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的尽头,景象逐渐清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更加令人灵魂颤栗的磅礴气息!
足足上百道虚神威压联结在一起,如同实质的海啸,轰然落在了魔军阵法圈子里!
众大臣刚刚还觉得稳操胜券,但在这一百道虚神境气息面前,已经完全颠覆了认知!
“又一百个虚神!”
这个数字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连思维都陷入了停滞。
修罗王朝?不,就算是下界所有势力加起来,也不可能一次性出动如此多的虚神!
替身魔皇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惊骇来形容,但惊讶归惊讶,他并未着急。
因为自己已经动用了这个杀手锏,即使多了这一百位虚神,也不可能撼动自己精心准备的军阵。
渐渐的,所有人的目光,看到了更加疑惑的一幕。
这些虚神强者还簇拥着一副担架,从自动分开的魔皇禁卫军阵面前,缓慢而坚定地行进着。
“担架上的那是什么人?”很多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因为魔皇禁卫军作为精锐,则呢么可能不务正业呢?更何况他们宁愿打乱军阵,也要为这副担架让道?
那担架之上,静静地躺着的人正是真魔皇!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担架上的人吸引时,一道清丽的身影,稳稳地落在了陆云身侧。
衣袂飘然,面容因愤怒而微微泛白,正是南宫清羽!
她的出现,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假魔皇心中残存的侥幸。
如果假魔皇刚才还不知道远处禁卫军发生了什么,那随着南宫清羽的登场,他心中一切都明了了。
她本应被牢牢囚禁在八王祭坛下面,由他同伴设下的禁制看管,此刻为何能出现在这里……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你……你们……”
假魔皇替身的声音,彻底失去了冷静与威严,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你们是怎么出来的?!这不可能!”
南宫清羽曾经清澈的眸子,此刻燃烧着积压了一个月的仇恨与火焰。
她伸手指向高台上的替身,声音虽然带着一丝哽咽,却异常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
“恶魔!今天,就是你的末日!我一定要杀了你,为我魔族千千万万被你们残害的子民,讨还一个公道!”
她猛地转向周围那些惊疑、茫然的臣属与士兵,用尽全身力气高喊道:
“诸位!你们都看清楚了!台上这个,根本就不是我们的陛下!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冒牌货!”
“一个窃据皇位,残害忠良,将我邪灵王朝拖入深渊的恶魔!”
她的手臂奋力指向远处,那正被黄越、于集、霸斧等人簇拥着,缓慢行进的担架。
“我们真正的陛下——在那里!”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急切地投向了那副担架。
距离虽远,但对于这些修为高强者之人来说,看清大致轮廓并非难事。
只见那担架之上,躺着一位身形消瘦、面容苍老枯槁的老者。
与高台上气势逼人的“魔皇”替身相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嗡!
广场上瞬间炸开了锅!
大臣们爆发出更大的骚动和惊疑声,他们伸长了脖子,努力辨认着。
“那……那位是?和陛下长得好像啊,但为何……为何苍那么老憔悴?”
“如果远处那位是陛下,那台上这位气势滔天的……又是谁?”
“难道说……之前圣女殿下并非叛乱,那些被灭族的大家族所传出的,‘魔皇是假’的流言……竟然是真的?!”
“还有千翼大人之前的指控……天啊,我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怀疑的对话,如同瘟疫般,开始在臣僚中蔓延。
之前对千翼和陆云的斥责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困惑、恐惧以及对真相的渴望。
许多原本坚定支持台上“魔皇”的大臣,脸色开始变得惊疑不定。
他们的目光在真假魔皇之间来回扫视,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面对南宫清羽的当众指控,以及下方臣属明显动摇的目光,假魔皇替身已经彻底慌了。
他浑身在发抖,一种功败垂成的崩溃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与此同时,皇宫周围,魔皇禁卫军阵列前,更为震撼的一幕正在上演。
担架上的真魔皇,浑浊的目光,扫过眼前这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
他张了张嘴,发出虚弱、沙哑的声音,但这声音在寂静的军阵前,却显得格外清晰。
他看向一名站在前列,身披统领制式铠甲的将领,努力辨认着,声音断断续续的问道:
“苏……苏琪?是你吗?咳咳……你都当上统领了……时间真快啊……”
“你父亲当年为朕挡下的一记幽冥掌,留下的旧伤……可好些了?”
那名叫做苏琪的统领,在听到这声问候的瞬间,如遭雷击!
他猛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担架上、那张苍老却熟悉的脸庞。
再听到那件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关于他父亲伤势的旧事,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像……太像了……可是……”
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广场中央高台上的“魔皇”。又猛地转回头,看着担架上气息奄奄的老者。
巨大的困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神:
“陛下?……您……您真的是陛下?!那台上那位……”
魔皇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目光又缓缓移向苏琪身旁另一名身材魁梧的副将,努力回忆着:
“姜……姜虎?你也……子承父业,进入朕的禁卫军了?”
“你小时候……咳咳……最喜欢缠着朕,要看你父帅的破军戟法……还记得吗?”
那名叫姜虎的副将虎躯一震,眼眶瞬间就红了。
因为这件童年趣事,除了陛下和已故的父亲,绝无外人知晓!
“陛下!是您!真的是您!” 姜虎的声音带着哽咽,瞬间泪流满面。
魔皇似乎耗尽了力气,喘息了片刻,又断断续续地看向其他一些将领。
他能准确地叫出了他们的名字,或者他们父辈的名字。
还不断提及一些二十年前的旧事、私密的交谈内容,或是特殊的功勋。
有些问题若非亲身经历者,绝无可能知晓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