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非眨了眨眼睛，“哇，那套茶杯那么贵？”
田翠苗傲气地说：“可不是嘛，我公爹用的都是景德镇的官窑。”
莫言非一脸惋惜，“可惜啦！”
田翠苗心疼地说：“是啊，让那小蹄子一下子都给打碎了。”
付文鹏默默的坐在一旁，心说：莫言非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大堆，没一句是有用的，她这么聊下去，聊到明天也不会有结果啊。
莫言非略一迟疑，“我看那小芸承受能力倒是挺强，把那么贵的茶杯打碎了，也没见她有多害怕。”
田翠苗不屑地哼了一声，“有什么可害怕的，以前都不知道打碎多少了。”
莫言非不解地看着田翠苗，“这样的人，府上还留着？”
“人家长得俊俏，会讨我公爹喜欢呐。”田翠苗的话里已经泛着酸。
莫言非眼睛滴溜溜的，“嗯，长得是挺好看的。”
田翠苗一撇嘴，“我们女人都觉得好看，那男人不是更喜欢？”
莫言非看了一眼门口，轻声说道：“那你怎么还敢把她留在府里。”
“妹子果然是明白人。”田翠苗可算遇到了知己，“以前是我公爹当家，我动不了这娘俩，等过几天我公爹下完葬，我肯定不能留她们。”
莫言非点头，“大太太说得是，若是跟身边的佣人有了矛盾，千万不能再留在身边了，后患无穷。”
大太太瞬间领悟，她紧张地说：“你说得对啊，这母女俩要是给我投点毒，那我不是跟我公爹一样下场了吗？！”
莫言非一笑，“虽说不至于，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田翠苗心事重重地点头：“你说得是。”
莫言非问道，“鲁老先生那天晚上吃的菜是谁做的？”
“张婶。”田翠苗说道：“自从她来了之后，晚上大多是她做菜。”
“哦，那天都吃了什么？”莫言非问道。
田翠苗也没心思跟莫言非装高傲了，她说道：“一条清蒸鲈鱼，一盘炒腰花，还有一盘青椒，一盘虾酱炒鸡蛋。”
田翠苗抱怨道，“就虾酱那破味儿啊，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可我公爹爱吃，非让我们多吃些，结果出事儿了吧。”
田翠苗靠近莫言非，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尽孝会做人，知道我公爹爱吃这虾酱，特意带回来的。”
莫言非淡淡一笑，“除了晚餐上的四样菜之外，你们还吃了什么其他食物吗？”
“没再吃其他的东西了。”田翠苗解释道，“我吃完饭就觉得肚子疼，哪还有胃口吃别的东西啊。”
莫言非笑了笑，“你们一家人吃完晚饭之后，马上就上吐下泻，出现中毒反应了吗？”
“是啊，吃完我就觉得肚子不舒服。”田翠苗心有余悸的捂着肚子。
莫言非问道：“请的是哪位医生？”
田翠苗朝莫言非一挤眼睛，“你知道的，奉城医院的赵世辉出事儿了，我们这样的人家，自然不会再请他来出诊。我们请的是江医生，江医生那人，别看年纪不大，可是从大城市回奉城的，医术好，口碑也好。”
“哪位江医生？”
田翠苗见莫言非没听说过江医生，便介绍道：“就是在三道街那开诊所的江明轩医生，小伙子长得斯斯文文的。他多晚请出诊都会来的，而且态度还好。”
莫言非一笑，“我也去那诊所看过病，他人真的很好，能吃药治好的病，就没给我打针。”
田翠苗点头：“现在这么好的医生真是难找。”
莫言非问道：“大太太，江医生当时诊断的结果是？”
“食物中毒，说我们吃的虾酱不新鲜，又跟着吃了炒青椒，喝了桔子汁。”
莫言非想了想，问道：“小芸母女跟鲁老先生的关系怎么样？”
田翠苗一撇嘴，“那还能不好嘛！张婶那体贴入微劲儿，就差我公爹给她个名分了。”
“小芸呢？”
“小芸就是个白眼狼。”田翠苗不屑地说，“她刚来那年才十五，什么都不会做，我公爹看在张婶的情分上，也给她开工钱，却不让她做什么。可这丫头不知道感恩，还真把自己当成小姐了。”
莫言非拿着笔，在笔记本上胡乱的写着，嘴里嘀咕：“她是有些高傲。”
田翠苗冷哼一声，“哼，就是个丫鬟，有什么可高傲的。”
莫言非淡淡地一笑，“大太太，把她们母女叫来，我再问问她们，那晚发生的事情吧。”
“也好。”田翠苗说着，高喊道：“张婶！”
“哎！”张婶很快端着茶盘走进来，“对不起大太太，茶水上晚了。”
张婶说着，把茶水分别摆在茶几上。
田翠苗没好气地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张婶也不言语，放好茶水就想退出屋子。
莫言非说道：“张婶，鲁老先生去世那天，晚餐都有什么？”
张婶愣了一下，然后说出的晚餐经过，与田翠苗相同。
莫言非问道：“医生看诊过之后，鲁老先生又吃了些什么？”
张婶谨慎地说：“当时医生嘱咐说，老爷要多喝些水，让我煮些绿豆粥给老爷和大少爷。”
“你煮好绿豆粥亲自给鲁老先生送去的吗？”
张婶低着头，“老爷的粥是小芸送的，我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送的粥。”
自从莫言非称呼田翠苗大太太之后，田翠苗对大少奶奶这个称呼就有了反感，她瞥了一眼张婶，“一把年纪了，怎么连称呼都不会叫。”
张婶愣了一下，“对不起大太太。”
莫言非对田翠苗说道：“大太太，把小芸也叫进来吧。”
“小芸！”田翠苗高喊道。
小芸手上已经包了纱布，她慢慢走进堂屋，“大太太！”
田翠苗冷着脸说道：“莫小姐有话要问你，你老实回答。”
“是。”小芸低头答应一声。
莫言非打量着小芸，柔声问道：“你在鲁家做多久了？”
“三年。”
“做了这么久，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了吧？”
小芸依旧低着头：“还好。”
莫言非淡淡一笑，“那天你给鲁老先生送粥，鲁老先生喝完粥之后，跟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