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献上这个殷勤,就被向衍泽的话先给堵死了。
“告诉她,要新酒,原来的,差了点意思。”
说完也不给刘大福反应的机会,足尖轻点,转瞬便到了百米之外。
再点几次,便消失在了刘大福视线之中。
刘大福呆愣愣的看着没了人影的山头,咂摸了一下才低头看向靠在自己胸口依旧安详的小姑娘,蹙眉沉思。
“嘿,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还能有这福气。”他语气里带着复杂与担忧,半晌后一摇头,挑眉轻嗤,“罢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能带你上山已是对得起周大山那老小子了。”
禾沁是在深夜醒来了。
醒来后,她足足懵了好一会儿,才僵硬的转动了脑袋。
刚醒来时眼前充满光点与色彩流动的景象像是个只需一瞥便久久无法抽离的噩梦,让她感到深深的恶寒。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三岁父亲离世那天。
她在找人帮忙的路上晕倒在田埂上,好在醒来的很快,当时还小的她没觉得旁边田地突然长高一大截的菜苗有什么奇怪。
后来跟外公去了舅舅家生活,好多年没再出现这种情况,直到7岁那年,她被二舅舅家的五哥骗到山上玩,在山中迷路,在一片松林中昏迷过去,这一次,她昏迷了好几个时辰,是被外公找到的。
当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外公也没说,只是从那天起,外公开始走哪都带着她,也不让她再去菜地浇水,更不允许她到植被多的地方去玩。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三个舅娘越来越看她不顺眼的原因。
毕竟谁会想要白养一个什么都能干的丫头。
起初她也只觉得是外公疼她,直到10岁那年,也就是外公离世前不久,外公卧床不起日日咳嗽,她听说野梨润肺,可以止咳,以前她听十三哥说过后山的小驼峰半山腰有好几颗野山梨树,便偷偷溜了出去,想去摘些梨子。
却不想,好不容易找到了梨树,树上却只挂着十来只龙眼大小的青皮小梨,根本就没熟。
她一急,便晕倒在了树下。
再次醒来时,已经日落西山,红彤彤的夕阳将头顶的野梨树镀上一层焰火色彩,灿烂绚丽。
也是这个时候,她眼里第一次出现了不同于这个世界的颜色。
也是这一次,她清晰的意识到,她的昏迷可以让植物疯长。
她怀着忐忑摘下那颗两个拳头大小的野梨,无措又茫然。
直到眼前世界再次恢复正常,她才将野梨往怀里一塞,头也不回的飞奔下了山。
她踏着最后一抹光亮赶回了外公家,家里丝毫没有因为她消失了一天而有任何混乱,甚至于大家都吃过了晚饭,连口汤都未留与她。
她站在堂屋门口像是个隐形人一般,无人在意。
无视心中的失落与咕噜噜直叫的肚皮,她转头钻进了外公房间。
推开房门,她看见了床上侧头看着门口的外公,外公就那样睁眼瞪着,一般不发,只死死盯着她沾染了膝盖的裤腿和乱糟糟的头发,忽的便毫无预兆的咳嗽了起来。
这一次外公咳嗽的格外厉害,闷沉的咳嗽声又重又拖拉,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一般。
她疾步上前,停在床边有些无措,只能一手抚上外公胸口替他顺气,一手从怀里掏出那颗被她捂的温热的野梨。
“外公,你看。这是野梨,吃了就不咳了。”
她语带哭腔,仿佛这样,就能改变什么一般。
只是外公看了她手中的梨,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挣扎着便要坐起来,只是这一挣扎,本就厉害的咳嗽急起来更是上气不接下气,听起来有种随时会被过气去的感觉。
她慌乱的要去扶外公,手臂却被外公死死钳住,她不解、慌乱,嗫嚅着喊着:“外公!”,却在视线接触到外公脸上时僵在了原地。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外公流泪,浑浊的泪水顺着他被时光雕琢的像老树皮一般的脸颊滑落,带着种即将走到尽头的痛苦、不舍与担忧。
在那剧烈的咳嗽声中,她只模糊听清了那句:“小沁,不可以。”
再后来,她被外公托付给了刘师兄,害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她死皮赖脸的拒绝了所有刘师兄替她找的新家人,跟着他来到这修仙地界,增长了许多见识。
在再一次在家中晕倒,醒来时发现随手种植的盆栽蜕变为灵株后,她彻底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