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米糊是美味的……珍宝。”
“嗯嗯嗯对对对，你作为一个除了这种古怪食物之外什么都没吃过的小可怜，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成风还在为了最后的自尊而辩解。
但是看到格温侍那敷衍至极的表情后，成风瞬间就红温了。
这个人……是不是在怜悯他？
成风这样想道。
不过格温侍对于因为认知问题而红温的成风似乎并没有什么耐心，说完之后，直接转过身，向着管道工作间外面走去。
成风立刻跟了上去。
虽然嘴略微有点硬，但身体却是诚实的。
成风必须承认，现在他已经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了。
哪怕他对格温侍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不相信，但他已经来到了这里，如果被成风9527或者其他人抓到，他就算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
更何况……
基金会是不可能给他辩解的机会。
所以，现在最好的解法，就是跟这个身体是成风的入侵者，一条道走到黑。
虽然他的认知被这个所谓的“基金会”限制住了，但最原始的求生欲已经化为了他所有行动的原动力。
哪怕他确实悍不畏死……
但是也不至于主动找死。
这个性质还是不一样的。
前者是毫无生路的情况下。
但凡有一点活下去的可能性，那就肯定要抓住。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重新回到女神之渊。”
“为什么？”
“因为你们的女神……跟我很熟。”
“……她们，是活的？”
“……难不成你以为她们是什么东西？”
“被制作成神像的人……之类的。”
“啧啧，这样吗？”格温侍回过头，打量着这张与李成风一模一样的脸，好奇的问道，“你看到左边的那位女神时，就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
“这就得看究竟什么才能算是奇怪了。”成风仔细地回想着，“说实话，我去往女神之渊的次数很少，毕竟我在救世主克隆体之中并不算是优秀的那一批，所以并没有接受过太多的重要任务……不过每次看到左边的那位女神，我都会发自内心出现一种温馨的爱意，大脑之中总是会莫名蹦出两个字……”
“母亲？”
“没错。”
格温侍嘴角微微上挑。
虽然他还不明白这些救世主克隆体究竟是什么，但至少可以确定，绝对跟李成风的神性或者本体有所关联。
这种情况下，格温侍越发的关注成风的状态。
她其实有些疑惑。
那个镜中李成风为什么只提到了唤醒李成风的神性以及寻找李成风的本体？
那么人性面呢？
是他故意没有提及，还是在他的视角之中，李成风的人性一直都在眼皮子底下，所以不需要寻找？
想到这里，格温侍看向成风的眼神就更加玩味了。
之前一路上看到的那些所谓“救世主克隆体”，虽然都有着不太相同的性格与脾气，但却有着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默然。
似乎对其他的成风并不是那么上心。
这一点，跟成风完全不一样。
格温侍可以从成风的眼神之中感受到真挚的情感，这一点是其他成风从来没有表现出来的。
单从这里看……
就非常符合“人性面”的标准。
成风就算不是李成风的人性面，也肯定跟人性面有所关联。
所以……
看似是临时起意给成风一个选择，实际上格温侍甚至是故意路过成风房间的。
工作间并没有什么限制，所以格温侍很轻松的就打开了大门。
而大门外面，则是灰蒙蒙的一片。
建筑物是灰色的，墙体是灰色的，甚至连空气都隐隐透着一丝灰色。
成风紧跟在格温侍身后，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下意识抽了抽鼻子，然后嘟囔道：
“我从未来过这里……为什么这里的建筑物和空气，会散发出跟灰米糊相同的气息呢？”
“不是哥们，你已经念叨灰米糊多少次了？忘不了的话就纹身上！”格温侍吐槽了一句，但却猛地反应了过来，“等等，灰米糊究竟是什么玩意？那真的只是食物吗？”
“啊这，我也不知道啊……灰米糊不是食物，还能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
最近看到的其他灰色事物……
叙事诡计？
一个念头出现，就再也甩不开了。
成风们被叙事诡计投喂，或者说通过下层叙事的叙事诡计，来控制这些成风克隆体。
不能直接影响李成风，就旁敲侧击。
而且将这种诡异的叙事层终结能量制作成食物，似乎也就只有黄衣弄臣这种超脱的存在可以做到了吧？
格温侍对自己的推理越发笃定。
毕竟……
现在似乎也没有其他的线索来证伪。
不过格温侍也仅仅只是激动了一小下，就冷静了下来。
……也不得不冷静。
毕竟叙事诡计那可是能够为叙事层带来终结的玩意。
但此时此刻，却被做成了建筑物、食物乃至是空气……
这代表着异常。
异常代表着不确定性。
不确定性在这个阶段基本可以等同于危险。
所以格温侍依旧没有放飞自我，还是维持着成风克隆体的基本人设。
顺着灰色的长廊一直向下走，格温侍和成风很快就看到了女神之渊的入口。
只不过现在这里空无一人，只有那巨大王座祭坛上面，分立左右的两位女神。
他们依旧紧闭着双眼，如同最精美的人偶一般。
走近王座祭坛，格温侍毫不犹豫的爬了上去。
成风一开始有些犹豫，但最终也跟了上去。
王座祭坛本质上是一座巨大的建筑物，攀爬多少也要用掉一些时间。
但却出奇的干净。
这看上去就很重要的地方，居然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所以，究竟是黄衣弄臣失策……还是过于傲慢？”
格温侍嘟囔着，来到了帕佩图阿的面前。
正准备开口，帕佩图阿的双眼猛然睁开。
“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