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你怎么了？
是那条鱼有问题吗？”
六六依旧是萝莉形态，她拽紧了苏瑾的尾指，轻轻晃着。
她的苏这次有些不对劲，脸上表情也很难看，这让六儿不由的又怀疑起那条鱼是不是有问题了。
“没……事……”
终于，苏瑾缓过了神来。
他轻轻答着，若有所思：“六儿，你很讨厌这条鱼是吧？”
六六觉察的出，她的苏很不开心。
定是因为刚刚那条该死的鱼所致！
“很讨厌，源自本能里的厌恶。”她忿忿说着，似有着嵌入基因的反感。
苏瑾依旧保持着蹲下的姿势，摸了摸了六六脑瓜：“我也很讨厌那条鱼，如今都觉得反胃，恶心。”
“苏，我们休息一下吧，不急的……
我们还有好多时间，我也不急着取回力量……”
六儿踮起肉乎乎的小脚，摸摸苏瑾的脸，撒娇般低语。
“不，我现在对那些鱼愈发感兴趣了。”苏瑾摇头，再次上饵，抛竿。
灼热的风吹来，吹散他的头发，也将六儿的头发撩起。
他看着眼前海域，渐看的入了神。
一切的一切，也终于解释的通了。
随着方才那条鱼的出现，鱼背上超规格的符文，以及符文被强行剜去留下的疤。
那条鱼身上散发的，似是而非的熟悉感。
六六对那鱼的厌恶。
……
“人皇，系统，穿越者。”
“天道，考验，灭世之灾……”
这些词汇，在苏瑾脑海饶啊饶，渐变得猩红，变成白骨之林，变成碎肉之山。
变成那看不见摸不着，死于那场人祸兽灾中数不清百姓的亡魂。
怨恨，汇聚成海。
“人皇，是穿越者。
那西境的皇子，也是穿越者。
而这所谓的系统，它之前选择宿主的眼光可真是挺糟糕的，又或许……之前的选择都是随机的？
那鱼背后的被挖去的纹身，又代表着什么？
是代表着它的力量……又或者说是系统被剥夺了么？”
执念中的惨剧，不难推断是在人皇面对天灾之前，且必然还相隔了漫长的一段岁月。
不然，就那种货色，给他再多时间都不一定能整合起人族，去进行那最后一战。
那样的人，也不可能有种，肩负起整个人族的命运，不顾生死的奋战到最后一刻。
这种小瘪三，说不定最后发现打不过了，直接选择加入域外天魔一方都有可能。
……
而人皇，最后又到底去了哪里？
系统发展到如今模样，于不知不觉中多了这么多循循善诱，步步为营的考核，是不是就是因为此界出现过太多不靠谱的“被选中者”，才慢慢迭代升级了？
“又或者这些考验，是因为人皇干预而形成的？”
“可为什么必须是穿越者？这世界有这般伟力之物，选择土着不行么？”
更多的疑问依旧得不到解答。
苏瑾现在更有所觉，六六的未来似也被人皇算计在内，她被当成了一件工具，必将会付出巨大牺牲，去铺出未来那条救世险途的阶梯。
此刻，六六依旧拽着苏瑾的小指。
苏瑾想到这里，亦顺势将她肉乎乎的小手握在自己掌中。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苏瑾低语。
“什么事？”六六用脸蹭蹭苏瑾胳膊，好奇问道。
苏瑾突然主动握住她的手，六六觉得怪怪的，她的苏在没事求她的时候，从没这般温柔待过自己。
“关于你成为真正的灭世母皇后，决定不再做我本命灵虫这事。”苏瑾粲然一笑，温柔说道。
六六眨眨眼。
这男人可真臭美，竟想着自己给他做一辈子本命灵虫！
“我其实也不是虫……”六六含混不清喃喃着：“我是……”
她觉得，她的苏老把自己当小孩儿看，哄人的方式也跟哄女儿似的。
六六此刻认为，自己有必要让她的苏见见自己的本钱！
“苏！”她傲娇起来，挺胸抬头，有话要说。
可海中涟漪激荡，水溅之声又起。
旋即，又是一股令六六皱眉的气息，随着这条新的鱼儿脱离海面传来。
这味道依旧不怎么好闻，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至少比上一条要好上太多。
苏瑾利落收线，吞了饵的鱼挣扎的也有限，上得岸后，扑腾几下似就认了命。
但见此鱼雪白一片。
有鳞，似粟米颗颗垒成，灿灿似珍珠，皎皎如月华。
尾腹皆生浓雾薄雾般鱼鳍，翩翩裙摆一般。
背部扁平，一道熟悉伤疤清晰可见，竟与上一条螟蛉鲶一般无二。
苏瑾与六六此刻无比默契，相视一眼。
又来？
“苏……”六儿张开口，想了想，终究不再劝。
主要这条鱼的气质与上一条不同，没那么令她生厌。
她也知道，自己劝不动苏瑾
催动神权，眼前之鱼蠕动身躯，显出几分痛苦。
珍珠拥簇般鳞片开始颗颗坠落，内脏也从开了道口子的腹部淌出，将融未融猪油一般，白花花，腻滑滑。
苏瑾也不犹豫，拿起卸了甲的鱼咬上，第一口位置依旧是背部那疤痕处。
绵密的口感，微咸，继而化为苦。
信息碎片涌现。
这条鱼的情绪还是稳定的，没有无意义的咆哮咒骂。
苏瑾认真探索着记忆碎片。
便见风动，压服百草低头。
阔野，羊群，帐篷。
瑟瑟发抖的牧民，高高扬起的马鞭，带着恐惧的求饶尖叫。
鞭子抽下，是火辣辣的疼。
未曾拔出的弯刀，刀鞘上镶嵌的铁片，亦折射出明晃晃的光。
骂声也起：
“贱骨头的蠢汉，耍滑油的贼奴！
却不看看偷懒偷到谁的头上！今日若不成前番欠下的账，我便要你全家性命来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