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皎拎起两只大雁，气得扭头就走。
要吃的是他，哔哔赖赖说不吃的也是他，一天天破事那么多！
见陆皎生气了，奎狼也不矫情了，跟在他身后，嬉皮笑脸。
“既然你都打回来了，脖子都扭断了，那就拔了毛烤了吃算了，不能浪费东西不是？”
陆皎怒瞪回去，顺手把两只大雁丢在奎狼身上：“要吃自己拔毛去！还想我伺候你！美得你！”
太阳落山，两人披着毯子，坐在火堆前，一人抱着一只烤大雁，啃得欢实。
奎狼吃着还堵不上嘴：“这大雁味道还可以，就是没在京城里那么好吃。”
“不然你现在就打道回府，吃个够？”
奎狼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成不成，我这样回去，世子会罚我回淮南的，我才不要回去呢！”
陆皎还是头一回从他们口中听到关于淮南郡王的话，有些好奇：“为什么不想回淮南啊？”
“回淮南哪有在外面有意思啊！在淮南天天看着那对狗男女卿卿我我，我都怕我什么时候脾气上来，把他们都撒了！
也就是苍角脾气好，才能忍得住。”
“你还知道你性格不好啊！”
“嘿你这个人！”奎狼将一块啃干净的骨头丢向陆皎这边。
当然，他也不敢真的打中陆皎。
万一把陆皎惹生气了，他可打不过。
陆皎斜眼瞥了奎狼一眼，嘴上嚼得咔咔作响。
那冷冰冰的眼神，突然让奎狼想到那两只被扭断脖子的大雁，不由得吓得背上生起一阵凉意。
“怎么突然一下变冷了呢！”
奎狼嘴上自言自语，悄悄向旁边挪去。
呵——
陆皎冷呵一声，继续埋头啃大雁。
如奎狼所说，的确没有京城的好吃，但胜在肉质鲜美，脂肪挺少，只在腹部那里有一小团，在脱皮的时候已经一同切掉了。
上面抹上了油盐，等烤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撒上了孜然粉和辣椒粉，再沾上丁大厨秘制的大酱。
虽说比不上南城菜市场那家的烧鸭，但也算得上是美味了。
陆皎一时没忍住，啃了四个饼子。
不过明日就能跟上那个部族，到时候用货品换点粮食，应该不成问题。
烤大雁的香味传出去了老远，让草原上的猎食者们闻到了，都蠢蠢欲动。
但因为陆皎隐隐的精神力威慑，没敢过来找死，竟一夜安眠。
第二日陆皎从帐篷里醒来，奎狼就着水袋里的水，抹了一把脸就钻进板车后面睡觉去了。
陆皎也没计较他什么，实在是在这黑黢黢的草原上守夜，时不时冒出来一声狼叫，着实累得很。
还不到正午，远处蓝绿相交的地平线上，多出了一抹黑色。
陆皎用精神力看过去，远处正是一个游牧部族。
许是还没找到水草丰美的地方，他们还在向前缓缓前行。
这一行人大约只有百十来人，身边也只有牛羊两种牲畜，所以陆皎他们才只用了不到四天就追上了他们。
要是再晚一天，他们就要北上，走向草原的深处。
到时候再想追上这一支部族，就有些难了。
毕竟颜元昊给的舆图上，还有好些地方都是完全空白的。
陆皎赶着车，远远地落在他们后面，只要不离开精神力能探查到的范围，她就不需要加速。
等他们找地方休整放牧的时候，她再上前。
就这样，她一直跟到了半下午。
奎狼都睡起来，跑到远处解决了一下自己的天性。
回来之后，也不上马车了，而是走在陆皎的身旁。
“你怎么不赶快一点啊？这什么时候能追上那支部族的队伍啊？”
“已经追上了。”
“嘎？”奎狼没想到这么快报应就来了，“那还等什么啊？我们赶快过去啊！”
“过去干嘛？打草惊蛇啊？凡事动点脑子行不行？”
陆皎真想打开奎狼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全是脑脊液。
奎狼委屈巴巴：“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人身攻击好不好！”
陆皎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两句：“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等他们找到放牧的地方，安营扎寨，短时间不可能立刻离开，我们再上前。
不然小心部族的人把你当成草匪突突了！”
奎狼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别的我都懂，突突是什么意思？”
陆皎没想到，一时竟然将末世里吓唬小孩的话说了出来，急忙找补。
“就是砍了的意思！”
“那不能！”
“你没想过，要是你展露出武功，他们会更忌惮？”
奎狼一听，脸又垮了下来：“好好好，以后我都听你的！”
陆皎才不会被他的话糊弄过去，她扬起马鞭，轻抽在马身上，车速立刻加快起来。
“你等等我啊！”奎狼小跑了一会儿，才追上了马车。
这次陆皎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他们开始钉支柱了！”
奎狼这次明白了：“他们找到水源地了！”
“应该是。”陆皎嘴上这样说，其实精神力已经看到那群人的不远处，有一湾如同月牙的水湾。
里面的水质还不错，水里时不时银光闪过，看来有鱼啊！
不过这话不能告诉奎狼，否则还要向他解释，为什么自己能看到二十多里外的东西。
离目的地还有十里的时候，陆皎又放慢了速度。
果然还没过多久，一个身穿黑黢黢薄袄，头发随便绑在脑后的男子从一旁的草丛中蹿了出来。
“你们是哪个部族的？怎么就两个人？”
陆皎早就发现了这个人，所以在他跳出来前还提前安抚了马儿。
“我们家主子从王庭到镇远关互市做生意，我们俩弄了点货，知道前面有水源，想过来碰碰运气。
看能不能遇上一两个部族，把东西都换出去。”
说着还撩开板车的一角，露出下面的麻布。
之所以带麻布，单纯因为那些名贵的丝绸，只有在乌兰巴托这样的王庭才有人花钱买。
像这样百余人的部族，还是以耐用的麻布为主。
看到车上的东西，那人眼睛一亮，之前的警惕和敌视都消失了。
“来来来，我领你们去找族长！”
陆皎和奎狼迅速交换一个眼神，纷纷进入角色。
陆皎是主导人，而奎狼，则是那个嘴笨不善言辞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