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清只觉得自己人在路上跑，帽子天上来，完全不明白父女俩为什么会给她起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绰号。
“我老不老实你不知道吗？”宋平清话音刚落，自己也顿了顿。
心中暗暗“啧”了一声。
难道慕容雪是嫌弃自己和她之间的肢体接触少了？
还是觉得她平常的调戏不够大尺度了？
看着宋平清突然垂眸开始胡思乱想，慕容雪急忙道：“打住打住！你不要胡思乱想！”
“嗯？”宋平清抬眼看她，“亲爱的有何高见？”
看着她这副故意做出来的模样，慕容雪无奈，终究还是把慕容霸总的那句话给搬了过来，“爸爸说在我们的世界里，能像你一样以诚相待的人就是老实人。”
慕容雪轻咳一声，别过脑袋，眼神不肯和宋平清对视：“但你想的要是那种方面，那我的确是不愿意承认你是老实人的。”
“哦~”
这一声抑扬顿挫。
宋平清把转移好了信息的新手机拿到慕容雪的面前，低头用自己的额头去碰碰她的额头：“那我是不是能理解为你对我还挺满意的？”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这种话慕容雪当然不肯承认，后退半步试图躲开宋平清的亲近。
宋平清一手把她的新手机塞进她身上薄外套的衣兜中，一手顺势搂住她的腰，不让她躲开：“不满意吗？还是觉得我太老实了？”
要么说背后别说人，说人一定会被抓呢。
慕容雪只觉得落在腰间的手带有灼热的温度：“撒开！”
“老实人不想撒开。”宋平清语气懒散，有一种“你能奈我何”的任性感，“现在都开始在背后嘀咕我了，被我抓到了就想跑？”
慕容雪微微抬起视线盯着她。
四目相对，一股奇特的暧昧感翻涌着。
两人谁也不肯罢休，脸红透了也不肯挪开视线。
片刻后，慕容雪道：“你就是老实人。”
“你还说？”宋平清更恼了，把她搂得更紧。
“都这样了还不亲，不是老实人是什么？”慕容雪是最清楚怎么气人的，“你当你是柳下惠吗？”
这回宋平清是真的忍无可忍选择堵嘴了。
到了清明节后，尚青云终于从西部回来了，整个人黑瘦了一大圈，不过精神头好了很多。
尽管在去年年底的招标会中，尚氏光伏并没有成功拿下最大的项目，但作为准备最充分的几家公司之一，他们还是在闻家一些人的介绍下，承接到了一个小项目。
面对这样来之不易的机会，为了打破“尚氏承包的项目一定会出问题”的诅咒，尚青云干脆住在了那边亲自盯着，就连过年也没有回来。
第一个项目的运转稳定后，尚氏光伏终于又陆陆续续接到了几个项目，公司运营总算回归正轨。
距离当年巅峰时刻的尚氏光伏而言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好在是脱离了那些最难熬的境遇。
“尚董想在这周拜访您。”季骋敲门后走进办公室，跟宋平清一起核对接下来的行程。
“可以，但是不要安排太长时间。”
很寻常的会面，被投资人在项目稳定运营后的礼节性拜访而已，不需要过多浪费时间。
宋平清没有抬头，专心看着手中的文件。
集团名字最终定为“乘风”，是慕容雪和她一起商量着定下来的，眼下各部门正在加急准备着各种材料，组建团队，希望到了这个月的月底申报上去。
慕容雪给了她一串董事会秘书的候选人名单，连带着他们的简历。
总共七个人，宋平清最近正忙着和那些进入到终面的人约见。
董事会秘书和普通秘书差异极大，乍一看是秘书，实际上是高管。
要负责的内容又多又杂会议管理、信息披露、投资关系管理、公司治理和股权与资本运作等各种活儿，其中不少都会影响到公司的对外形象和股价。
宋平清原本打算从楼下办公室里提拔一个人做这种工作，被慕容雪拦了一遭：“这不是一个普通职位，志同道合很要紧，但个人能力也非常重要。”
慕容雪不是个只给建议不帮忙的，说完这话的第二天就把候选人名单给了宋平清。
宋平清回应慕容雪的话也不是“谢谢”，而是“爱你”。
情绪稳定心思细腻的宋平清充当着感情上的引导者，理性至上事事周全的慕容雪则是充当着事业上的引导者。
两人各有所长，分别在不同的领域照顾着对方，总的来说算是一段很健康的恋爱关系。
听到宋平清的要求，季骋细细核对了一下日程，一推眼镜开始记录：
“好的，那我就把您和尚董见面的行程安排在周三上午十一点二十。”
“地点就安排在校内咖啡厅，等下我会打电话定位置，您下课之后可以直接过去，这样不影响您十一点五十去和雪董汇合一起回家。”
助理当久了，季骋就知道这两个黏糊得有多紧了。
宋平清依旧没有抬头：“可以，就这样安排吧。”
“另外疗养院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您家里人的体检时间，因为您之前说过要陪伴家里人一起去，所以我把检查时间安排到了双休日和周一。”
上学期是周五没课，这学期是周一没课。
学校是故意这样安排的，好给宋平清这样的学生留出更多忙工作的时间。
听到季骋说起宋家长辈们体检的事，宋平清终于暂时放下文件：“把要检查的项目和注意事项整理一下发给我。”
有些事还是要亲力亲为。
为了避免给长辈们一种“关心他们的身体只是为了更好地出柜”的错觉，宋平清就把陪他们体检和坦白出柜的时间排开了。
宋平清的心里藏不住这些话，刚定下了陪长辈们体检的时间，晚上就开始冲着慕容雪邀功：“我机智吧~”
不过有些话还是藏住了。
比如时间间隔两个月，她就能尽量在慕容雪今年过生日之前把这些事情全部搞定了。
慕容雪靠在沙发上仰头看她：“你挡着我看财经新闻了。”
“我不比新闻好看吗？”宋平清凑近，把那些画面挡的更严实了。
“你真幼稚。”
“我们老实人就这样~有什么都直接说的~”
也是近墨者黑，跟着学会记仇了。
慕容雪站起来拉住她的领口就是堵嘴。
宋平清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着她近得过分的面容：她变了，她果然变了，她现在好放肆了。
果然人相处久了就是会越来越像。
平和的人学会了记仇，傲娇的人学会了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