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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晚宴……云可依喝醉

暮色漫过窗棂,将药香染成琥珀色。

云可依收回沾着药膏的指尖,看着萧慕寒重新系上衣襟的动作,喉间刚要吐出叮嘱,却见他突然伸手探入怀中。

“你的伤……三日内不能碰水……”

一枚刻着狰狞兽纹的玄铁令牌落入掌心,凉意顺着皮肤爬上脊背。

“物归原主。”

云可依瞳孔微缩,指腹摩挲着令牌边缘熟悉的暗纹,正是风雨楼楼主令,数月前在摄政王府遗落的信物。

“啊!”

萧慕寒轻笑出声,指尖不经意擦过云可依泛红的手腕。

“风雨楼……楼主令牌……这东西对你应该很重要。”

萧慕寒望着云可依怔愣的神情,忽然敛了笑意,伸手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往后别再孤身涉险……”

云可依猛地攥紧令牌,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我说怎么遍寻不着,原来落在你那儿。”

话音未落,却被萧慕寒扣住手腕拉进怀中,雪松香裹挟着不容抗拒的体温将云可依笼罩。

“依儿只需记得……”

萧慕寒俯身时,温热的呼吸扫过她颤抖的睫毛。

“你想杀谁,想平哪座山头,我这双手随时为你染血。摄政王府的暗卫营,往后也是你的刀。”

“不需要……我喜欢亲自动手……”

“唉……我都没有保护你的机会了……”

……

暮色浸染湖面时,风雨归楼禁地亮起千百盏琉璃灯。

蜿蜒的水上回廊悬着朱红灯笼,倒映在粼粼波光中,将整片水域染成流动的霞色。

“楼主……”

“嗯……”

烤肉香气混着陈年美酒的醇厚,在夜风中肆意飘散,黑衣卫们围坐在长案旁,觥筹交错间笑骂声此起彼伏。

云可依斜倚在主位的雕花软榻上,月白广袖垂落玉阶,指尖随意转动着鎏金酒盏。

云可依说道“今夜大家不醉不归……”

一名女子说道“好耶……楼主今晚可不能提前离开……”

云可依回复“没问题……奉陪到底……”

云可依扫过席间热闹景象,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忽然转头看向身旁伫立的身影。

萧慕寒戴着漆黑面具,玄色劲装勾勒出挺拔身姿,腰间玉佩在灯火下泛着冷光,与周遭粗犷的江湖气息格格不入。

云可依说道“过来……帮我喝几杯……”

萧慕寒回复“是……楼主……”

一男子说道 “楼主的新护卫倒是个怪人。”

角落里传来醉醺醺的议论。

“瞧这派头,倒像是哪家贵公子落难了。举止之间,透着一股贵公子之气……”

“嘘……小声些!”

有人慌忙压低声音。

“楼主武功冠绝江湖,何时需要人护着?指不定是什么来头......”

“莫非……”

议论声断断续续飘进耳中,云可依指尖微顿,余光瞥见萧慕寒面具下勾起的嘴角。

云可依轻抿一口烈酒,任由辛辣灼烧喉咙,忽然扬声笑道:“都喝尽兴了?再过几日,可没这等清闲日子!”

喧闹声瞬间凝滞,众人齐刷刷望向主位。

“好嘞……楼主有事尽管吩咐……”

云可依起身时广袖翻飞,月光与灯火在她眉眼间流转。

“今夜不醉不归!谁都不准先走……”

云可依话音未落,萧慕寒已上前半步,玄衣猎猎作响,周身散发出无形的压迫感。

萧慕寒抢过酒杯说道“你不能再喝了……你喝太多了……”

云可依抢回酒杯说道“不要……好久没有这么喝了……”

云可依醉醺醺的说道“来人……将他拉下去……”

戴着面具的萧慕寒看上去更加阴冷,他冷冷的说道“我看谁敢……”

云可依说道“风雨楼两年前解散,今日大家重聚一堂,一定要喝个痛快……”

“得嘞!喝!”

