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虽说自家夫君乃是让人族和妖族皆闻风丧胆的血鹤妖君,一身实力足以横推方圆数千里,但终究已经到了年老之际。
自从二十年前被那些人族联手围杀之后,自己便已经很少看到他亲自出手,反而开始大肆寻妖繁衍,想要生下更多子嗣。
如今,他的身边尽是些年轻貌美的小妖。
自己这二夫人的地位也在飞速下降。
前段日子更是下令,收缩活动范围,莫要外出惹事。
此时,若真贸然惹怒眼前这位鳌君,那后果或许会有些棘手。
毕竟也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究竟是真是假的。
心念至此,
血鹤夫人的脸色迅速变幻数次,最终也只得强压心中怒气,轻叹口气,故作娇柔道。
“鳌君误会了,本宫此番前来乃是寻求合作,并非是上门挑事。”
眼看这位已经熟透的美妇服了软,鳌君舔了舔嘴唇,态度明显缓和不少。
只是对土黄色眸子中的欲望再也不加掩饰,死死盯着那两团不可描述之处。
“据本君所知,这观江城中的人族似乎并未招惹过夫人吧?为何你三番两次要破了此城?”
血鹤夫人似乎感受到了鳌君的炽热目光,俏脸微微泛起粉红之色,旋即,玉手一挥,屏退身后手下。
几位鸟首人身的妖魔愣住一瞬,虽然神色纠结,但还是选择听话,眨眼间,便化为展翅猛禽,迅速消失在密林深处。
鳌君挑了挑眉,轻打响指,身边一道道托起“虾兵蟹将”的海浪顿时化为普通流水。
一个个接二连三,狠狠跌进观江之中,掀起大片浪花。
“现在夫人应该能说了吧?”
血鹤夫人见四下除了他们俩妖以外再无旁妖,缓缓扭动腰肢,迈着莲步,款款向前,声音悲凉道。
“数日之前,本宫的子嗣在观江城外丢了性命,我能感受得到,杀他的人此刻就藏在这观江城内。”
“那是我唯一的孩子…”
血鹤夫人凤眼猩红,目光怨毒地望向那座人族城池,嗓音沙哑道。
“既然他死了,那这座城中的人族也没必要活下去了,本宫要让所有人都为我儿陪葬。”
“那夫人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
“我在他的体内留下了一缕精血,若是他死了,精血便会被激活。”
“此乃我们赤炎雀一族的天赋秘术,本宫自然能感应到。”
“原来如此。”
鳌君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但却无法与眼前这位美妇人共情。
子嗣没了再生几个不就得了?
何必这般大张旗鼓?
当然,也并非这位鳌君心疼人族,而是心疼自己。
因为只要有人在,才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族生命产出。
若一下子灭了城,自己的确可以一次性吃个肚圆,但那之后…
若是此城被人族彻底放弃,无人住,无兵守,那自己不是傻眼了?
况且,这观江可都是被划分了地盘的,自己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待着倒好说,可若是踏入别的妖王地盘,定然免不了一场大战。
正在心中纠结之际,余光却见到血鹤夫人极为肉疼地从袖中掏出一枚玉瓶。
鳌君瞬间愣住,土黄色的眸子紧紧盯着玉瓶,再也无法挪开眼睛。
虽未拔下瓶塞,但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瓶中之物对自己绝对有大用。
血鹤夫人心中一喜,连忙解释道。
“瓶中所装之物,乃是一滴玄蛇化蛟后留下的精血,想必应该对鳌君有些用处。”
“只要此番你肯帮本官出手,我便会将其双手奉上,不过…”
“这城中的血食,你最少也要分给我五成半。”
鳌君喉结不停滚动,土黄色眸子中满是渴望之色。
要知道这化蛟精血对于除龙族以外的水族来说,那可都是真正的、可遇不可求的至宝。
只要将其中蕴含的龙气融入血脉当中,哪怕只有微弱的一缕,也能加快修行速度。
正是因为拥有蛟龙血脉,那方才所说的水虺才会在实力上一直压自己一头。
数年前,两妖还曾切磋过,人家仅用五成力道便能轻松镇压自己。
若能再得到一些精血,壮大那缕龙气,甚至有机会能让自己的血脉朝着更高层次迈进。
如今,它虽然已经修行至黑级中期,但却已经感觉到接下来的修行有些后继无力。
若得了这蛟龙精血,说不准…
真能让自己的修为向上更近一步。
待身怀龙气后,自己也该想想繁衍后代一事了,若子孙之中能出个身带龙气的妖…
届时,父凭子贵,爷凭孙贵。
那自己这辈子就真他娘的值了!
等其强大起来,甭说这百里观江,就算是当个观江之主怕是都绰绰有余。
正当鳌君还在幻想之际,却被血鹤夫人开口打断。
“鳌君,考虑的如何了?”
“弄到这滴精血可是殊为不易,费了本官好大的力气…”
还未等她说完,就见鳌君连连点头。
“敢杀血鹤夫人的子嗣,当真是好大的狗胆,这个忙本君帮了,不过…”
血鹤夫人俏脸一僵,玉手死死攥紧玉瓶,警惕道。
“不过什么?”
鳌君咧嘴一笑,搓搓手道。
“放心,本君既然答应帮你破城,就绝不会食言,但这血食却只能分给你五成,剩下的五成你不能动。”
“这观江一个萝卜一个坑,若是这观江城成了无人的死地,那本君在此也没什么必要了。”
“血鹤夫人应当能找到杀了你孩子的那位人族吧?”
“若是不能,大不了本君帮你挨个寻找便是。”
血鹤夫人秀眉微微蹙起,深思熟虑过后,最终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这次,还望鳌君能竭尽全力,莫要像上次那般畏手畏脚。”
“夫人放心,想必你也知道这帮短命鬼的短板,那兵家首领上次被咱们伤的不轻,这短短数日内怕是根本恢复不了,能留下一条命都算不错了。”
鳌君懒洋洋地松了松筋骨,浑浊眸子中闪过残忍之色。
“本君就不信,他的军阵还能像上次那般难缠。”
“另外,我能感觉到那堡内又多了不少兵家和修士。”
“你我这次也算是有口福了,凡人吃着没什么滋味,还得是那些兵家吃着爽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