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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缓缓朝着西琳走去,每一步都踏在西琳的心尖上,但自己却无法逃离。

而就在这时候,一道紫色的雷霆化作巨龙朝着奕冲了过来,嘴里怒吼道,“给我离女王大人远点!!!”

来者正是贝拉,她此刻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量,她绝不允许有人伤害西琳,无论那个人多么强大。

但两人的实力差摆在面前,只见奕全身黑泥涌动,化作一只巨手直接掐住了雷霆巨龙的脖子,随后奕上前一把将雷霆之中的贝拉抓了出来狠狠按在地上。

“贝……拉……”西琳虚弱地说道,但是没有了静谧宝石的她离死亡不过是时间问题。

“奥托,我应该叫你看好她的。”奕直接锁住贝拉的关节说道。

“你可太看得起我~现在在这里的只是一具魂钢身体,可拦不住全力爆发的拟似律者。”奥托摆了摆手,随后瞥了瞥一旁的西琳说道,“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杀了律者?”

“不然呢?”奕利用黑泥将贝拉捆住,说道,“我同情她的遭遇……但是她已经杀了人……还是数以万计的人,我没资格去替那些被她杀掉的人类去原谅她……怎么?你对她有什么想法……”

“……老朋友……你不是想看看为人类而战的律者吗?”奥托笑眯眯地对奕说道。

“瓦尔特不就是吗?我对他这个律者很满意……”奕将黑泥缠绕在西琳身上,将律者核心一个一个从其体内抽取出来。

“不不不……瓦尔特充其量只是拥有律者力量的人类……他可发挥不了律者真正的力量……但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啊~”奥托嘴角上扬说道,“你眼前可是活生生的律者~何不拿她试一试?”

“你在开玩笑吗?奥托……她不可能为人类而战了……她已经站在了人类的对立面……当初要不是我和华拦下了她降下的陨石,你知道伤亡会是多少吗?”奕看向奥托说道。

“比起一个律者的战力……那些牺牲算得了什么?这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啊~”奥托笑眯眯地说道。

“……那……她要是能活下来我就同意你的提议。”奕说道,浓稠的黑泥像有生命的活物,正从西琳的胸腔里缓缓抽离。那团曾在她体内搏动的核心被裹挟其中,幽蓝色的光晕在黑泥的吞噬下明明灭灭,最终彻底沉寂,随着最后一缕黏液脱离了她的身体。

奕的指尖还残留着黑泥冰冷滑腻的触感,少女的紫色长发被汗水浸透,黏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胸腔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碎的气音。失去核心的身体像被抽走了骨架,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唯有那双曾盛满星辰的金色眼眸,此刻半睁着,映出天空惨白的光。

奕将装着核心与黑泥的容器封好,转身时,恰好对上西琳望过来的眼神。那里面没有恨,没有怨,只有一种近乎孩童般的茫然。

黑泥的侵蚀比预想中更猛烈。西琳的皮肤开始浮现出细密的黑纹,像蛛网般从伤口蔓延开,每一次蔓延,都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生命力正随着那些纹路流逝,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眼看就要彻底断绝。

“女王大人!!!”贝拉用尽全力,但仍然无法挣脱束缚,只能眼睁睁看见西琳被黑泥所侵蚀。

奕没有管贝拉,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他很少有这样近距离观察律者的机会,此刻才发现,褪去力量的威慑后,她的脸其实还带着未脱的稚气。

“别闭眼。”他开口,语气比平时柔和了些,“黑泥在吞噬你的生命力,但也在重塑你的身体。”

西琳的睫毛颤了颤,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

奕伸出手,轻轻按住她肩上一处即将扩散的黑纹。那里的皮肤滚烫,带着灼人的温度。“听着,律者。”

奕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像一颗投入静水的石子,“现在放弃,你就真的死了。但只要你能扛过这阵侵蚀,撑到黑泥彻底稳定下来——”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逐渐黯淡的眼眸里,一字一句道:

“你就能活下去。像个普通人一样,活下去。”

这句话仿佛注入了一丝微弱的力量。西琳的瞳孔微微收缩,那片茫然中似乎亮起了一点微光。她看着奕,嘴唇翕动着,最终还是没能发出声音,只是那即将合上的眼睛,又艰难地睁开了些许。

黑泥的纹路仍在蔓延,但西琳的呼吸,似乎比刚才稳了那么一丝丝。

奕松开手,站起身,他说的话是真的——只要扛过去,她就能活下去,而他,会在这里等着看结果。

黑泥在血管里烧,像无数根烧红的针,顺着血液钻遍四肢百骸,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着溶解,每一寸骨头都像被碾成了粉末。西琳觉得自己像块被丢进熔炉的冰,意识在滚烫的痛苦里反复碎裂,又被某种更顽固的东西勉强黏合起来。

金色的眼眸早就闭上了,可黑暗里全是光怪陆离的碎片——崩坏的天穹,燃烧的城市,还有那些伸出手又在她眼前化为灰烬的影子。

核心被抽走的地方空得发疼,像心脏被硬生生剜去,只剩下呼啸的风,带着死亡的气息往里面灌。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脑浆沸腾般的剧痛里钻出来,细得像蛛丝。

黑纹爬上脖颈,缠住喉咙,呼吸变成了割喉般的疼。她想张口,却只能咳出带着铁锈味的血沫。生命力在飞速流逝,像指间漏掉的沙,她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正在变得透明,边缘处甚至开始发灰、消散。

“不要……”

这次不是幻觉。她真的发出了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执拗。

黑泥的侵蚀突然变得更凶暴,像是在嘲笑这可笑的抵抗。剧痛猛地攀上顶峰,西琳感觉自己的意识被狠狠攥住,几乎要被捏成齑粉。她想松手,想就让这痛苦结束,可就在彻底沉沦的前一秒,她忽然“看见”了奕的脸——那个强得可怕的男人,蹲在她面前,说“你就能活下去”。

活下去。

这三个字像把锤子,狠狠砸在那簇火苗上。

“我要……活下去……”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这句话咬在齿间。不是对谁宣告,而是对自己发狠。血液里的灼痛还在叫嚣,黑纹还在蔓延,但不知从哪里涌出来的一股劲儿,死死撑住了即将溃散的意识。

像暴雨里濒死的蝴蝶,明明翅膀都被打烂了,却偏要颤颤巍巍地,把最后一点力气,都用在扇动翅膀上。

她要活下去!

哪怕疼得像在地狱里打滚,哪怕要把这具残破的身体熬成灰烬,她都要活下去!

……

而后西琳被带到了天命临时的实验室中,实验室中只有奥托和奕两个人在观察记录着西琳的变化,虽然不知道西琳是否能扛下去,但对黑泥的观察记录可是宝贵的研究数据。

反正奥托觉得西琳活不下来的,毕竟他曾用魂钢身体亲身感受过黑泥,那滋味,他一辈子也不想再去体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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