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太暂且一言未发,就这么面无表情的望着她,想看看张金玲到底能无耻到什么程度。
张金玲见她不说话,真以为自己说到了母亲的心坎里,说的她羞愧心软了,当即心中一喜,连忙乘胜追击,开始掰着手指头跟杜老太算经济账。
“我给你算算啊,别家孩子都是姥姥奶奶轮换着带,这些年我们家熊熊总共也没被你带过几天,基本上都是孩子奶奶在带着。”
“这要是按照市场价来算,保姆一个月少说得三十块吧。”
“加上吃喝拉撒——我们家熊熊是从小好好培养的,我们从来都是给他吃好的穿好的,按照城里孩子的生活标准计算,每个月的开支少说也得二十块。”
“这么算起来那就是一个月五十块,我们熊熊平时还得穿衣服吧?别人家的姥姥和奶奶都是要给孩子买衣服的,还有孩子的学费、每个月过年的压岁钱……”
陈有福赶忙跟着补充:“还有孩子过生日的时候长辈要给的红包!”
“对对对,过生日的时候还得买点吃的喝的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两眼放光的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最后竟算出来将近四千块。
张金玲将四根手指头伸出来时,杜老太连气都懒得生了,简直听笑了。
张金玲眨眨眼,也有些心虚的缩了缩手,又摁下去一根手指头。
“看在咱们都是亲人的份上,我就少算一点,三千块,至少得三千块了。”
“妈,这些年你不跟我们联系,也不跟孩子联络感情这件事我们就不跟你计较了,她奶奶那边小说也花了有这个数,你只要把钱补上就行,以后咱们还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
“以后逢年过节的咱们也得常走动我们常联系(常给红包),大家把关系维持好了,等你年纪大了需要人养老的时候我们不会不管你的。”
沈时微去后面看了一眼穗穗,撩开后厨的帘子出来的时候,听见这话愣了一下,荒唐一笑。
“三千块,你们怎么不去抢劫呢?”
余清溪也在旁边听的早就忍无可忍,此刻听沈时微也开了口,忍不住也跟着给杜大娘打抱不平。
“就是说啊,你们家孩子是每个月都得吃金子吗,还三千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家养了一只必须吃金币才能长大的金蟾蜍呢。”
“你们一个两个的对杜大娘不管不问,没事的时候连个电话都不打,现在没钱了知道联系了。”
“联系也就罢了,态度也不摆正一些,还跟个大爷似的在这给人家算账呢,我呸!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
之前店里还有客人在,陈有福一直在旁边端着架子没开口,好似自己已经摘出去了,跟这件事情没关系似的。
任凭张金玲和杜大娘几人说,此刻看店里没有人了,又见整个店里除了女人就是老太婆,胆子瞬间就壮起来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当即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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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那个当兵的女人不在,他一个男人,还能弄不过这三个老的老弱的弱的女人?
他手指着余清溪的鼻子,有恃无恐的瞪着沈时微和杜大娘。
“别在这里给我七七八八的说一些没用的屁话,让你们给钱你们就给钱,啰嗦什么?”
“都是一样当妈的,我妈就能帮我们看孩子减轻负担,还给我们钱照应我们生活,你凭什么一毛不拔?”
“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了,你们不给也得给!”
“今天不把钱拿出来你就别想回家,这事儿没完!”
陈有福把桌子拍得咚咚响,一脚踢翻了身后的凳子,一副牛气冲天,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一扬手。
“咱们看谁能熬得过谁!”
余清溪气的两眼发红。
“你还讲不讲理了,你自己都说了,都是当妈的,你怎么没把杜大娘当做你亲妈一样孝敬。”
“你一天都没孝敬,还想从杜大娘这里拿钱,没有这个理!这跟一分钱没往银行里存还要从银行里拿钱有什么区别?这就是强盗行为!”
余清溪还想再说些什么,陈有福直接恶狠狠的推了她肩膀一把。
“你算哪根葱哪头蒜啊,我们家的是跟你有什么关系,轮得着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陈有福说着摸了摸下巴,哼笑一声。
“看你说的振振有词的,这么护着这个老太婆,你们关系很好?那你也替她拿一部分钱吧。”
余清溪愣了。
陈有福的视线又平等的扫向沈时微。
“还有你,这个老太婆口口声声说不认我老婆这个女儿,反倒是你更像她的女儿,那好啊,你也拿点钱出来吧。”
“我知道这个老太婆就算是有钱也没有多少,但你就不一样了,你开了这么大一个店,光是一天收的饭菜钱就不少吧?”
说到这,陈有福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前一亮。
“对了,你们放钱的箱子在哪,我来数一数看看有没有三千块。”
说着,他作势便要向收银桌边走去。
杜老太彻底被激怒了。
“陈有福你别给脸不要脸,怎么着,你还想抢劫不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公……”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有福嚣张的打断。
“报啊,有本事你现在就去报!”
他阴冷一笑:“但要先看你能不能走出这扇门了!”
陈有福话音刚落,张金玲就默契又利落地冲到门边,一把将门关上,自己靠在门板处堵着,得意的望着屋里的人。
“现在把钱交出来,什么事儿都没有,不然……哼哼,我老公力气可大的很,等会儿闹出什么事来,可不能怪我们。”
“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讲亲戚之间的情面!这可都是你们自找的!”
张金玲和陈有福仗着男女之间的天然体力悬殊,料定杜老太三人不可能有反抗之力,夫妻俩一个比一个嚣张得意,仿佛已经胜券在握,这钱他们肯定能拿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