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唐杰差点蹦起来：“嘿！咱能继续了？刚才那阵仗，算是开局送福利吧？”
“走吧。”宫垒点头，“不过飞船还在隐身，可别以为真万无一失。
这地儿诡异，越早离开越安全。”
“明白明白，这就走！”唐杰麻利起身，刚转过身——
“呜哇……”
一声细细弱弱、带着哭腔的声响，像小孩子半夜被丢在走廊里。
唐杰浑身一僵。
“你……你听到了吗？”他声音都抖了。
宫垒脸色瞬间变了，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了头。
两人对视一眼。
这声音，太像人类小孩了。
而这片荒林，明明不该有小孩的。
这声音一响，俩人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这林子咋会冒出婴儿哭声？
“这事儿真不是闹着玩的，”宫垒声音发紧，“要是真有娃在这儿，咱俩绝不能装听不见。”
唐杰猛点头，嗓门都拔高了：“那必须的！人跟人之间不帮衬，难不成还指望那些长牙带刺的怪物来救咱们？”
他越说越激动，俩人二话不说转身往回找。
结果一拐过树丛，哭声的源头——赫然是那个先前撞见的、跟松果滚在一块儿的外星玩意儿。
“啥情况？！又是它？！”宫垒瞪大眼，“刚才那声‘吱’是它，现在这哭腔也是它？它他妈能学人说话？！”
唐杰咽了口唾沫，手心全是汗：“它没攻击过咱们，可谁知道它背后藏着什么？战斗力全靠猜，真惹毛了，咱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可那声音真的像小孩儿啊！”唐杰咬着嘴唇，眼神乱飘，“咱要是就这么走了，万一真有娃被它当玩具叼着呢？我……我怕自己良心不安。”
宫垒叹气：“你又钻牛角尖了。”
“那你陪我再回去看一眼，就一眼！我不亲眼确认，今晚准做噩梦！”
宫垒没拗过他，俩人又蹑手蹑脚溜回去，趴地上，屏住呼吸，瞪着那团毛茸茸的“松果”。
哭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带着点奶呼呼的颤音。
“……真是它。”唐杰声音低了下去，眼里那点慌乱慢慢化开了。
“它不凶，就是……像迷路了。”宫垒低声说，“咱俩本来就不该瞎琢磨，这玩意儿说不定比咱还怕。”
俩人对视一眼，居然不约而同笑了一下。
“行，走了。”唐杰松了口气，“这下心里踏实了。”
他刚站起身，忽然脚下一沉，像踩了块湿透的泥巴。
“宫垒……等等。”他僵住了，“我腿上……咋多了个东西？”
宫垒低头一看——那外星小家伙，正紧紧扒在唐杰小腿上，八条细腿缠得跟毛线团似的，哭声也变成了“咿呜咿呜”的撒娇调儿。
“……它抱着你呢。”宫垒憋着笑，“怪不得你走得跟拖着麻袋似的。”
唐杰头皮发麻：“不是吧？！它为啥抱我？我可没招它惹它！我刚从怪兽笼子爬出来，能不能让我清净几天？连个毛团子都要来蹭腿？”
宫垒憋得肩膀直抖：“你是不是……被它当成妈妈了？”
“？？！”
唐杰当场石化，腿都不敢动一下。
“别乱说……这玩意儿哪来妈？它自己都还没毛全长齐呢！”
“可它刚才哭得，跟没奶吃的小崽子一模一样。”宫垒忍着笑，拍拍他僵硬的肩，“现在你跑也跑不掉，它抱得比铁链还紧。
认命吧，兄弟，你今天……当爹了。”
唐杰：“……”
他低头看着那双滴溜转的小眼睛，突然，小东西伸出软乎乎的触角，轻轻蹭了蹭他膝盖。
他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儿，半晌，低声嘟囔：“……行吧，先给你抱。
等你吃饱了，咱再谈分手的事。”
宫垒盯着那团软乎乎的外星生物，看了好半天，才叹了口气，转头对唐杰说：“这东西，八成是把你当妈了。”
唐杰差点原地爆炸：“啥？！我？妈？？？”
他脑子里嗡嗡的，像被雷劈了。
他低头看看腿上那个毛茸茸、爪子还死死扒着自己裤腿的小玩意儿，又猛抬头看宫垒：“哥，你是不是昨晚没睡醒？我是个大老爷们！睾丸都还在！你搁这儿给我整母爱觉醒呢？”
宫垒被他吼得一愣，随即嘴角忍不住往上扯。
他憋着笑，摆摆手：“别急别急，我说的‘妈’，不是你脑补的那种‘妈’。”
“那是什么妈？！还能有别的妈？！”唐杰声音都劈了，“你说话别拐弯抹角行不行？我这人一根筋，你含糊一句，我能脑补出八部穿越剧！”
宫垒清了清嗓子，尽量说得像人话：“简单点讲——这玩意儿刚生出来，睁开眼第一眼看见谁，它大脑就默认‘这个人就是我的归宿’。
跟小鸭子跟母鸭子一个道理，没别的意思，就是‘最亲近的’。”
唐杰愣了几秒，脸慢慢红了：“……哦，你是说，它把我当‘第一眼人’了？不是真认我当妈？”
“对对对！你终于开窍了！”宫垒差点鼓掌。
“那……它为啥非黏我？”唐杰有点发懵，“你当时不是也在旁边吗？”
“因为。”宫垒指了指那小东西，“你蹲下身子，伸了下手，还冲它笑了下——它觉得你是它亲爹亲妈亲祖宗。”
唐杰：“……”
他低头，那小生物正用俩黑豆似的眼睛望着他，哼哼唧唧，还往他掌心蹭了蹭。
触感……出乎意料的软。
他本来以为这玩意儿会喷毒液、咬手指，结果……像抱了团刚出锅的糯米糍。
“你……你有设备能查查它啥来头不？”唐杰硬着头皮，把它拎起来一点，但没敢撒手，“万一它就是个外星毛绒玩具，吃完饭不干活，还天天赖我裤腿上，咱俩带它走不是添乱吗？”
宫垒翻了个白眼：“你咋这么功利？带它不是因为它能卖钱能发光，是因为它选了你啊。”
“可万一它以后长成个怪兽，半夜爬我床上打呼噜呢？”唐杰还是不放心。
宫垒盯着他，沉默两秒，突然笑了：“行，我用探测器扫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