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幼柠,算是小小的联动,来猜)
少女撑着伞而来,骄烈的灼阳令人难受,汗水直流,但少女身上竟没有一滴汗水,相反,她的身上似乎散发着浅淡的寒气。
她亲眼目睹有人跳楼下来。
就在她的面前炸开,如花盛放,比那灼眼的日光还要刺眼。
但她比谁都清楚,眼前之人绝不是自愿跳下来。
少女走向那女孩面前,无视女孩身边的另一个人。
她轻声询问:“你叫叶柒,对吗?”
七月的太阳很大,灼烧得令人浑身难受……倒不如说,是这红色的痕迹模糊了叶柒的眼,又或许是疼痛让她几乎睁不开眼。
她看不清为她打伞遮去阳光的少女身影,只听到对方如清泉泠冽、如糖果甜糯的声音。
叶柒干涸的嗓音明明发不出声音,却听到自己在说话:“嗯。”
“叶柒,你想再活一次吗?”
叶柒沉默,许久,她拒绝:“不了,活着……太累了。”
少女蹲在地上替她擦去脸上的血迹,没有继续劝她,而是平静地用旁观者的口吻说道:
“这个世界,只是一本小说世界,你的父母、哥哥、姐姐是书中人,纵使他们爱你,也必须以世界意志为先,为被设定好的剧情服务,你会觉得很割裂,他们好像爱你,在碰到一些事上,他们突然就不爱你了。”
叶柒眼里是涣散的冷漠:“哦。”
太累了。
好累好累。
她不想管什么书不书的,反正都死了,无所谓吧。
“你不想再拥有一次幸福吗?”少女甜软柔和的声音蛊惑她。
叶柒沉默许久,反问她:“幸福?谁不想要幸福,争取就能有幸福吗?”
“你说得对,幸福谈何容易,若是太简单,又怎会成为被众人追寻之物。”
“但是不争取不会得到。”少女温柔地抚摸她的脸。
“我有能力,将你送离这里,但你会以小孩之姿去到另一个世界生活,我会祝福你拥有对抗世间饥寒的身体,但其中的苦楚我无法帮你,那是一个绝不会被天道影响的世界,也绝不会是一本书,她叫地球——”
“若你愿意在那儿坚强活下来,你会遇到最好的家人,最好的朋友,但,你迟早都要回到这个世界,找回自我。”
“到时候你再回来帮这个世界的家人找回自我好吗?”
“你愿意吗?”
叶柒再一次拒绝:“我不要。”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我,我也保护不了所有人,我想保护姐姐,对她恶语中伤,她离开我、恨我……那个时候,那个女生跳下去,我也没帮助她,这也许是对我的惩罚。”
冰凉的触感堵住她的嘴,她感受到对方用手指抚上她的唇。
“别用别人的结局惩罚自己,叶柒,你不是释放恶意的人,你是受害者,你没能帮助受害者,是因为当时的你也太弱小,别用软弱惩罚自己,不是每个人都能坚强,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为他人挺身而出的勇敢者。”
叶柒不顾嘴上的冰凉,坚持开口:“可是……如果我当时是个坚强的人,能帮助那个女孩就好了……”
“或许会有这一天的,你愿意再次改变吗?”
叶柒缄默许久,最后她拒绝这个她一直在反思的问题:“活着还是太累了,我不想去改变了,我很对不起她,但我……不想再次活着。”
少女没再继续劝她,转而问她:“你觉得会有人愿意为了你付出生命吗?”
少女说完这句话后,将手指移开,耐心地等待她的回答。
叶柒毫不犹豫地说:“不。”
绝不会有人为她付出生命。
因为无人在意她。
少女未再言语,叶柒没听到她的声音,以为少女听懂了她的拒绝,不再继续劝自己。
她缓缓阖上眼,只希望不要再有下辈子了,做人太累了,做风也好,做树也不错——
都不要再做人了。
少女最后一次问她:“幸福是在一次次叹气中抓住的,这一次叹气后,再来试试抓住好吗?”
叶柒正要拒绝:“不。”
忽然,一个温热的身躯抱住了她,她感受到温暖的手将她的头轻轻地拥入怀里。
她听到那是哥哥的声音,那是她最熟悉的声音,以往最有力的声音,此刻虚弱无比,似乎在忍着无法言喻的疼痛,嗓音干涸得如破风箱般,断断续续的。
明明是最简短的话,却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柒柒不怕……哥哥在……”
叶柒浑身僵住,愣了许久,好久好久,她才听到自己那好不容易拾起的勇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