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弥亚遥望天边。
那是...属于天使之王的圣音咏叹，慈悲的声音会庇佑所有在迷途之中的迷路之子，指引通向光明的方向。
时之笛奏响，在本不该开启的时空出口撕开了一道裂隙。
苏羽能否战胜人王？
艾丝不知道。
但她必须相信，并为之奉献自己全部的力量。
这是她践行属于自己的上古盟约。
“诺诺，带着他走。”
“别担心...我虽然一时回不去，但会留在这儿，直到时之圣殿的完全开启，届时就能相会。”
必须有人留在这儿再把时之笛通道关住。
否则人王也好，其他妖魔也罢，都会不可抑制的涌出。
那毫无疑问是尚未做好准备的...
万界的灾难。
苏羽面对如今的人王尚且吃力，又如何对抗可能已经问鼎神魔的李弘呢？
“虚渊星龙他们撕开的时之笛通道，我来弥合，为你们争取一点点时间。”
“只是，能争取的时间不多。”
距离时之圣殿开启也许只剩下十天。
艾丝也顶多能再争取不到十天，甚至更短的时间。
短暂的时间来供苏羽他们走得更远，走的更强，也为诸天万族留一点点机会和希望。
李弘遥望远方，以他如今混乱的记忆，还不清楚艾丝是在干什么。
但本能告诉他。
这对自己不利。
需要彻底清扫。
他手中同样挥舞着以天心凌霄玉铸就的撕裂山河的山河剑，一剑荡起日月，挽天倾，似乎要将一切的光明与黑暗尘封在腐朽的岁月。
在这时...
苏羽看了艾丝一眼。
重重点头。
我们会走的，带着希望离开。
也会答应诺诺和安洁尔的事情，保护好你...
苏羽掐着璃奴的脖子对着李弘：“人王冕下，你看看这是谁？”
在观测的岁月变动中，没有看见那只狐狸。
狐白去了哪里？
不知道。
也许是人王和狐白的秘密。
但，能影响如今人王心绪的，绝对不是只能干扰一千多份意识中极其个别的几个意识。
而只有她...
苏羽给梦沉璃戴上了魔女画皮，让梦沉璃蜕变成了狐白的模样。
这对璃奴而言，却如同被九万灭神剌剥夺神格时的痛苦...
没有比这更残忍的酷刑。
当着人王的面。
当着她曾经付出所有心血的面，却换了一副面庞，让她知道自己的份量在别人心中不值一提，必须要伪装成别的狐狸的样子，才能让那个男人一瞬间凝滞思维。
李弘的面部似乎朝着四个不同的方向扭曲，看见狐白的那一瞬，好似一切的记忆都交织成了一团，让上千份意识与灵魂互相扭打在一起。
梦沉璃咬碎了自己的下唇，任由鲜血滑落，鲜血夹杂着血泪，看着他越在意那条狐狸，她心中碎裂的伤痕再一次被苏羽残忍的揭开。
苏羽，这就是...你的报复吗？
他羞辱我也好，他让我跪行天使之城，让我在地牢之中...
都没有现在感觉到的那么丢人，那么...
浑身四肢都觉得很冷很冷，如同寒霜一般。
好似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了温度...
诶？
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了？
哦，也许是，血泪已经哭花了吧？
也许是，鲜血覆盖了一切。
仙尘神眼。
似乎彻底的...
看不见了。
她脑海中一阵眩晕，倒下。
苏羽搀着她：“走了。”
苏羽看到了艾丝指引的逃离时空裂隙的通道。
也看见了梦沉璃眼睛哭瞎的那一瞬。
挺好。
这也算是...我和雪瑶经历的一切，都在你身上完完全全找回来了。
兴许是彻底揉碎了心，心弥合起来后又再次撕的稀巴烂，让眼睛彻底瞎了，才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李弘在千相意识的混乱之中，似乎反应过来。
那不是狐白...
画皮能伪装很多东西。
但假的终究是假的。
当剧烈的情绪波动冷静下来，人王亦能一眼看穿真假。
只是，
争取到的这点时间足够了。
足够艾丝启动时之笛送众人出去后再隐匿，也够苏羽等人离开。
苏羽回眸看了人王一眼。
视线交汇的那一刻。
李弘好像明白了。
世间的一切，包括自己未来十年构筑的宏伟蓝图，他都明白，也都尽在掌握。
那么...
未来会发生什么，其实是可以预测的。
毫无疑问。
未来的我，做到了。
那么眼前这人。
不属于我的时代。
也就是说...
他是我某种意义上的“敌人”，也是我某种意义上的“同类”。
如果你只有这点本事的话...那你还是洗干净脖子等着。
等着我们来夺取属于你的...
时代。
纯白的金光羽翼闪动天地，艾丝的羽翼将苏羽送走，而后虚影直视人王。
“至少现在，还不能让你这么快‘归来’。”
李弘双眼一眯：“天使之王吗？”
“十八翼其中一翼可就在我这儿...不过无妨。”
“你...能阻止的了我吗？”
艾丝·阿芙洛狄涅摇头：“我，不是你的对手。”
“但他是。”
“他是会承认我们遵守上古盟约的人。”
“他会成为，站在序列之上的顶点存在。”
李弘细细品着艾丝的话，若有所悟。
“是吗？”
“那我就等着看...你们所描绘的世界是怎样的。”
......
光影一瞬。
苏羽等人从时之圣殿之中弹了出来。
艾莉娅她们日日夜夜守在门口。
黑夜迎来了地平线的第一缕黎明。
蕾妮看见是苏羽后扑向了他。
“爸爸。”
苏羽揉着眼睛。
这一切都似乎如梦如幻。
却又无比真实。
“小小，我回来了。”
安洁尔左顾右盼，脸色有点发白：“诺诺，王上...她，艾丝她...”
诺弥亚握住安洁尔的手：“艾丝她有自己的考量，她想留在那...不过不用担心，应该没问题的。”
安洁尔只觉的脑中一片眩晕感。
诺弥亚连忙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她脸色才稍好一些。
是吗...
王上，躲在了天翼之门。
这么多年了，看来我们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了解她啊。
雪瑶倒是注意到了眼睛彻底瞎了后，连精神也有些恍惚，双手四处胡乱寻找，就像溺水者的璃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