有人举杯高喊,“敬楼主!敬新护卫!”

酒盏相碰声中,云可依重新落座,目光不经意与萧慕寒交汇。

萧慕寒说道“我替你喝……”

云可依说道“不要,难得今日弟兄们高兴,我们要喝个痛快……”

萧慕寒抢过云可依手中的酒杯,喝了一杯又一杯。

隔着冰冷的面具,云可依仍能感受到那双眸中滚烫的笑意,仿佛在说:护着你,本就是我最要紧的正事。

琉璃灯在夜风里摇晃,将云可依绯红的脸颊映得忽明忽暗。

宴席上的琉璃盏映着摇曳烛火,云可依指尖绕着垂落的流苏,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

不知谁突然扯开嗓子:“楼主,你那位冷面护卫打哪儿挖来的?先前自宴那小子缠着要当贴身侍卫,你可是连正眼都不瞧!”

哄笑声中有人跟着起哄:“就是就是!自宴天天在演武场加练,还说要让楼主刮目相看呢!”

云可依眼尾弯成月牙,漫不经心地晃着酒盏,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荡出涟漪:“他啊……”

拖长的尾音像沾了蜜,“毛都没长齐的小弟弟,武功还没我裙裾扫得快,要他作甚?”

“哈哈哈……”

满座轰然炸开笑声,有人笑呛了酒水,有人拍着桌子直不起腰。

满堂笑浪未歇,角落里有人捧着肚子直摇头。

“自宴那小子要是听见这话,非得在演武场把木桩子全劈成碎木屑!幸好他接了急令出了城,这会儿还在百里外啃风吃土呢!”

话音未落,靠窗的红衣女子已踏着满地碎金般的烛光凑过来,腕间珊瑚串撞出清脆声响。

“楼主快别卖关子了,到底从哪儿捡来这么个冷玉似的妙人?”

云可依顺着众人目光望向身后。萧慕寒负手而立,玄色劲装衬得身形如松,腰间长剑在暮色里泛着冷芒,灯笼的暖光都被他削得支离破碎。

云可依指尖划过鬓边玉簪,唇角勾起一抹促狭。

“荒山古道,顺手捞的。我哪有闲工夫满世界寻人?”

忽又敛起笑意,郑重扫过众人:“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敢拿他寻开心……”

尾音被晚风卷着荡向夜空,“他剑下可不留情面,到时候哭着找我换药,我可不伺候。”

众人齐刷刷扭头看向戴着面具的萧慕寒,只见那抹身影微微侧首,隔着朦胧暮色,仿佛连眼风都裹挟着霜雪。

不知谁咽了口唾沫,讷讷笑道:“还是楼主手段高明,这等人物都能‘捡’到手……”

细碎议论声里,云可依晃着盏中残酒,倒映着廊外的寒星与萧慕寒挺拔的剪影,嘴角笑意愈发幽深。

琉璃灯下,七八名罗裙翻飞的女子簇拥过来,手中酒盏盛满琥珀色琼浆,眼波流转间尽是狡黠。

“楼主的风采我们仰慕已久,今日,可得让姐妹们见识见识‘千杯不醉’的真本事!”

“好啊!”

话音未落,寒光微闪,萧慕寒如鬼魅般挡在云可依身前,玄色衣袖带起劲风,稳稳截住所有酒盏。

萧慕寒覆着青铜面具的脸隐在阴影里,只露出的眼尾冷若冰霜,将酒水一饮而尽时,喉结滚动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我替楼主饮。”

沙哑嗓音惊起满室抽气声。

云可依望着萧慕寒接连饮尽七盏烈酒,绯红酒渍顺着面具棱角滴落,在衣襟晕开深色痕迹。

云可依轻笑着拽住那截冰凉的手腕,指尖触及的肌肤烫得惊人。

“萧护卫……这是小瞧我?”

