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无妄垂眸看着他：“你呢？又在想什么？”
“是我先问你的!”
“嗯。”祁无妄伸手回抱住他，眼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我在想，待会儿或许应该燃上一对红烛。”
闻言，楼云寒的眸子闪了闪，“燃什么红烛，我们是正经修炼！”
“嗯。”祁无妄顺着他的话点头，“那到底要不要？”
“随你！”
“好。”
祁无妄的语气明显要比往日的任何时候都柔和，对此，楼云寒十分受用。
他的指腹忍不住覆上祁无妄深邃的眉眼，语气缱绻，说的话却有些不妙：
“祁无妄，从前你拿手掐我脖子的时候可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会落到我手里吧？嗯？”
“……”
祁无妄有些哭笑不得，他抬手握住了脸上那只不安分的手，“先前不是说好了此事日后再也不提了吗？”
“哦，可我就是忘不掉，你说怎么办？”楼云寒恶狠狠地捏了捏祁无妄的脸颊，“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当初你对我的嫌弃和威胁，忽然就不想同你双修了，你待如何？”
他精致的眉眼虚虚地眯了眯，毫不掩饰自己的威胁。
祁无妄平静地望着他，思绪也不由地想到了二人从前的那些点滴。
诚然，他自觉对楼云寒的种种皆无愧于心，但说到底，那些标准都是对比着旁人的，若是对道侣，他的确做得还不够好。
不过过往已矣，自此之后，他自然会注意为人道侣的本分。
这些心思不过转念即过，他望着似乎非常想要他给个说法的楼云寒，心中那丝柔软的情绪愈发泛滥，语气也跟着放缓：
“过往种种皆是我的错，岁岁，莫要再气了。”
听到这个称呼，楼云寒纤长的睫羽微微颤了颤。
“做什么忽然这样唤我，现在又是哪一种情况？”
祁无妄没有解释，而是大掌覆住楼云寒的头，将他压向自己。
“你……”
楼云寒的的确确是没有想到祁无妄竟还会有这样主动的一日，他一时间竟愣住了，两眼睁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祁无妄的脸忽然凑近。
而后，一抹温柔停留在他的唇上，将他的惊讶都堵了回去，心中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纷杂情绪也都忽然安静下来。
他一动不动，视线直直地盯着祁无妄的脸，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激动和期待，那颗不争气的心脏更是狂跳起来。
不过……
很快他便知晓有些事终究还是无法尽如人意。
祁无妄不愧是老古板，即便楼云寒先前已经示范过多次，但他的吻依然还只是点到即止的程度，没有进一步深入。
两人的唇就这么贴了片刻后他便抽身，见楼云寒还是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他有些失笑：
“何故如此，这又并非是头一回了。”
“是不是头一回，”楼云寒回神，下意识地舔了舔唇，“不过这么多回了你还是只会这般，待会儿你到底……”
他欲说还休，眼中的意思很明显。
那是明晃晃的质疑和担忧。
……
祁无妄觉得此时此刻他有必要同他的道侣解释一下。
“我已经看过功法了，你无须顾虑。”
“就靠功法？”楼云寒表情有些僵硬：“除了功法里的那些，其他的……你会吗？”
“……我会！”
“哦……”
……
楼云寒不信任的眼神实在有些刺眼，祁无妄觉得这小儿有时候还是欠些收拾。
他面上的表情尽数收敛，“你泡好了没？”
“啊？哦，好了好了。”
楼云寒捧起一捧水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颊，那些激动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如今他也算是看明白了，有些事……
他还是别抱有太多期待吧！
他看着祁无妄那张正直禁欲的脸，心中暗暗有些可惜，也许，他这一辈子都无法看到这老古板失控的一面吧。
算了，祁无妄已经很好了，刚才不还会主动亲他了吗？他也该知足了！
人嘛，总归还是无法十全十美的！
楼云寒努力说服着自己。
祁无妄虽不知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但光看楼云寒面上那失望的表情他就知道这小儿定然没想他什么好。
祁无妄觉得心口有些堵。
“泡好了就走吧。”
祁无妄站起身，随后朝楼云寒伸手。
“哦。”
楼云寒伸手握住祁无妄，出水时两人身上的水汽便被灵力烘干了。
两人此时都只着一件轻便的里衣，楼云寒的发丝间还残留着一丝丝湿润的水汽，白皙的皮肤也在药浴的作用下变得百里透粉。
许是因为他方才动了情思，此刻的他周身都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欲气，美人骨的魅惑天赋在此刻毫无遮拦的显露出来。
祁无妄虽然一向情绪淡薄，但他并非无心无情，眼前的这般美景，他有眼睛，自然也会欣赏。
见他毫不避讳地一直看着自己，楼云寒那颗本已平复的心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看什么？”他故作镇定地瞪了祁无妄一眼，“你除了知道看，还能如何？”
……
祁无妄气息愈发幽深。
“很快你便会知晓。”
说罢，两人身形一闪，下一瞬，他们便出现在卧室的床边。
楼云寒刚一站定，祁无妄就轻轻推了他一下：“躺好。”
“……躺好就躺好！”楼云寒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一个翻滚便滚到了床的最里侧，随后便枕着手眼巴巴地望着祁无妄。
祁无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到桌前，转手拿出一对红烛点燃放在了桌上。
楼云寒看着那两朵绽放的烛光，眼睛也变得亮堂堂的。
“你何时买的红烛？”
“去见那三兄弟时顺便买的。”
“哦，那你还顺便买了什么？”
“没什么了。”祁无妄转身走向床边坐下：“剩下的去上界再买，那里的好东西应该会多些。”
“哦……你倒是想得挺周全。”
楼云寒说完便看见祁无妄也翻身上了床，他立刻闭上了嘴，连呼吸都忘记了。
祁无妄见他这般，嘴角淡淡地勾了勾：“你不是认为我做不了什么吗？为何还要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