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喃喃声梁九功没听清，也不想听清。
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康熙似乎忘了让朝臣联名奏请立太子的事，这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这时，一个头铁的程御史开口了。
程御史:“启禀皇上，臣有本奏。”
康熙:“奏。”
程御史:“是，太子乃国之根本，臣奏请皇上立太子。”
始皇帝不立太子的后果让立太子这件事成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这个程御史这么说，倒也不算错。
康熙并不意外有人提这件事，他这几天一直在等，看来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
这个程御史，他推举的是八阿哥。
康熙:“立太子乃大事，朕觉得应该慎重，此事容后再议。”
一般情况下，康熙说容后再议就是不想再说了，可总有人头铁。
程头铁，不是，是程御史不信命的开口:“皇上，您也说了，立太子乃大事，而且不仅是大事，更是刻不容缓的国事，这几年朝中无太子，江南那边便不够安稳，还请皇上早做决断，大清急需要一位贤德的储君啊皇上！”
康熙脸黑了:“怎么，朕不立太子朕的大清马上就要亡了不成？”
程御史脸也黑了:“臣不是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皇上确实该立太子，以免引起朝局动荡。”
康熙:“哦？这么严重，既然如此，都说说，朕该立谁为太子。”
众人一听，以为康熙这是服软了，纷纷开始表达自己的意愿，几乎百分之九十的朝臣都觉得八阿哥可立为太子。
倒不是说八阿哥能收买朝堂百分之九十的人，主要是一个名人效应，八阿哥这人贤名远扬，大家都希望效忠的皇帝脾气好一些。
君王和朝臣的关系是你强我弱，我弱你强的，八阿哥给了他们一种推八阿哥上台，以后做权臣有望的感觉。
剩下的百分之十，多是投的四阿哥和十六阿哥，还有一些零星的其他人，可以忽略不计。
这般声势浩大，甚至出乎了八阿哥的意料，他第一反应就是欣喜若狂，朝堂众人一同举荐，他这是众望所归啊！
康熙看了八阿哥一眼，神色莫辨。
四阿哥和十六阿哥两人都自觉低下头，心里都明白，八阿哥完了。
八阿哥这会儿之所以高兴得出来，估计是被冲昏了头脑，没反应过来，要不然他不会不明白什么叫“势高震主”。
虽然他这个“势”有些虚，可这仍旧是皇帝不允许的事情。
康熙神色恢复了平静，平静的有些吓人，他最先看向三阿哥等一众皇阿哥。
“你们是朕的儿子，你们也说说这个太子应该立谁？老三先说。”
三阿哥这人有点小聪明，偶尔犯点糊涂，他已经认清自己的处境，与大位无望，他不是没有野心，可被荣妃溺爱着长大的他，压根吃不了苦。
能力虽然有，倒是意志力不坚定，知道夺嫡难，中途放弃，如今在文人里头有些名气，可不成气候，现在在主持修书，这差事他干的热火朝天，还算满足。
让他来说太子人选，这就比较难为他了，想了想，他道:“儿臣忙于修书，许久不曾了解下面弟弟的能耐，既然诸位大臣都觉得八弟合适，那儿臣就推选八弟好了。”
给的理由十分不走心，可以当说了，也可以当没说。
康熙只觉得他敷衍，倒是没生他的气。
“老四，你呢？”
四阿哥:“儿臣也推选八弟。”
他这个选择，完全是不怀好意，火上浇油。
八阿哥一听他的话，不禁有些皱眉，他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朝堂上，容不得他多想。
接下来众人纷纷开口。
五阿哥推八阿哥，七阿哥推八阿哥，八阿哥谦虚了一下，推了个三阿哥，理由是他最年长，事实上，大家都知道三阿哥已经退出夺嫡之争，这话显得格外虚伪。
九阿哥，十阿哥，铁杆八阿哥党自然不会推旁人。
十二阿哥的福晋富察氏，富察氏的马奇跟在八阿哥后面，十二阿哥自然也选八阿哥。
十三阿哥难得实诚了一把，推了四阿哥。
十四阿哥自己想争，可如今他还没有基本，再加上他跟在八阿哥后头猥琐发育，只能推了八阿哥。
十五阿哥见前头哥哥都这样也说了阿哥。
最后就是胤祎这个十六阿哥了。
“十六，你的想法呢？”
“儿臣推选四哥，皇阿玛，大清需要的是意志坚强且不可夺其志的储君。”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认为八阿哥有那个能力不被裹挟。
康熙看了他一眼，眼里一闪而过的满意，不过很快就消失了，没让任何人发现。
“众爱卿的想法朕知道了，朕会考虑立太子一事，下朝。”
梁九功高喊:“退朝～”
康熙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他怕忍不住当场说出什么让他后悔的话来，他需要仔细斟酌清楚，不过这次事情，也让康熙发现大清确实需要一个太子，党争对吏治损伤太大了。
这些年，他让皇子在六部打转，让他们出去办差，可收效甚微，因为党争不断，吏治始终不得清明。
回到乾清宫，康熙叫来了心腹太医。
“四阿哥的身子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二十年，这还是要注意调养的情况下。”
康熙忍不住心痛道:“可有什么法子让他长寿一些？”
孝懿皇后的养子，康熙还是有些真情的。
太医无奈摇头:“四阿哥前几年得过时疫，损伤的根基，若想长寿，除非做个富贵闲人，四阿哥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调养，几乎不可能。”
康熙叹气，二十年，时间不够啊！
康熙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再坚持个十几年没问题，甚至更久。
胤礽的教训告诉他，太子不能当太久，不然会被逼疯，想到胤禛的身体状况，康熙摇摇头，彻底把他排除在太子人选当中。
既然如此，胤祎便成了康熙唯一的选择。
他年纪小，如今看来，倒也是好事。
只不过这个过程，康熙希望多一些考验，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容易不珍惜。
按理来说，康熙不会注意到四阿哥的身体状况，可谁让安宁知道不少事呢！
四阿哥胤禛，历史上的雍正虽然在位时间只有十三年，可他也有五十多岁，在皇帝里，已经属于还算长寿那波了，没办法，谁让他有个更长寿的阿玛。
他此前得过时疫是事实，再加上他多年如一日的工作狂性格，这身体若是太健康，那就怪了。
安宁没做太多事，只是让人提醒德妃，让她多多关心四阿哥的身体，安宁多年经营的人脉，自然会让康熙注意到德妃的动作。
一切都那么自然且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