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灵力低微，怎么可能飞那么高。
相柳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金光不再收缩。
相柳趁机凝聚所有的妖力，双目赤红，挥舞着弯刀向金光砍去。
小夭凝神聚力，又射出一箭，助相柳破阵。
砰-
巨大的声响，山头晃动，金光破碎。
隐卫被金光反噬，吐血倒地。
相柳稳住身形，嘴角溢出血来，不在意的擦掉，看向五王和七王。
五王立刻说：“护驾，撤退。”
四周的士兵围拢而来，护住五王和七王后退。
相柳笔直的站着，手下士兵要追，相柳摆手说：“穷寇莫追。速速护送伤员回营治疗。”
手下们领命而去。
脚步声远去，相柳捂住胸口，摇晃两下，望着夜空。
“是你来了吗？”
相柳第一次感受到胸口剧烈的跳动，有一颗心脏在牵引着他的心脏跳动。
很温暖。
好像他一直被人牵挂着，爱护着。
是情人蛊。
相柳深呼吸，顺着心意来到葫芦湖边。
没有月色，湖面黑漆漆的。
隐约看到一个人坐在湖边。
咳——
小夭回头，昏暗的夜晚，白衣银发的相柳还是那么显眼。
“你受伤了？”
小夭装作不知，自然的走过去扶住相柳坐下。
“你伤的很重。快些疗伤。”
小夭主动扯开领口凑过去。
相柳又咳嗽一声，沿着脖子看向小夭的脸。
“你为何在这里？”
小夭说：“我得知五王和七王来了，就偷偷的跟着来了。因为我灵力低微，帮不上你的忙，只好躲在这里等你。”
“当真？”
相柳不信。
那样好的箭术，除了防风氏会，还有谁会。
可小夭的确灵力低微。
小夭坚定地说：“当真。您可是相柳大人，我哪敢骗您啊。”
“相柳，快些吸血疗伤，我担心五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小夭催促，又往相柳身边凑了凑。
相柳的下巴搁在小夭的肩膀上，低声说：“你若是再骗我，我就等到冬日把你炖了滋补。”
小夭讪笑着，没有正面回答相柳。
“到时候估计相柳大人舍不得，要不咱们打个赌如何？”
相柳眼神躲闪垂眸，温柔地说：“我要吸了，你忍着点。”
小夭点头，做好准备。
相柳咬下去，小夭丝毫不觉得疼。
后脑勺被大手托着，不需要她用力，干脆就懒洋洋的靠在相柳的身上。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辰荣士兵如何了？药草够不够？需不需要我去看看他们？”
“不知我送给洪江大人的十万金收到了吗？够不够用？”
小夭絮絮叨叨，声音越来越小，头无力的歪在相柳的肩头。
相柳停止吸血，手轻轻的抚摸小夭的后脑勺，侧脸贴着小夭的侧脸，心疼又温柔。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越是虚弱你越危险，说不定哪天我真的把你吸干了。”
小夭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虚弱的说：“如果能让你活下来，我心甘情愿。”
心脏剧烈跳动，一直隐忍克制的情愫似要喷薄而出。
相柳托住小夭的后脑勺，打量小夭的神色。
小夭眼睛闭着，却努力的在笑。
这一刻他相信小夭是真的心甘情愿为他而死。
心脏抽痛，不敢再看，拥小夭入怀。
若真的如此，那他岂不是害死小夭？
相柳越来越怕，小夭情意越深，他越是害怕。
他所求是小夭有力自保，有人相依，有处可去。
可这个相依的人，他至今没有找到合适的。
他试探的问：“小夭，你更愿意和谁长相守，涂山璟还是叶十七？”
小夭费力的摇头说：“都不是。”
“相柳还是防风邶？”
“相邶。”
小夭不知道想到什么，开心地笑着。
相柳忽然想明白了，宠溺的笑起来：“小夭，你太贪心了。”
小夭完全听不到相柳在说什么，沉浸在回忆里。
清冷的相柳大人，浪荡不羁的笑着，挑起她的下巴说：“有美人兮，在我心尖，一日不见，魂牵梦绕。”
小夭笑得颤抖起来。
相柳托住小夭，欣赏小夭的笑颜。
笑着笑着，想到预测中的结局，再也笑不出来。
召唤出毛球，毛球飞落而下。
“毛球，趴好。”
毛球乖乖照做，相柳像抱小孩般竖着抱住小夭，轻轻地放到毛球的背上。
“让小夭好好休息，你趴好，不准乱动。”
毛球滴溜溜的转动眼珠，表示抗议，身体丝毫不敢动弹。
相柳坐在河边，闭眼修炼。
小夭是被烤鱼的香味唤醒的，失血后的晕眩已经好转，这会就是饿。
毛球发觉小夭醒了，也不敢乱动。
直到小夭爬下鸟背，毛球重重呼出一口气，变成小小的一只，躺倒在地上。
真是快累死它了。
“醒了，来吃。”
小夭头还有点晕，坐在相柳身边，头靠在相柳身上。
“吃吧。”
鱼递到小夭的唇边，小夭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发现一根刺都没有，大着胆子快速吃起来。
她的手无力地搭在相柳的身上，一点力气都不想用。
相柳纵容小夭的懒，默默的喂她吃。
一条鱼吃完，一碗海鲜汤又到唇边。
鲜美的滋味，让人垂涎三尺。
小夭大口大口的喝着。
相柳小心翼翼的喂。
“喝慢点，别呛着。”
小夭根本不理会，一口气喝完，喝完以后还咂吧着嘴，回味鲜美的味道。
“相柳，你做的很好吃。真想以后常常能吃到。”
“休想忽悠我给你做吃的。嘴上有脏东西。”
小夭用袖子胡乱的蹭了蹭。
相柳轻笑：“你真是又懒又邋遢，我怎么会……”
意识到自己想要说出口的话，相柳立刻停住，看向别处。
小夭来了兴致，蹲在相柳的眼前，好奇地问：“你怎么会什么？”
小夭似乎很期待，眼睛里闪烁的光，让相柳不自在，再次偏过头，不与小夭对视。
小夭有些失落，一屁股坐在相柳的旁边，漫不经心的扔着石头。
天色已经蒙蒙亮，可天空灰蒙蒙的，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
相柳认真地说：“小夭，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的活着，人活着才有希望。”
小夭没精打采，又扔出一块石头。
“那我希望你一直活着，能实现吗？”
赌气似的又扔掉一块石头。
她知道相柳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不再期待。
良久，相柳开口：“虽然很渺茫，但渺茫的希望也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