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霆吼完后，抵住她的额头，颤抖着嗓音问他：“初初，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开心了？”
初暖听到这句话，心间一颤，骤然抬起眸看向他：“墨云霆，你能不能理智一点，戚染对我的救命之恩和你死不死很笨没有直接的关系，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被这些压得喘不过气来，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我真希望我从来没有来过海城。”
墨云霆笑着摇摇头，那样苍凉悲伤，“初初，原来在你心里我一点位置都没有，如果我能救你，哪怕搭上我的命我也会去救你，能不能别对我那么残忍。”
他的嗓音低沉暗哑，满是怨念，一双墨眸，紧紧盯着她，想要从她嘴里听到对自己心软的答案。
初暖美眸微眨，声音没有太大起伏，平静的，睨着他，“墨云霆，你放过我吧。”
她的声音，冷到极致，似乎早就做好了决定，永远不会改变一般。
墨云霆看向那张冷漠的小脸，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心脏处窒息顿痛的感觉，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连呼吸都是痛的。
他红着眼眸，低声问她：“初初，你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吗？”
初暖的脸色，骤然一白，爱吗？至少是不排斥的。
如若拥有以前的记忆，应该是爱过的吧，不然怎么可能会有喻云墨的存在。
几秒后，她恢复如常，冷笑自唇边扬起。
“墨云霆，可能我曾经爱过你，所以我把云墨还给你，现在的我对以前一无所知，我只认戚染。”
墨云霆呆呆的看着她脸上那抹决绝的笑容，这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在对她死缠烂打。
“初初，别这样对我好吗？哪怕你讨厌我，恨我，无论你怎么对我，我只要你能待在我身边。”
男人执拗的一把将她拥进怀中，嘴里自顾自的说着。
初暖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禁锢在怀里，直到动弹累了，再也没有反抗。
“初初，你的心呢？想当初你可是全身心都在我身上，我不允许你对我这么冷淡，我不允许。”
他明明抱着她，却感受不到她真实的存在，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他骤然心痛。
男人将头埋进她的脖颈间，在她耳边，低声下气的苦苦哀求着：“初初，我知道我曾经做过的一些事伤害到了你，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我求你，别抛下我好不好。”
那冰凉的液体，滴落在脖颈肌肤上时，初暖也跟着红了眼眶：“墨云霆，你别这样。”
她什么话也没说，被动的承受着他的拥抱，瞬间将墨云霆定义成了无理取闹的一方，这也就意味着，她仍旧义无反顾的，选择戚染。
墨云霆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这样她就再也不会离开自己，而奔向别人的怀抱。
可他了解她，从她在抚养权协议上签字起，她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会再改变。
他缓缓松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头不舍的，想要将她的轮廓彻底刻在自己眼底。
“什么时候走。”
初暖侧过头，避开他的视线，淡声回道：“明天下午的飞机。”
墨云霆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好，这次一别，以后我们大概是不会见面了。”
初暖震惊的看着他，发现自己没听错后，掐了掐自己的手臂。
他的意思是愿意放手，放自己离开了。
墨云霆抬手，摸了摸那张让自己魂牵梦萦，是又深入骨髓的脸，柔声说道：“初初，我不会再让你为难，你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至于孩子，我不会强求你留下里，我只要你开心就好。”
初暖捂着自己的耳朵，摇了摇头，“不，墨云霆，云墨是你的孩子，我不能自私的连他也带走。”
她推开墨云霆，缩在角落，抱紧双臂，一双眼睛，充满无助。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逼她，她只不过是不想欠他们人情，轻松的活着，可为什么就那么难。
男人单膝跪在她面前，盯着她，静静看了半晌后，薄唇轻启，“初初，乖，听话，离开了海城，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至于我会彻底消失在你的世界里，不让你为难。”
初暖仍旧摇着头，“不要，不要逼我。”
墨云霆幽黑的狭眸，一点一点暗下来，“初初，那孩子从小在你身边长大，他离不开你。”
初暖强忍的泪水，彻底涌了下来：“墨云霆，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不值得你那么做。”
他暗暗叹了口气，伸出修长的手指，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对她道：“初初，别哭，我会心疼。”
他用指腹，一下又一下，摩挲着她的脸，“对不起，让你这五年里过得这么辛苦……”
初暖将他的手拂开，脸深埋进膝盖里，哭得伤心。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居然会为了自己接二连三的低下头颅道歉。
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炸开，转瞬即逝，快得她连一点痕迹都寻不到。
她心底那道防线，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这个男人击溃，让她崩溃到泣不成声。
墨云霆看到她这样，心底痛到难以呼吸，修长的双手，再次将她拥入中。
他将下巴抵在她头顶上，轻声道：“别哭，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
初暖窝在她怀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润湿他的衬衫。
他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耐心的安抚着她的情绪，自己将一切苦楚悉数咽下。
直到初暖情绪彻底平复下来，墨云霆才松开她，对她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初暖低垂着眼睫，“不用了，我能自己回去。”
墨云霆勾唇苦涩一笑，“这里离市里有些距离，我让越泽送你回去。”
说着，从床上起身后，拿起电话给越泽打了个电话。
“马上过来一趟。”
那头的越泽，应了一声后，迅速下楼。
墨云霆回过头，看着依旧缩在角落的女人，“你该饿了吧，我让人给你准备点吃的，越泽很快就到。”
初暖没作声，黯淡的眼睛，盯着地板发呆。
墨云霆怕自己在房间里，会让她不安，也就收回了视线，强迫自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