眼波流转间扫过那些憋笑的女子,忽然明白过来,眉梢挑起一抹了然。

“原来想看我醉态?可惜……”

云可依扬手夺过酒壶,清冽酒香混着银铃般的笑声漫开。

“本楼主若想醉,只消一杯梅子酿,何须你们这些烈酒?”

琥珀色酒液顺着杯沿蜿蜒而下,在云可依皓白指尖凝成珠玉,仰头饮尽时,月光将云可依下颌线镀上银边。

女子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然喝彩,有人红着脸喊“不愧是楼主”,欢呼声里,萧慕寒垂眸望着掌心残留的温度,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发紧。

一个时辰之后……

云可依歪在软榻上,酒盏“当啷”坠地,琥珀色的酒水在青砖上蜿蜒成溪。

萧慕寒说道“我来吧!”

几名女卫正要上前搀扶,玄色身影已裹挟着雪松香掠过宴席,萧慕寒长臂环过云可依膝弯与后背,将人稳稳横抱而起。

“楼主喝醉了,我先带她回去休息。”

萧慕寒垂眸望着怀中呢喃呓语的人,面具下的唇角不自觉上扬,又转头看向席间众人。

“各位尽兴。”

“好……”

暴雨冲刷过的青石板还在蒸腾湿气,萧慕寒垂眸望向怀中昏睡的云可依,她发间沾着几片残花,素白裙摆被雨水洇成深浅不一的水墨色。

廊下突然传来脚步声,他猛地抬眼,那身藏青劲装、腰间悬着鎏金腰牌的男子,分明与昨日在风雨归楼揽客时满脸堆笑的“周万贯”别无二致。

“楼主喝醉了,还是我带她下去休息吧。”

俊俏男子伸手便要接过云可依,袖口掠过的瞬间,萧慕寒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迷香气息。

萧慕寒后退半步将人护在怀中,玄色衣摆扫过地面发出猎猎声响:“你?”

男子说道“我才是楼主的贴身护卫,你排队。”

俊俏男子话音未落,腰间软剑已出鞘三寸,寒光映得他眼角狰狞。

萧慕寒旋身避开,落地时靴底碾碎半块飞石。

男子抬手轻挥,数十名黑衣暗卫从竹林间现出身形。

“风雨归楼何时轮得到外人来照顾楼主?这位...‘护卫’。”

萧慕寒唇角勾起冷笑,左手稳稳托住云可依的膝弯,右拳裹挟着劲风直取对方面门。

“哼……先打赢我再说……”

雨幕在两人周身炸开,青砖缝隙里溅起的泥水混着剑气纷飞。

萧慕寒身形如游龙,时而旋身避开扫向脚踝的剑招,时而屈指弹开刺向咽喉的寒芒。

“好大的口气……”

怀中的云可依被他牢牢护在胸前,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晃,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当啷……”

软剑脱手坠地,男子捂着渗血的手腕踉跄后退。

萧慕寒足尖挑起剑身抛向远处,溅起的水花在暮色中碎成银珠。

“手下败将。”

萧慕寒不再多言,转身踩着满地碎叶离去,玄衣下摆掠过男子惊愕的面容,唯有廊下铜铃在晚风中叮咚作响,惊起檐角宿鸦。

寝宫……

朱漆木门吱呀轻响,萧慕寒抱着云可依踏入寝殿,烛火在纱帐间明明灭灭。

室内氤氲着暖香,蒸腾的热气裹着茉莉芬芳扑面而来……

雕花浴桶盛满热水,水面漂浮的花瓣随着微风轻颤,四盏鎏金宫灯将大理石地面染成琥珀色。

暗影中骤然响起衣袂摩擦声,四道黑影如鬼魅般现出身形。

为首的影卫单膝跪地,玄铁面具下嗓音低沉:“王爷,热水已备妥,安神香也已点燃。”

萧慕寒眸光扫过四周暗藏机关的暗格,将云可依轻轻放在绣着并蒂莲的软垫上,指尖拂过她泛着潮红的脸颊。

“你们在暗处守着,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遵命!”

