱着琴酒,抓着衣服的手用力到关节泛白,而琴酒脸上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惊慌或者诧异,他只是勾起嘴角,扔掉了手枪将人猛地抱紧,直到两人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卧槽!”鹤川悠夏再次惊醒,她一个猛子坐起身,惊恐的摸了摸胳膊和脸,确定都在后才松了口气。
“怎么又梦到了?”
揉了揉脑袋再次倒回床上,鹤川悠夏叹了口气,这次看清了人脸,还有了视角切换,要不是那张脸和自己的一样,她还真有种看电影的感觉。
伸手摸向胸口,梦里的那些感觉好像她切身体会过一样,甚至只要回想起来都会觉得胸口发闷。
神谷奏一,琴酒,麦卡伦,这几个名字真的好熟悉,可在自己的记忆中她从未听过。
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尤其是最后琴酒回抱住她的场景,鹤川悠夏感觉一口气卡在了胸口,别提多难受了。
在麦卡伦奔向琴酒的瞬间,后者是有机会躲开,只不过他选择放下枪口,因为那一瞬间他也察觉到了她的想法。
琴酒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来找麦卡伦的,而麦卡伦也是同样的想法等待着琴酒。
他们不愿独活,又不甘独自赴死。
是宿敌!鹤川悠夏终于想到了合适的词描述这两人。
毕竟除了宿敌,还有哪种关系能心平气和的坐下吃一顿饭团,再聊几句惹火的话,然后打一架最后同归于尽!
所以自己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接连梦到这些?
鹤川悠夏有些想不明白,两天三场梦,还都是同一场景,要说巧合她是不敢信,难不成这是她的上一世的死法?
都说自杀的人会反复回到现场重复那个场景,直到能够投胎为止,这是对不珍爱生命之人的惩罚。
要这个说法是真的,她现在的状态已经投胎了啊,而且活了二十五年,现在来自杀重现有点完了吧!
难不成,她其实并不是她?
鹤川悠夏差点被自己的脑洞逗笑了,她怎么可能不是她,人有时候还是不能太闲了,要不还是找个兼职继续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