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冰湖附近有一条隧道状冰洞,由冰下暗河融化冰体后所得。
据钱老板重金购置的消息,这条冰洞存在多年,结构稳固,基本没有塌陷的风险。
站在冰洞中,可以隔着冰层近距离看清死亡冰湖内的景象。
徐诺几乎把鼻尖贴到冰层上,眼珠动也不动地盯着冰湖,半晌出了口气:“哥,没有尸体。”
徐定没好气道:“过来扎帐篷。”
冰洞由地下暗河融化而来,温度比外界偏高,且能遮风挡雪,是安营扎寨的好地方。
没有镜头存在,钱老板终于说出此行真实目的:“死亡冰湖还有另一个传说,你们要不要听?”
没人回答。
钱老板自顾自道:“传说,湖中有一种爱吃腐肉的黑鱼,这条鱼的出现永远伴随着死亡。但是……一旦捉住这条鱼,吃掉它便能延年益寿。”
“一条同时伴随死亡和长生的鱼,真是神奇,对吗?”钱老板轻笑。
马屁精小周接口:“对,大自然真神奇!”
钱老板和小周先在冰洞中闲逛,寻找长生鱼踪迹,医生不远不近跟着,徐定徐诺两兄弟留在原地扎帐篷。
等瞧不见钱老板的影子了,徐诺一顿抱怨,扬言等异能回来,一定要让钱老板给他当狗拉雪橇。
冰洞不长,仅有两三百米,其中多有弯道。
钱老板慢慢转一圈,回来刚好有帐篷住。
“没找到。”
对这个结果,钱老板并不失望,寻找长生鱼,哪有那么容易。
钱老板指挥徐定从物资中搬出一个桶,桶里装着最近几天的食物残渣。
因着天气寒冷的原因,食物残渣没有腐坏。
单独把桶拿出来,徐定才觉得手感不对,仅装了一点东西的木桶,竟然有点压手。
徐定把桶搬出放好,钱老板拍了拍小周的肩膀。
小周上前,在桶身上鼓捣几下,竟打开一个隔层,里面是早已腐化成一团的泔水。
即使在零度以下,也能闻到酸臭味。
小周看向徐定:“哥们,搭把手,咱把它搬到冰穴处。”
冰洞里有个和冰湖连通的冰穴,冰穴位置高于冰湖。既能保证冰洞不会被水淹,又能让鱼类跳跃而来……如果有鱼的话。
时间流逝,极夜降临。
韩博士掐着时间拉开帐篷,迎面是一只如卫兵般挡在帐篷前的帝企鹅,冰雪在它身上堆起厚厚一层。
远处深蓝色的天空上,萌动一抹幽绿。
刚从帐篷中探头的夏锄禾一怔,忙牵着路当归,兴奋地指给她看:“极光!”
那抹绿怯生生的,如同初生嫩芽在风中摇曳试探。
然而在一只无形巨手的搅弄下,嫩芽却爆发出惊人活力,它绽放、奔腾、旋舞……
绿意带着紫与红,缠绕、追逐、撕裂、融合……
深蓝天幕,是一块流动不息的画布。
光带无声游移,以极其绚丽的登场宣告——白昼已逝,极夜君临。
夏锄禾为来自宇宙的光屏气凝神。
在某个瞬间,她突然觉得,无论是人类,还是帝企鹅,不过都是瞬息生灭的微尘,偶然映照宇宙宏大呼吸的一瞬。
夏锄禾领悟人生哲理之时,路当归好奇地拨弄了一下伫立不动的帝企鹅。
她有些不确定地在夏锄禾耳畔说:“这只帝企鹅,好像死了。”
夏锄禾:“……”
一旁的祁真剧烈咳嗽几声,声音干哑道:“我们先去采样点了,你们等会过来开摩托啊。”
“好。”夏锄禾应道。
等祁真和韩博士走了,夏锄禾和路当归仔细检查帝企鹅的尸体。
没有任何伤口,大概率是被冻死了。
但这只帝企鹅很奇怪,它的腹部有些干瘪,像被抽干了内部脂肪。
夏锄禾想起路上遇到的海豹……
不,海豹不一样,它是死亡后,被另一种生物吃掉了。不过有点奇怪,那只生物只吃了一点,就放弃食用海豹的尸体。
帝企鹅群,外侧站着许多不会动的企鹅。
如果没有注意到死掉的这只帝企鹅,夏锄禾只会认为它们为了帮族群抵抗风雪被冻死了。
但仔细观察才发现,这些帝企鹅的死状几乎一模一样。
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抽干了它们的内部脂肪。
夏锄禾:“我想往里面走走……”
路当归拦住她未说口的话,直接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安全点的。
内部是帝企鹅孵化蛋的地方,绝对不允许其他生物入侵。
好在两人没走太远,就见到几只被抛弃的病弱小企鹅。
有些小企鹅活着,还能张着嘴,无声哑叫。
有些却已经死透了,被大企鹅无情踩扁,几乎冻成一块肉饼。
夏锄禾拨弄病弱小企鹅的翅膀:“都是残疾的,缺胳膊少腿,像……”
“像废土的变异人。”路当归补充她没说出口的形容。
夏锄禾起身:“走吧,去看看那俩研究员采好样没有。”
帝企鹅群离采样点不远,四人当时只开了一辆摩托过来,还有一辆摩托停在采样点附近。
祁真和韩博士是步行过去的,夏锄禾和路当归骑车来得稍微快一点。
两人抵达采样点的时候,韩博士正在用螺旋钻钻孔。
祁真面色焦急,一一检查仪器能否正常工作。
见到夏路二人过来,祁真拧眉道:“油箱露了。”
她用手电筒一打,地上一片淡黄色痕迹。
祁真把光转向油箱上的小孔,一个向内凹陷的小孔,边缘粗糙,不是人类工具造成的,仿佛是被某种有角动物撞烂的。
夏锄禾拆下摩托后座挂着的雪橇板:“没事,返程的时候,你们三个在车上挤一挤,我把雪橇板挂在后面,拖着我回去。”
“好吧,咳咳,辛苦你了。”祁真说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夏锄禾注意到她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你生病了?”
“我没事。”
夏锄禾伸手摸祁真的额头,祁真没躲开。
她发烧了。
……
导演心满意足地拍下完整的极光,立刻缩进车里。
一群傻子,天寒地冻地往外车,还是车里舒服,又暖和,又光亮,又有充足的食物。
唯一的不好便是独自一人,难免让人心生恐惧。
导演慢慢翻看来到极地后拍摄的内容,用以打发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车厢内响起“滴滴滴”提示音。
导演瞥了一眼,快没油了。
奇怪,明明加满油出发的,不该那么快没油才对。
导演打开后车厢,提着油桶出来,加油的时候才发现,油箱破了个小孔,油漏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