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武一边稳稳地握着方向盘,一边在心里把江总和穆总的纠葛捋了捋——
虽然具体内情说不清,但看江总身上那副模样,
心底那藏着对穆总的细腻,不用言说都显在脸上啦。
他收敛起杂念,神情专注地盯着前方路况,
商务车平稳地穿梭在傍晚的车流里,直奔市中心医院而去。
车刚停稳在住院部楼下,江程煜就推门下了车,步履匆匆地朝着病房所在的楼层走去。
病房里,冯涛正坐在床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顾泽。
那张脸苍白得像张薄纸,连唇瓣都没了血色,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
冯涛心里又后怕又担忧,手在身侧攥得紧紧的,指尖都泛了白。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冯涛猛地回头,看到江程煜走进来,
眼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就被浓浓的冷漠取代,像结了层冰。
江程煜径直走到病床边,目光掠过顾泽沉睡的脸,才看向冯涛:
“公寓我都打扫干净了,你回去好好歇着吧。顾泽这边有我照看,你放心。”
“我放心个屁!”冯涛猛地站起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火气,
“我放心个屁呀!他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你,你以为他醒来就一定想看见的人是你吗?”
“他或许醒来的第一眼不想看见我。”江程煜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波澜,
“但你说过,顾泽这次犯病因我而起,这个责任我不会推卸。”
他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疏离,“但之后我们只有主治医生与病患的关系,
私人层面的任何无用关联与纠葛,我都不会再有回应。”
“你她妈的就是个混蛋!”冯涛被这无情又决绝的话刺得心头火起,
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江程煜的衣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江程煜眉头微蹙,左手闪电般抓住冯涛的手腕,稍一用力——
“唔!”冯涛疼得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痛苦不堪,下意识松开了揪着衣领的手。
“顾泽需要安静休养。”江程煜甩开他的手,语气冷了几分,
“今晚我守着他,顺便观察他术后恢复状态,你可以走了。”
说完,他不再看冯涛,径直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目光落在顾泽脸上,像是在无声地确认着什么,再没多余的话。
冯涛揉着发疼的手腕,胸口起伏了好一阵,终究还是压下了火气。
他看着江程煜的侧脸,又看了看病床上的顾泽,沉声道:
“他要是醒了,你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担心……他看见你,情绪会失控。”
江程煜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没说话。
冯涛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最后只是深深地看了顾泽一眼,转身拉开房门,脚步沉沉地走了出去。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滴”声。
江程煜坐在椅子上,指尖轻轻搭在床沿,目光落在顾泽紧闭的眼睫上,眼底的情绪像深潭,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