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小二说，人族的捕杀，使他们想要通灵都难，更别说修炼成妖了，运气好侥幸成长起来的，也躲在深山老林里。
不到修成人形，是绝对不敢现世的。
可就算如此，依旧有那些玄门中人对他们喊打喊杀。
也就近百年，天地变化，人族寻仙问道，大规模探索，逼的他们再也躲不下去了。
他们从地下爬上来，从森林中走出来。
可面对的，依旧是人族的绞杀。
曾经因为天条压制，天规制约，可都要死了，谁还管这些。
当初有人类供养他们，可有人说他们是邪恶的，等他们有了实力，反过来就要来灭他们。
“大仙，是他们先动的手。”
我没赞同他的话，也没反驳。
小东西一脸唉声叹气，一副都是他们的错，我们是无辜的样子，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害者的姿态。
可说到底，抛去妖的概念，他就是只老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食物链的大网笼罩在这世间的每一个生灵身上。
这个世间生灵是吃肉的，不吃，只不过是吃不到罢了。
也只有成了仙，褪去凡胎，一身通透。
可哪怕这样，也只是可以不吃，不代表不吃。
仙和凡是有区别的，他们真的会把没有灵智的生灵当做同类吗？
要知道就连人类都会同族相残。
而这一切，没有谁对谁错，也不过是为了生存。
灰小二看我没说话，也不再提这些。
等离开最外围，就可以看到一个个还留着妖身，奇形怪状的家伙们。
有看到我第一时间冲上来就被我按趴在地上，有的一脸警惕四散奔走。
我没有理会，而是看着一只只妖住进了曾经人类的城池，学着人族一样穿衣，走路。
如同人一般，站在了阳光下。
“人类，滚出去。”
“杀了他，杀了他。”
一群妖族聚拢起来对我叫嚣，有的对我嘴流口水，有的对我双眼冒光，只有一些看上去已经有了人形的家伙，对我一脸警惕。
天地万物都是如此，从懵懂无知，到心有敬畏，只有流过血，才知道疼，知道苦了，才知道甜。
从无所畏惧，到心有恐惧。
我看着一个个被我压在地上的妖，从贪婪变成害怕，满意的点了点头。
怕，没什么不好，总比死要强不是？
“你们走吧。”我对着灰小二他们说。
“大……大仙。”
“滚。”
灰小二连忙扯过白小白从牛头跳了下去，一溜烟就跑没了影子。
我拍了拍老牛的头：“看到了吗？还羡慕吗？”
“哞。”
“别抖，把我摔下来，你就和他们一样。”
这时远处妖气升腾，红，白，青，黑，黄，五道光芒飞掠而至，其他人我不认识，倒是其中一条青蟒在云雾中翻飞，我看着眼熟。
“鬼……神大人？”
“哦，是你啊，柳青。”
云头落下五道身影，两女三男，五位妖仙。
“您怎么老了？”
“……”这妖真不会说话。
我没搭理她这愚蠢问题：“杨宿呢？”
“啊，杨爷在妖皇宫。”
“我来见他。”
“哦哦，好。您来怎么还闹这么大动静。”柳青走过来：“听说有人族修士来了，还打杀了不少妖族，没想到是您啊，我好久没出去了，姜小姐还好吧？”
“挺好，就是念叨过你如今退出娱乐圈，没有电视剧看了。”
“嘿嘿嘿，没想到，我还有粉丝呢，还是轮回女帝，这比我拿视后还振奋妖心。”
柳青招呼其他几位妖仙安抚那些小妖，便带着我往妖皇宫的方向走。
跟我攀交情，跟我忆往昔。
可我们没什么往昔，就把我老婆当年追星的事开始掰扯，更是说出了一个特别大的秘密，我差点骂娘。
“我老公还不知道你是他粉丝，要不然得激动死。”
“你老公？谁？”
“沈平洲啊。”
“……”
我有点不在状态，直到进了妖皇宫，见到一群妖女在大秀舞姿，而杨宿，侧躺在高台之上，敞着衣襟，手里捏着酒杯，一脸享受。
“呀，忘川，好久不见了。你怎么这副打扮，都快成老头了。”
“胡说八道，这是大叔，你懂不懂。”
“怎么有空来我这了？”杨宿说着挥手：“来人，上酒。”
“我不喝酒。”
“怎么个情况？”
“让他们散了，看着头疼。”
直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整个大殿之中就我们两个人，我看着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妖皇当的，可真潇洒。”
“那是，怎么样，羡慕不？”
我摇了摇头：“如今你就在这称王称霸了？”
“要不然呢？如今爷振臂一呼，天下群妖莫敢不从，再给我百年，这天下，将是我妖族天下，到时候，他们谁敢再称呼我们为妖。”
“怎么？还想恢复上古荣光？”
“有何不可？”
我看着他忽然有点陌生。
以前他嚷嚷着当妖王，我并不在意，因为我也没看他干什么，当个娱乐明星而已，可如今我看他说这话时眼中的凶戾，忽然发现我错了。
他一直目标明确，他是认真的。
曾经无数少男少女为他痴迷，他是聚光灯下当之无愧的王。
虽然我对他很不屑，可不得不否认他的地位。
他旗下公司里面有多少如同柳青一样的妖我不知道。
因为我从未关注，但如今想来，他的能力应该不止我想的那么简单。
他在试图掌控人族舆论。
而很有可能，已经成功了。
甚至后来为了招妖幡，就敢一个人去闯，若我不去，他就真死了。
“李雯呢？”
“你想见她？”杨宿问我，挥手叫了个小妖过来。
一个狐族女子，扭着身子。
“陛下。”
那声音让我浑身不舒服。
“去，叫皇后过来。”
“陛下，有我伺候，还不够吗？”
然后我就看杨宿伸手拍了下那女妖的屁股，惹的对方满脸羞红：“去，别闹，有客人。”
我大为震撼，看着杨宿心里震惊，以前还只是口花花，如今动手了，还是说在我看不到地方更加劲爆？
“这么看我做什么？”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怎么了？我是妖皇，大惊小怪，你怎么还这么单纯，想吃什么？我让妖准备。”
他说的满不在乎，给自己倒了杯酒，眯着眼：“这，才是应该有的生活吗，忘川，怎么样，要不要来我妖族，我狐族美人，任你挑选。”
我……单纯？
我也有老婆孩子的，我有点不服。
我没理他，直到外面走进来一个人，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叟，走路颤颤巍巍，看到杨宿，依旧露出我熟悉的那种爱慕眼神：“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