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东，住手！”
“那不是你！”
嘶哑的声音很微弱，听上去像是随时可能气绝身亡。
厉飞宇拖着几乎残缺不全的身躯，拼尽最后一丝力量，飞快的施展出古老的法决。
刹那间就看到周围虚空像是出现了一百零八种古老的符印，每一个古老符印都象征着某种大道之力。
在这一刻，散发出玄奥无比的气息，化作天地囚笼将那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蹒跚人影笼罩了进去。
“封！”
厉飞宇，或者说王尘的脸色越来越差，他一边施展法决一边吐血。
从没有任何一次，他受伤如此严重。
此刻的他已经将最后一张底牌都用了出来，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手段了。
“快，快走……”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他的伤正在飞快的蚕食着他的生机，乃至于魂魄。
刚刚的毁灭风暴绝对不是简单撕碎虚空那么简单，其中更是蕴含着克鲁族最诡异的精神污染和更深层次的吞噬之力。
只要被卷入……
不！
哪怕被碰擦了一点点，都会被拖入万丈深渊，永不超生。
走？
林诗涵闻言笑了，直接摇了摇头，“他不会对我们下手。”
“你，你们……”
厉飞宇愣住了。
他不明白！
那么多年，他对于男女之情都避而远之，毕竟在他的眼中修行之人真正的追求，乃是长生大道！
是天命，是追逐探索那传说中的飞升成仙。
至于男欢女爱？
厉飞宇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但是这一刻，他却面露苦笑：“你们为了他，宁可去死？”
他不会！
可林诗涵没任何犹豫，点了点头。
“本帝就不信这个臭男人舍得对本帝下死手！”
楚灵儿轻哼，她的伤同样不轻，即便是古老女帝自斩一刀转世重修。
接连损耗根基又被重创，如今的楚灵儿已经接近油尽灯枯。
就算此刻不死，离开帝陵回到玄天界，也活不了多久。
或许等待她的就是形神俱灭，彻底在诸天万界中逐渐消散。
“他如果舍得下手，那本帝就等在这里，让他杀！”
苏千绝轻哼，苍白的面容还是那样美丽，更是在女帝的霸道之中多了一丝丝楚楚可怜病弱的别样风韵。
洛寒衣什么话都没说，但她的举动就已经证明了她的决定。
她！
不会走。
比起身边其他三位古老女帝，她与王小东之间的关系并未真正公开，也是唯一一个有理由转身就走的人。
但她没有走。
“你还没和他……”
林诗涵想要劝，可话没说完就被洛寒衣打断，“林姐姐，就当做是妹妹贪心，可以吗？”
此话一出。
林诗涵闭上了嘴巴，都是女人，她当然明白洛寒衣的心思。
不由幽幽一叹，转头望着在一百零八道古老符印中的那道身影。
“你说，是不是我们前世欠他的？”
苏千绝摇头，“前世本帝根本不认识他！”
“或许吧……”
楚灵儿捋了捋那一头青丝，这一刻她不再是女帝，不再是先天道胚，不再是任何人。
她，只是那个人的道侣，她只需要记得这个身份就足够了。
四位古老女帝的决定，让厉飞宇放弃了所有说辞。
他深吸了口气！
“我困不住他太久……”
轰！
不等厉飞宇把话说完，一百零八道古老符印瞬间破碎，那每一道都足以镇压大道境九层强者的符印，在这一刻脆弱的像是玻璃珠一般。
强烈的反噬，直接将厉飞宇整个残缺都撕碎，本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面对最终底牌被撕碎后的反噬之力，厉飞宇放弃了抵抗。
在最终那一刻，他脸上竟然流露出久违的笑容。
那个笑容，一如当年幼童时，还在王家小天地无忧无虑的时候。
年幼的他第一次碰到了同样年幼的另外一个孩童。
双方打了一架，然后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一起修炼，一起偷懒，一起躲在石头后偷看家族女子长辈沐浴，一起……
无数的记忆都在这一刻浮现在眼前。
轰！
伴随着所有古老符印破碎，终于这天地间再也没有东西能够镇压的了那道身影。
帝牧，已经陨落！
方无败，被吞噬！
一位位来自于诸天万界的封王级，天王级乃至禁忌级天骄妖孽，都已经死在了这片天穹下。
林东，韩辰，有着气运加持都已经了无生息。
随着厉飞宇的气息逐渐消失。
整个天地间，此刻就只剩下最后的四道身影挡在了面前。
“他不会真舍得对我们下手吧？”
苏千绝咬着樱唇，忿忿不平。
林诗涵不语，楚灵儿不语，洛寒衣嫣然一笑，“你可以直接离开。”
“做梦，本帝才不傻！”
“这臭男人如果敢动手，本帝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他！”
苏千绝咬着银牙丝毫没有放弃的想法，其他三女都笑了，那笑容中有着浓浓的情愫，同时朝着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望去。
“夫君……”
……
死寂。
天地间，没有任何声音。
像是一切都被湮灭，唯有一条崎岖无比的道路，两边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
一眼望不到头。
周围寸草不生，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脚下的路由碎石堆积而成，蹒跚的身影，刺耳的脚步声在这一刻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旋律。
一步！
两步！
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
蹒跚的脚步在这条路上，逐渐朝着那上方最终的目的地走过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仿佛几天几夜。
又像是成百上千年。
终于！
崎岖道路的尽头，在宛如拱门一般诡异的石柱前，人影停了下来。
在他的眼前，是一大片黑红的土地，灼热的气息足以瞬间将圣人化作灰烬。
哪怕是至尊出现在这里，都扛不住一息就会灰飞烟灭。
身后的路，看不到尽头。
停顿之后。
人影再次有了动作，朝着那片天地走了过去。
原本的死寂在这一刻出现了变化，无数呢喃声在耳边回荡，无数的气息像是从久远的沉睡中被唤醒。
刹那间风云突变，天穹化作了巨大的旋涡，像是要将一切都吞噬进去。
“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