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知在云里的耳边打了个响指，“醒神了！”
云里这才恍然大悟，开口问道，“俊明兄， 你说那人为什么只射你那一箭？”
“啊？”
柳俊明指了指自己，“恨我吧？”
“不，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会顾忌到我？为什么在你躲开之后，不继续射你？是因为你和我靠得近了，怕误伤到我吗？”
一边说着，云里将怀疑的目光看向——严明知！
严明知本来听得很起劲，眼看着自己突然变成了嫌疑凶手，连忙把身体左右摇摆，试图摆脱云里那看嫌疑犯的目光，眼见着摆脱不掉，他叹了口气，无语道，“我没事情伤他干嘛？我和他又无冤无仇的。”
对哦！
云里反应过来。
又开始考虑书院里有哪些人看起来行迹可疑。
“要我说吧。也别花费时间去猜测了，左右不过是俊明的仇人。只要俊明不轻易去没人的地方，想来贼子找不到机会，也不会再犯。俊明，你以后若是有事一定要出门，记得多带一些人防范好才是。”
柳俊明点了点头，“倒是之前对你下手的人，我查出来了些眉目。应该是沈清珠所为。”
严明知瞪大了双眼，“什么？沈清珠对你动手了？下了什么毒手，你有没有受伤？怎么没告诉我？”
云里眼神有些躲闪，“就是给我下了些比较下流的毒，已经好了。有师父在，她也不敢下杀手的，放心吧。”
“不是，这沈清珠为何对你动手？她是有什么病吗？”
严明知觉得才一两天的功夫，这个世界仿佛都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应该是我引来的。”柳俊明挠了挠头，皱眉道，“前几天去山长那里吃饭，我和阿里在路上遇到了沈清珠，估计就被沈清珠给记恨上了。”
严明知皱了皱眉，“这丫头行事毒辣得很。俊明，你最好想办法打消她的念头。不然哪怕你们是青梅竹马，也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云里倒是有些奇怪了，“怎么你也说她行事毒辣？她这么出名的吗？”
“那倒不是。京城里大部分人对她的印象很好，比如他家。”
严明知用头点了点柳俊明道。
“别乱讲，我对她的印象也不好。她那点水平也就骗骗我父亲那种蠢货罢了。”
柳俊明连忙撇清关系道。
“那你为什么说她行事毒辣？”
云里又将话题绕回到原先的问题上来了。
“你知道我懒散嘛。在京城赴宴的时候，我都会寻一处安静的地方吃点心。有次去沈家赴宴，沈清珠母女路过了我待的那个地方，谈论起了哪个贵女诗写得最好。结果不出一个时辰，那个贵女便落水了，还由一个侍卫给抢先救了起来。”
严明知哼了一声，继续道，“事后还拉了另外一个贵女出来挡刀，一局二鸟毁了两个贵女，打量着大家都是傻子呢。这么巧合的事情，也就沈家能做得出来。”
云里不由皱了皱眉，这么说起来，沈家全员狠角色啊？当女儿的害人，当长辈的帮忙收尾？
“在沈家发生的事情，确实和沈家脱不了干系。只是沈家是怎么解释这事的？”
云里倒是有些好奇了。
“有丫鬟指认两位姑娘一起在湖边游玩。落水的那个姑娘说是有人推了她，另一个姑娘说，两人在湖边喝了几口茶后，她有些困意袭来，就支着脑袋闭了会眼睛。就那么凑巧，两位姑娘的丫鬟一位丢了荷包回去找，另外一位和府里的丫鬟说闲话，一起看到了自家姑娘落水，还一起叫了人来救人。”
严明知喝了口酒，笑着卖了个关子道，“你猜这里面最有趣的是什么事情？”
“什么事？”
“两个丫鬟救人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说困的那个姑娘，等大家在湖的另外一边救了人之后，那姑娘才走了过来，说自己是在原先的地方被动静给惊醒了。”
柳俊明看了严明知一眼，补充道。
嘶！
云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清珠可以啊！有勇有谋！”
云里都不得不佩服了。
仓促之间布的简单局，却又这么的合理！
“把丫鬟支开，然后下药，在把人推下湖之后，立刻把另外一位姑娘藏起来。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落水姑娘的身上，再把另外一位姑娘弄醒。简直天衣无缝！这姑娘怕是百口莫辩吧？她是不是和沈清珠也有龃龉？”
严明知笑着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不然那也太明显了。不过百口莫辩的那位姑娘，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才女，和落水的那位姑娘并列双姝。”
好家伙，双姝一下变双输啊这是。
“这两位姑娘现在如何？”
云里好奇的是这点。
能当上京城双姝的女孩子，家里一定也是有些宠爱在身上的吧？
严明知叹了口气，“两位姑娘那时正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定亲的时候。出了这等丑事，原先的夫家自然是不成了的。只是家里毕竟还是宠爱的，一位嫁给了外祖家的表哥，另外一位嫁给了姨母家的表哥。两家原先是世交，现在也成了世仇。”
“就没人怀疑是沈家？”
“怎么没人怀疑。自那以后去沈家赴宴的人都少了，且必定带足了婢女，不得离身。只是需要算计的人已经一次性算计完了，这一年多以来也没有再出什么意外。”
也就是说，沈清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不过是十二岁。
想到这里，云里不由得又有些怀疑，“真的是沈清珠做的吗？我不是怀疑两位兄长的见识，只是沈家那么多人，会不会是沈清珠的母亲做的？”
虽然那可能是原身的生母，但云里对她可没有什么好印象。
云父云母死在原身十岁这年，也就是说当时的沈清珠也才十岁，她不信一个十岁的女孩子会有心思去杀死自己的生父生母来解决后患，所以大概率，云父云母是那位生母派人所杀。
同样都是毒物，云里下意识觉得，大毒物下手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