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去叙叙旧。”苏晏勾住方子尘的肩膀，随后看向谢小宁，“小宁姐姐，将军府有些远，你就先带大宝回去吧。”
说完，不等谢小宁回应，就强行拖走心胆俱裂的方子尘。
这三人都是十三岁，比谢湛大四岁，正是猫嫌狗厌的年龄，在还未进白鹿书院前，是京城勋贵圈有名的小霸王。
谢小宁目送着他们远去。
周围的人皆小心翼翼地又往后退一步，生怕得罪了谢小宁。
“走吧姐姐。”谢湛拉着谢小宁的手，板着脸往将军府的马车那边走。
“刚才那个方子尘，是方家的人？”谢小宁问谢湛。
“嗯，方家二房嫡子，是个酒色之徒，日后见着他不用客气。”谢湛道，“还有，下回来书院接我记得带上斗笠，登徒子太多，我打不过来。”
谢小宁闻言失笑。
“你生气啦？”
“没有，又不是我被占便宜。”
好气哦，姐姐不让他揍那个混账！
虽说谢湛到了京城改变很大，可他毕竟还是个九岁的孩子，道行浅薄，那点心思一下就被谢小宁看出来了。
“大宝，报仇的办法有很多种，像上次对付谢志高那样就很好。”走到马车那边，人少了很多，谢小宁蹲下来与谢湛平视，认真说道。
谢湛沉默了片刻，低下头：“对不起姐姐，我不该这么冲动的。”
谢小宁捏捏他的脸：“你护着我，我很开心，但我希望那你能更婉转一些，毕竟你是魏山长的门下学生，和书院其他人不一样。”
“嗯，我下次不会这样了。”谢湛明白了谢小宁的意思。
谢夕璃听到两人的对话，掀起帘子看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大姐姐。”谢湛唤了她一声，“没什么事，不要担心。”
“快上来吧。”谢夕璃闻言，没再追问，伸手拉他上来。
谢元明看到谢湛，特别开心，扑到他怀中哥哥长哥哥短的撒娇。
谢小宁也上了马车后，便将刚才书院门口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谢夕璃眉头微皱：“这方家是盯着你惹事吗？”
“不至于，不过，被人当刀使倒是真的。”谢小宁笑了笑。
上回吕炳章在朝堂捅她一刀，转头儿子就栽了进去，他怎么可能不报这仇呢？
方家的纸张生意饱受她的造纸坊影响，是吕炳章对付她最好的利刃！
方子尘又没在白鹿书院求学，真的只是碰巧来吗？
那可未必！
“一次又一次，像狗皮膏药似的，真够恶心。”谢夕璃冷声道，“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将军府也是他们方家随意践踏的？”
“等着吧，他们很快就会后悔的。”谢小宁眼底掠过一抹残酷。
她还没想着动方家呢，方家就迫不及待的来拉仇恨！
谢夕璃见马车里还有两个孩子，便给谢小宁使了个眼色，表示回去再商议此事。
而彼时的方子尘可就惨了。
苏晏背靠着皇后，还有大都督撑腰，恶整起方子尘这种纨绔子弟可不会手下留情！
他们将方子尘请到第一酒肆，把第一酒肆最好的酒全上了。
方子尘酒量很好，可酒品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差，他架不住苏晏他们将这些酒全部混在一起敬他，很快就喝得酩酊大醉。
没喝酒之前，方子尘是大梁的。
喝酒之后，大梁是方子尘的！
他跑出第一酒肆，对着皇城方向破口大骂：“钟离一族就是混账，皇帝是个糊涂虫，要不是有苏家撑腰，烂泥扶不上墙的钟离扶苏算个啥玩意？
老子天下第一，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糊涂虫你赶紧带着钟离一族给我滚蛋。吕炳章这老东西也不是个人，贪财好色，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少爷，您别说了。”方家的小厮冲过来，拼命捂住方子尘的嘴，吓得快哭了，“咱们回去吧！”
“滚，老子就要说！”方子尘打了个酒嗝，一脚踹开小厮，“老子才是皇帝，老子要当皇帝。”
而苏晏三人见状，装模作样地拦住方子尘。
方子尘酒劲上来了，挥拳就打他们。
苏晏、傅云哲和乔斐然一个个被‘打倒’在地。
“方子尘你疯了吗？敢打我，你给我等着。”苏晏爬起来，佯怒放狠话。
“你们这几个狗仗人势的废物，老子能一打三！苏家算什么？在老子面前都得跪下喊爹。”方子尘越发猖狂，“这天下就是老子的，再不滚老子砍了你们脑袋。”
“少爷，别说了，求求您别说了。”小厮魂飞魄散，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要是传到景明帝耳朵里，整个方家都要为之陪葬。
方子尘喝了酒连自己祖宗是谁都不记得了，哪里还听得到小厮说什么？反而还对小厮拳打脚踢。
苏晏见状，上前抱住方子尘，冲着小厮喊：“还不赶紧回去喊人来，你是想被他打死吗？”
小厮鼻青脸肿，连滚带爬往方家的方向跑去。
而来来往往的百姓皆停下脚步，对方子尘指指点点。
连蕴倚在酒肆二楼窗边，居高临下俯视着街上的情况。
“东家，要不要出去阻止一下方子尘？”管事恭敬询问。
“阻止什么，热闹多好看！”连蕴幸灾乐祸，她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很有吃瓜群众的操守了。
“可这是再我们酒肆，怕是……”
“无妨。”
连蕴打断管事的话。
第一酒肆幕后老板可是钟离暮，就算方子尘真的谋反，也跟酒肆没有任何关系。
反正她乐得看方家倒霉。
谁让方善柔早上在荟珍阁企图羞辱谢小宁呢？
不过，苏晏这几个小子入了白鹿书院后已经安分了，这会怎么突然跟方子尘不对付呢？
连蕴寻思着谢湛似乎跟他们关系很要好，难道方子尘得罪了谢湛，才被苏晏他们往死里整？
“你下去打听一下，方子尘是不是去白鹿书院了。”连蕴侧首看向管事。
管事很快下去。
没多久，他就上来了，将自己打听到的事说了一遍。
连蕴眉梢微挑：“这方子尘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白鹿书院门口调戏谢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