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初暖抬眸，狐疑的看着他。
眼前的男人，一如既往那般尊贵，清隽俊美的脸上，染着笑意，和之前阴鸷得判若两人。
只是俊美如铸的脸上多了抹苍白，为他平添了几抹柔和。
不知何时，西装下的白衬衫，被她解开了两颗。
此时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分明的锁骨，再往下……
再往下就是坚挺硬朗的胸膛，和修长笔直的大腿。
这是初暖第一次近距离的打量他，觉得他变了，又似乎没变。
墨云霆愣了一下，在她眼底看到自己的倒影时，薄唇微勾，她并不像嘴上说的那么无情。
男人动容的看着她，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摸上她的脸颊，“初初，承认你爱我就那么难吗？”
初暖眼睫微微颤了颤，似乎这么多年，她从未在他面前说过自己爱他。
现在被他这么紧着盯着，自己很难不露出破绽。
墨云霆顺着她的脸颊，绕到她脑后。
触碰到脑后那道伤疤时，仿佛想到了什么，神色被愧疚占据。
他颤着嗓音问她，“这里，还疼吗？”
初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疼了，戚染的技术很好。”
话音刚落，她感觉到那只放在脑后位置的手，微微颤了颤。
她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双眸猩红，眸底隐忍着泪意。
“墨云霆，我已经不疼了，至于要全部恢复记忆，我需要时间。”
初暖抿了抿唇，没有直接将真相告诉他。
“当初如果不是我太大意，没有弄清楚就将俞初初带回海城，初初，你恨我吗？”
初暖怔怔的看着墨云霆，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满心充斥着愧疚感的墨云霆，不敢再与她眼睛对视，松开手后，单手将她搂进了怀里，紧紧抱着。
他沉默了良久，再次缓缓开了口，“初初，这一次，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初暖静静的靠在他怀里，不发一语。
她的沉默让墨云霆顿时心里没底，甚至怀疑起自己在医院听到的都是假话。
直到墨云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无法自拔时，初暖缓缓张开手，环上了他劲瘦的腰身。
“墨云霆，我能再相信你一次吗？”
墨云霆神色暗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手指捏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不可置信的再问了一遍。
“初初，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低沉的嗓音里难掩喜悦，扯着的伤口让他忍不住轻咳起来。
初暖愣了一下，随即乖巧的回了一句：“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话落，脑袋尴尬的在他胸前蹭了蹭，勃起的心脏跳动声让她瞬间觉得安心。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怀里人儿毛绒绒的脑袋，无奈出声，“初初……”
听到他一而再的这么唤自己，初暖忽然想到了俞初初。
她顿时有些不舒服，拧着秀眉，冷声问道：“俞初初的名字是不是你取的？”
她记得，刚才他在医院也是这么叫自己的，甚至看到俞初初脸上出现的喜悦的神情。
此前她根本没有太在意，甚至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现在想起来，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长得像也就算了，现在连名字也相差无几。
她并不记得自己家里什么时候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女儿。
墨云霆见她眼底流露出厌恶之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忙澄清：“没有，和我没有关系，若不是因为那个名字，她永远不会出现在海城。”
从一开始他也怀疑过她的身份，甚至到后来因为伤痛不了了之。
“初初，既然你不喜欢那个名字，那我就让她消失好不好。”
他紧紧搂着她，控制不住的说心里话。
初暖闻言，怔了怔，眼底厌恶的情绪渐渐被震惊取代，她只不过是反感而已。
“那她那张脸呢？不觉得膈应？”
她忍不住再次开口，没有人能允许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整天顶着和自己相似的脸在自己面前晃悠，勾搭自己的男人。
墨云霆抬起手，与她十指相扣：“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五年前是，五年后更是。”
他嗓音低沉，夹杂着缱绻的爱意，让初暖心头一颤。
她心里是很惊讶的，却没有开口再说什么，也没问他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俞初初。
或许真像他说的那样，因为那张脸，那个名字。
见她神情淡淡，墨云霆张了张薄唇，还想再说什么时，前方传来越泽的声音。
“boss，到了。”
墨云霆抬起头，紧紧的看着她，像是怕她反悔似的。
初暖看了他一眼，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从他腿上下来。
“墨云霆，我说话算话，如果我要离开，也一定会告诉你。”
说完，她没等墨云霆回答，推开车门下车。
墨云霆透过车窗玻璃，看着那道娇小的身影，义无反顾的往庄园外走去，眼圈泛红。
他将手掌微微蜷起，似乎想要将自己呼之欲出的喜悦强势压了下去。
越泽回过头，看向墨云霆：“boss，需不需要我现在就就将小少爷接过来。”
墨云霆勾起薄唇，淡声道：“不用，比起强势的将他们母子禁锢在这儿，我更希望他们是心甘情愿的。”
越泽皱起眉头，满脸不解：“为什么？”
天知道，在boss知道自己有个孩子的时候说多欣喜若狂，他实在搞不懂。
墨云霆抬起暗红的眸子，淡淡道：“只要她愿意待在我身边，我愿意等，愿意等他们自愿走到我身边。”
越泽有些心疼的，看着他，“您为初小姐做的这些，她应该知道的。”
boss明明这么爱初小姐，爱到曾经以为她永远离开而自甘堕落。
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又要强压下心底的爱意隐瞒一切，他的心里该多难受。
墨云霆没有回越泽的话，深邃的黑眸，一直望着初暖的方向久久不愿回神。
疼吗？他也是会疼的，此时五年前的懦弱，如今的失而复得才显得弥足珍贵。
所以即便自己不能得偿所愿，只要她愿意留在自己身边，那她就是属于他的。
从他确定自己爱上她开始，一切都变得有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