四声齐喝震得窗棂微颤,四道黑影眨眼间消失在雕花屏风后。

萧慕寒抬手掩上暗门机关,铜锁扣合的轻响里,殿外传来雨打芭蕉的沙沙声,唯有浴桶中浮起的花瓣,仍在水面打着旋儿,映得室内愈发静谧。

纱帐低垂,暖黄烛火在萧慕寒眼底碎成点点星芒。

萧慕寒指尖悬在云可依眉心三寸处,迟迟不忍落下,直到看见云可依因高热而不安地轻颤,才咬牙凝出内力点下睡穴。

“依儿……别怪我……”

解系带的动作极缓,素色罗衣如蜕落的蝶翼滑过莹白肌肤,却在触及她后背时骤然凝滞,纵横交错的鞭痕如狰狞蛛网,深浅不一的烙痕像永不愈合的暗礁,层层叠叠爬满细腻肌理。

“这?”

浴桶中的热水泛起细碎涟漪,萧慕寒颤抖着将云可依浸入水中。

“真该死……萧天佑,真该将你千刀万剐……”

指尖拂过锁骨下方铜钱大小的焦痕时,喉间泛起铁锈味。

地牢的记忆如潮水翻涌:腐臭的霉味、铁链的铮鸣、刑具上干涸的血迹……此刻都化作心口钝痛。

浸透热水的丝帕擦过腰侧的新伤,结痂处被水汽泡得发白,萧慕寒放轻动作,仿佛触碰着一件即将碎裂的琉璃。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依儿……”

低语消散在蒸腾的雾气里,萧慕寒拾起花瓣覆在狰狞的疤痕上,却遮不住那些触目惊心的过往。

“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疤痕……”

水珠顺着云可依纤长的脖颈滑落,混着萧慕寒掌心的温度,在水面晕开涟漪。

“睡吧!有我在……再也没人敢欺负你……”

烛泪突然坠在青石板上,惊得他一颤,这才惊觉自己握着帕子的手,早已被指甲掐出血痕。

月光将窗棂的影子投在云可依恬静的睡颜上,萧慕寒为她掖好锦被的手指微微发颤。

换好的月白中衣衬得云可依愈发苍白,那些可怖的伤痕被妥帖遮盖,却在萧慕寒眼底挥之不去。

更漏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云可依蜷缩在锦被里,眉峰紧蹙,冷汗浸透了鬓边碎发。

“萧天佑...我要杀了你...”

梦呓里带着泣音,颤抖的指尖在空中虚抓,仿佛要掐住某个虚幻的影子。

萧慕寒无声地坐在床边,面具下的眸光晦暗不明,他轻轻将人搂进怀中,掌心贴着她后颈一下下摩挲,像是安抚受惊的幼兽。

“别怕……我在……”

突然,云可依猛地坐起身,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散的恐惧与恨意。

“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了!都是骗子!”

云可依剧烈喘息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萧慕寒扣住云可依的手腕,将她颤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依儿,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一心一意爱你……其他的事都忘了吧……”

“你说你爱我……”

云可依仰起头,睫毛上还凝着泪珠,眼神却锐利如刀。

“可要是你若骗我怎么办?”

帐幔被夜风吹得轻晃,月光在她眼底碎成星芒。

萧慕寒的手覆上云可依冰凉的手背。

“你想怎么办都行。”

沉默片刻,云可依突然抓起枕边红绳,指尖翻飞间将绳结死死系在萧慕寒腕间。

红绳勒进皮肉,云可依咬着唇看他:“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了。敢骗我,就用这根绳子...”

