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卢卡斯,见字如面,久别数年,往昔的残阳似乎才刚刚在昨日落幕,我已是多有恍惚。】
略去那些不重要的内容,卢卡斯把信往后翻,他很快就把那些重要的内容全部提取出来了。
“阿尔伯特竟然成了什么特别安全顾问,在一个叫做哈姆雷特的小地方?他这是搞什么?他不应该是在专心研究自己的学术论文吗?要是这次评级考试一次没通过,那他估计真是要贻笑大方了。”
虽然没有硬要求说评级考试一定要一次通过,但是他们可是十二院的精英,像这种不起眼的评级考试如果一次不通过的话,那实在是太掉位了。
他决定回绝掉这可笑的邀请,但是他从这一沓信件的下面又翻出来了另一封,它略带潮湿,像是邮过来的地方那会儿还湿漉漉的。
【宁可当公鸡的脑袋,也绝不当巨龙的尾巴。】
他仔细的琢磨着,蓦然间某一刻卢卡斯有了点兴趣,他决心去这个叫做哈姆雷特的小地方看一看。
反正他的学术论文已经完成了,几个月后的评级考试他大概有个八九成的把握,整个人还算得上是轻松。
至于学术论文的内容则和古代炼金术有关。
吃完一份松饼之后,卢卡斯来到了他的书桌前,打开墨水瓶,从抽屉里取出蘸水钢笔和几张泛黄的纸页。
【亲爱的阿尔伯特,经久不见,我仍能从你信件的字里行间当中捕捉到你我同在校园时散步于林中的惬意时光…】
盖上火漆印,卢卡斯出了门,他得先去邮局那边一趟,但是时间只过了不到半个小时,他的心情就糟糕了起来。
“你说什么?”卢卡斯的语调提高了几分,他用手指着柜台上的这封信件,“运送这样小小的一封信件,居然敢要三个银罗兰?!”
负责柜台的是个鼻梁上架着一副小眼睛的小老头,整个人看上去很精明狡诈的样子。
“这简直比那些可恶的地精还贪婪了!我打赌你一定有它们的血统!”
“哦,我亲爱的小先生,话可不能这样乱说!你是明白的,这会是战争时期,运送信件是有风险的,有些黑巫师在高处搞破坏,不久前他们才刚炸了个邮局!”
这个小老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而且我们的每一份信件都是有保险的,在指定的时间内没有到或者中途出现了什么问题,我们都会支付赔偿金的,这不只是信件的钱,还有保险的钱。”
“好吧!好吧!真是见鬼!”
卢卡斯虽然很不情愿,但他还是从口袋里掏出来了几个银板:“真是战争一开打,什么都涨价!”
他压低声音抱怨了一句,邮局的邮费在涨价,酒馆里的黄油啤酒也在涨价,总之没有什么是不涨价的!除了薪资!
抱怨是没有用的,反正这份财他也是赚不到的。
等阿尔伯特那边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星期以后了,听说这中途又有好几个邮局被炸了,但这封信件还算得上是幸运,它至少准时抵达了,且完好无损。
他奈特谢德这会儿已经无心处理这件事情了,因为两封信件这会儿就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一份来自雷文克洛,另一份则来自首府那边的州际法院。
范迪门·李没了…
奈特谢德觉得自己这会有些恍惚,这么大一个官…说没就没了?这个消息是雷文克洛的信中透露出来的,只是没有写的那么详细。
信上只是写道——【范迪门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不曾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了,不久前治安厅的人去了那里,警探们对一切讳莫如深。】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告诉他——不要去首府!
谁下的手?莱昂纳多·乔瓦尼吗?
还是说…是门罗家族的那个?
奈特谢德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会儿,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哪里来的这么大变化?
他左思右想都不应该,按理说到他们这个级别不该是这种你死我活的斗争了,除非…除非一切真的已经严酷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奈特谢德心里觉得闷得慌,因为范迪门的死已经是可以确定的了,面前的这份法院的通报就是这个有力的证据。
【尊敬的哈姆雷特市市政官奈特谢德·德·费利克斯阁下,我们遗憾的通知你,你已受到起诉,被指控犯有煽动罪、破坏联邦安全罪等其余八项罪名,州际法院已介入调查,并且于四月七号召开法庭审理。】
【根据联邦法律,你有权…】
【——州际法院传召办公室】
这是有人要对他下手了?如果范迪门不倒的话没人敢这样做!
心更加乱了,这是某种暴躁的情绪,而非慌乱。
不久后,奈特谢德召集了少数几个人开了场小会,只有军情部部长老约克姆,治安官弗雷德,以及特别安全顾问阿尔伯特三人。
这算是他最信任的几个原始股东。
会议桌旁气氛一片沉默,沉默了好久阿尔伯特才突然间开口打破了这沉默。
“你不能去,也不应该去!就算范迪门·李现在情况异常。如果你不去,你就还是市政官,我们这几年重新整顿了军队,我们有将近二十个哨的兵力,整整两千人的新式步兵,火枪、火炮,还有你的近卫队!”
“我们是自由市,而且他这个流程也不合理,应该是检察院先展开调查,然后才是法院的传召!”
“可如果你一旦去了,那笔杆子和枪杆子就都在别人的手里了,到时候想怎么说还不都是他们的事?”
阿尔伯特面色严肃,范迪门的情况异常让他的心情很糟糕,以至于让他开始怀疑这艘船是否即将沉没。
但范迪门怎么会死?他怎么可以死?
“流程有问题,现在就你的官职而言,哪怕洲际法院也无权直接对你展开传诏!”
这是重点,奈特谢德也明白这一点,可如果范迪门真的倒了,州府那边真的有人要施展出他无形的大手做点什么,他还真不好处理。
“先写信回绝法院…”阿尔伯特沉默了一下,“然后我会给我的那些学长们写信,上面说的这些罪名完全是扯淡,我不觉得是范迪门的敌人在针对你。”
“首先范迪门的身份,他要是真死在了州府这边,圣奥古斯都那边立刻就会有目光投下来!州府这边真的有人想动点小手脚,也绝不会挑这个时间!”
“比起是范迪门的敌人动手,我觉得更像是有人在浑水摸鱼…”
会议厅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等会议草草的结束,奈特谢德一个人离开了施里芬府邸,春风料峭中他漫步在瀑布边缘。
心不静,当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