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沈嘉树还是给李子凌打了电话。
之所以每晚打电话，而不是发微信，是因为他不能确定李子凌会不会回微信。
细想下来，他不禁苦笑，煞费苦心啊。
“子凌，还在加班吗？”他明知故问。
“没有。”李子凌惜字如金。
沈嘉树移开自己的手机，看着屏幕蹙了蹙眉，试探着问：“在外面过圣诞节吗？”
“圣诞节？我什么节都不过的。”李子凌这次说了一个句子，大概自觉语气生硬，又加了一句：“在家休息呢。”
沈嘉树蓦地松了一口气，随即更后悔去会所喝酒了。
薄醉中，理智到底还是败了，他压下去的只有音量：“子凌，我想见你。”
李子凌有些懵，闷声问道：“白天不是见过了吗？”
“李大总监，你都没怎么理我！”沈嘉树有些委屈。
他的声线低沉，有颗粒感，即便是抱怨，听上去也是极致性感，极具诱惑。
李子凌放下手机，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理？李子凌对谁热情过吗？那还是凌爷吗？
当时她若笑颜如花，不等沈嘉树开心，易创的人恐怕早撅过去了。
沈嘉树听到了她的叹息，不过还是忍不住无理取闹：“顾总也挺会演的，你们是不是表演系毕业的啊？话说q大有表演系？”
李子凌依然不知道啥叫撒娇，自己不屑，更get不到沈嘉树的撒娇。
她认真解释道：“师兄是想避免其他高层把矛头指向我。其实，我是无所谓的，不过总不好拂了他的好意。”
沈嘉树其实猜到了这个原因，求表扬：“我是不是配合的很好？”
“很好。你也是表演系毕业的。”李子凌觉得好笑，又有些无奈。
别人是借酒发疯，沈嘉树是借酒撒娇。
不过毕竟是装的，他敏锐的听到李子凌说话间，夹杂着声音很低的“啧”“去”，貌似在驱赶着什么。
“你身边有人？”沈嘉树脱口而出，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
“是小喜，它一直在跟我抢手机。这阵子陪它的时间比较少，它有些粘人。”李子凌说完忽然笑了，她觉得这电话两端的一人一狗，好像都差不多。
“小喜？”沈嘉树都忘了这茬了，听了这话开心不已：“它是不是听到了我的声音？”
李子凌哭笑不得：“大哥，它都不认识你好么？”
“唉。小喜不认识我。”沈嘉树的声音难掩失落。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子凌，连一下视频，让我看看它好吗？”
这个小喜当然不认识沈嘉树。只是，单单“小喜”这个名字，就足以带给沈嘉树失落感了。
李子凌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随即点开了视频。不过当沈嘉树的脸出现时，她就刻意的把手机屏幕怼向了靠在她腿边的小喜。
小喜是一只平毛的小杰克，歪着半折耳的头看着屏幕，一脸懵。
沈嘉树大概也有些发懵，隔了一会儿，才发出了声音：“嗨！你是小喜吗？我是沈嘉树。”
手机是冲着小喜的，李子凌看不到沈嘉树的脸。不过小喜的反应，令她有些意外。
只见小喜专注地盯着手机，没动，也没有叫。
沈嘉树继续说着：“小喜，你要记住你面前这张英俊的脸哦，这对你很重要。”
小喜又向前凑了凑，鼻子不停的嗅，离手机屏幕太近，它有些对眼儿。
李子凌索性把她的折叠屏手机展开，让那一人一狗的脸更清晰的靠近，她好奇沈嘉树还会说些什么。
结果，沈嘉树一本正经的说：“小喜，我知道你是李子凌的狗，你也要记住，我是李子凌的男朋友。”
李子凌不悦，忍不住“哧”了一声。
沈嘉树选择忽略，继续耐心地教导小喜：“嗯。不光是男朋友，我还是她哥，她爸，她发小，她朋友……总之我是她的男人，她唯一的男人。你要明白……”
明白你个头！幼稚！李子凌直接缩回手，合上了折叠屏。
合上了宽屏，手机顿了一下，前面的屏幕亮了，闪出沈嘉树的脸，视频并没有关闭。
李子凌皱着眉找按键，试图锁屏，关闭视频通话。
小喜兴奋起来，扑上去又啃又叫，
沈嘉树连声讨饶：“子凌子凌，我不说了，不说了。真的真的，我跟你说正事儿。”
李子凌把屏幕冲向小喜，小喜又一次安静下来，注视屏幕。
真是够神奇的了！李子凌叹了一口气，为那对组合擎着手机，耐下性子，听沈嘉树讲所谓的正事儿。
“还真有跟小喜长得差不多的狗啊。子凌，你是怎么找到的？”沈嘉树问。
这就是正事儿？李子凌无奈，这人是她白天看到的那个霸总吗？
不过，这个话题，她还是愿意跟他聊的，毕竟，也只能跟他聊。
“我看了电影《爱宠大机密》后，到宠物市场找的。不过，看到你发来的小喜的照片，发觉不太像，可能是我的记忆有偏差。”
“小喜就是开脸比这个小喜大，眼睛周围的褐色更多一些，身上也不是纯白的。”沈嘉树说的很认真，大概点开了小喜的照片，与他眼前的小狗作着比较。
李子凌想起当初去选狗，四条三个月大的杰克罗素梗，都很漂亮，也都很活泼健康，看得她眼花缭乱。
她试着叫了一声小喜，其中一条小狗眼巴巴地望着她，“哇喔”一声给了回应，她又试了试，小狗又迎合了一声，并且更加努力的奔向她。
这条小狗没有挤动别的小狗，是的，它不是最壮的，也不是最漂亮的。
可是，它愿意叫小喜，也许，它就是小喜。李子凌当时就湿了眼眶。
这个原因，李子凌并没有对沈嘉树讲。
她发现，她已经与沈嘉树说了太多的话，在沈嘉树的面前，她一向坚不可摧的铠甲似乎总是透风。
“子凌，小喜这种杰克罗素梗是能当工作犬的，需要活动才行，不能整天关在楼上。”这次，沈嘉树的语调挺像谈正事儿的。
“你还知道它是杰克罗素梗？”李子凌有些惊讶，大多数人见到小喜，都以为它是一只小土狗。
“看了你的朋友圈，特地查了才知道。真的，这种狗需要很大的运动量。”
“我出差时寄养在托管所，有专人遛它，平时下午阿姨会来搞卫生，遛狗，做晚饭。我不加班的时候，夜跑会带上它。”李子凌无奈的解释。
“夜跑？”沈嘉树问的有些急，瞬间爹味儿十足：“你夜跑？安全吗？不要走固定路线，你……”
李子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