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呢？”佩林卡的声音有些干涩。
苏盘的嘴角微微上扬，但那弧度里没有笑意，只有冰冷的算计。
“第二，给我找一个能传球的后卫。一个真正的大脑。一个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把那该死的球传到内线的人。”
佩林卡的大脑飞速运转。能传球的后卫？联盟里好的控卫屈指可数，而且大多是球队的非卖品。
“比如？”他试探性地问。
苏盘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克里斯·保罗。”
轰！
佩林卡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嗡嗡作响。
克里斯·保罗？！
太阳队的核心，上个赛季还在总决赛和他们厮杀的死敌？把保罗从菲尼克斯弄到洛杉矶？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太阳队凭什么放人？他们是总冠军的有力争夺者，保罗是他们的舵手。
“苏，你……你是在开玩笑吗？”佩林卡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太阳队会杀了我的！”
“我说了，那是你的问题。”苏盘的耐心似乎已经耗尽，他转身走向自己的衣柜，从里面拿出干净的t恤，“我给你两周时间。两周后，如果威斯布鲁克还穿着湖人的球衣，如果我身边站的不是我想要的队友……”
他顿了顿，穿上t恤，遮住了那一身骇人的肌肉。但他的话，比他赤裸的身体更具威胁性。
“……那你可以开始准备我的交易申请了。”
说完，他拿起自己的背包，径直从佩林卡身边走过，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佩林卡僵立在原地，浑身冰冷。
交易申请。
这四个字，像四把淬毒的匕首，插进了他的心脏。
苏盘，联盟公认的未来第一人，本赛季mVp榜单的绝对领跑者，湖人队唯一的遮羞布，居然在威胁他，威胁这支拥有光辉历史的豪门球队。
他疯了。
这个从东方来的小子，彻底疯了。
但佩林卡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看着苏盘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那背影挺拔、决绝，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冷汗，顺着他的背脊，瞬间浸湿了昂贵的衬衫。
他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想要拨给球队老板珍妮·巴斯。但他又停住了。
他该怎么说？
说球队的基石球员和功勋领袖彻底决裂了？
说球队的当家核心正在逼宫管理层，要求进行一桩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交易？
说如果他不照办，苏盘就要离开洛杉矶？
任何一条，都足以引发一场八级地震，将整个湖人队，甚至整个联盟搅得天翻地覆。
佩林卡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他以为自己是棋手，运筹帷幄。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也只是一枚棋子。
而苏盘，那个他曾经以为可以掌控的年轻人，已经掀翻了整个棋盘。
……
比弗利山庄，一栋可以俯瞰整个洛杉矶夜景的豪宅内。
勒布朗·詹姆斯正泡在他那足以容纳十几个人的巨大按摩浴缸里，手里端着一杯价值不菲的罗马尼·康帝。
他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丝毫的波澜。
但如果有人能看到水下，就会发现，他那双攥紧的拳头，青筋毕露，骨节发白。
浴缸对面的巨大屏幕上，正无声地播放着今天湖人队的比赛录像。画面定格在苏盘隔着两人暴扣的瞬间。那张扬的、充满侵略性的面孔，占据了整个屏幕。
“King，需要我把录像关掉吗？”一个穿着管家服的男人恭敬地站在一旁，轻声问道。
勒布朗没有回答，他只是摆了摆手。
管家会意，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水流的哗哗声和勒布朗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手机在旁边的玉石台面上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woj。
阿德里安·沃纳罗夫斯基，ESpN的王牌记者，联盟里消息最灵通的人，也是勒布朗最信任的媒体喉舌之一。
勒布朗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他没有开免提，只是将手机放在耳边。
“勒布朗，我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woj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关于你和苏……更衣室里发生了什么？”
勒布朗轻笑一声，抿了一口红酒。
“朋友之间，有些争论很正常，不是吗？我们都想赢球，只是方式不同。”他的声音听起来云淡风轻，充满了成熟男人的豁达和宽容。
这就是勒布朗。
他永远不会在公开场合，或者在可能被泄露的私下场合，表露自己真实的情绪。他是一个完美的偶像，一个精于算计的商人，一个深谙媒体游戏规则的王者。
“只是争论？”woj显然不信，“我听到的版本是，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挑战了你的权威。他说……球队毒瘤不是威斯布鲁克，而是……”
“woj。”勒布朗打断了他，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无奈，“我为这支球队付出了我的全部。我带来了总冠军，我招募来了安东尼·戴维斯。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让这支球队变得更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
woj知道，这是勒布朗在释放信号。他不需要说苏盘的坏话，他只需要强调自己的功绩和付出，就足以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个是为了球队呕心沥血的功勋老将。
一个是初露锋芒就迫不及待想要篡位的年轻新贵。
舆论的天平，该向哪边倾斜，不言而喻。
“我明白了。”woj低声说道。
“年轻人有野心是好事。”勒布朗继续用他那富有磁性的嗓音说道，像一个谆谆教诲的长者，“但有时候，他们会走得太快，太急。他们不明白，赢得尊重，比赢得数据更重要。建立一个王朝，需要的是耐心和牺牲，而不是一两次漂亮的扣篮。”
“牺牲……”woj咀嚼着这个词。
“是的，牺牲。”勒布朗看着屏幕上苏盘的面孔，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翳，“有时候，为了球队的化学反应，为了更长远的未来，你必须做出一些艰难的决定。”
电话那头的woj，呼吸都停滞了一秒。
他听懂了。
他听懂了勒布朗话语里那冰冷的潜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