话未说完,萧慕寒已将云可依重新按回枕间,带着体温的唇堵住余下威胁,帐幔轻垂,将两人身影笼入朦胧夜色。

唇上传来陌生的触感让云可依浑身紧绷,耳畔是萧慕寒紊乱的呼吸,混着雪松香的气息将她彻底笼罩。

云可依下意识攥紧萧慕寒的衣襟,指尖触到的胸膛滚烫如灼,剧烈的心跳透过布料震得她掌心发麻。

心跳声几乎要冲破胸腔,云可依想推开却又不自觉沉沦,睫毛剧烈颤动间,尝到了对方唇齿间残留的苦涩药味。

帐幔在夜风里轻拂,月光透过缝隙洒在纠缠的身影上,将两人的影子揉碎在雕花床榻。

云可依脑袋发懵,只能被动承受着铺天盖地的温柔与炽热……

云可依被亲的晕晕乎乎又睡着了……

萧慕寒冷冷深深看了眼床上的人,转身推开雕花木门,门轴转动的声响惊飞了檐下夜枭。

“在院子里,布下迷踪阵,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王爷……”

萧慕寒看着四大影卫,手中的长剑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四名影卫化作墨色残影没入夜色,萧慕寒握紧腰间长剑,足尖点过青瓦,朝着后山疾驰而去。

“王爷……”

“别跟来……保护好她……”

“是……”

荒僻的山涧传来剑刃破空声,玄铁剑劈开夜色,剑气所到之处,竹叶纷扬如雨。

萧慕寒扯开领口,脖颈青筋暴起,每一招都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剑穗缠住横生的藤蔓,萧慕寒反手一扯,竟生生将碗口粗的树干拦腰斩断。汗水混着雨水滑进领口,心口的灼痛却丝毫不减。

当最后一丝气力耗尽,萧慕寒弃剑跳入寒潭。

刺骨的水流漫过头顶,激起的水花在月光下碎成银箔。

萧慕寒盘坐在水里,望着夜空中稀疏的星辰,云可依后背的伤痕又在眼前浮现,潭水凉意沁入骨髓,却始终浇不灭心底翻涌的暗火。

“依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翌日

清晨……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红木地板上投下细碎金斑。

云可依扶着胀痛的额角坐起,锦被滑落时,才惊觉身上已换了干爽中衣。

昨夜宿醉的记忆如破碎的琉璃,只余模糊的片段在脑海里打转,喉间火烧般的干渴更添烦躁。

“吱呀……”

门扉轻响,玄衣裹着晨雾踏入,那人面上覆着鎏金面具,只露出一双盛着碎冰的眼眸。

骨节分明的手端着青瓷碗,袅袅药香混着桂花甜香扑面而来:“醒酒汤,趁热喝。”

云可依别过脸避开他递来的碗,声音沙哑。

“你不必做这些,这些让婢女做,不用你纡尊降贵。”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褥上的暗纹,云可依不敢去看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

萧慕寒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将碗盏搁在妆奁上,瓷底与檀木相触发出轻响。

萧慕寒忽然倾身逼近,呼吸扫过云可依泛红的耳尖。

“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服务,是我的荣幸。”

尾音落下时,指腹轻轻擦过云可依发间碎发,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

云可依浑身僵硬,昨夜那人抱着自己厮杀的残影突然撞入脑海。

萧慕寒端起汤碗,吹了吹,说道“张嘴……”

云可依说“不要……我自己来……”

萧慕寒看着云可依微红的脸颊,微微一笑说道“好吧……”

窗外鸟鸣啁啾,却掩不住云可依擂鼓般的心跳声,晨露沾湿的花枝在风中轻晃,将两人的影子叠成纠缠的墨迹。

晨雾漫过窗棂,在青瓷碗沿凝成水珠。

云可依放下空碗,指尖还残留着醒酒汤的苦涩,却见萧慕寒已掏出一方素帕,动作自然地替她擦去唇角药渍。

“别动……我给您擦擦……”

“你……”

“怎么?害羞了?你要习惯我对你的好……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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