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欢都被她这俏皮的语气给逗笑了，看着小姑娘就跟看自己的小妹妹一样。
“我也很想你呢。”
两人手挽着手到床边坐下，沈稚欢制止了程婉想要起身给她们让位置的动作，又下意识地将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仔细查看了半天，确认程婉的脉象远没有之前那么虚弱，才终于能松了口气。
“程姑娘，你恢复得不错，照这个样子下去，估计再调养个十天半月的，就能出院了。”
“我刚才跟曾主任一起商量着给你开了个补气血的方子，你记得要每天按时服用。”
之前程婉病发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连脉象都摸不到了。
那样子沈稚欢真是想起来都觉得心疼，因此在这方面格外关照她。
程婉也知道沈稚欢为了自己的事情耗费了不少的心血，心里格外感激。
“沈姑娘，真的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相助，我恐怕都没办法躺在这里，也没机会再跟我爸妈和妹妹见面了。”
“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以咱们两家的关系，我帮你是应该的，不用放在心上。”
沈稚欢勾起唇角，轻轻笑了一下。
浑身那种清冷的感觉瞬间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烈的亲切感。
程婉看着她这样的表情，只觉顿时放松了不少，又大着几分胆子问她。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别叫我程姑娘了，这样太生疏太客套，还是直接叫我名字比较好。”
她想要跟沈稚欢交朋友，却又拿不准沈稚欢的心意，因此语气格外忐忑。
沈稚欢却冲她大大方方一笑，十分痛快地一口答应下来。
“好啊，婉婉，你以后也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顿时觉得彼此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程婉本来就对沈稚欢十分亲近，看到她本人后，这种感觉变得越发强烈。
她不是个话多的人，这会却不知怎么的，拉着沈稚欢聊得都停不下来。
沈稚欢能看得出来，程婉现在平静的表象，不过是强撑出来的。
被丈夫和婆婆联手谋害，又失去了即将临盆的孩子这件事，对程婉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现在她人虽然已经醒了过来，但精神状态还没能彻底恢复。
沈稚欢能够理解程婉的感受，也格外心疼她的遭遇，全程都十分温柔耐心地劝导着她。
“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这不是你的错。”
“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家，婉婉，你是个很好的女孩，错过你是他们的损失。”
沈稚欢清甜的嗓音，仿佛带着格外能够安抚人心的力量。
程婉只觉得一直躁动不安的内心，终于渐渐平缓下去，等输完液之后，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叔叔，阿姨，湘灵，我有件事想要跟你们说。”
沈稚欢帮程婉掖好了被子，便将宋寻英、程远方和程湘灵拉到了一边，低声跟他们说起了程婉的情况。
“照顾婉婉身体的同时，也要特别关注她的精神方面，如果感觉她情绪低落，一定要及时进行开导。”
“这次的事本来就是婉婉受尽了委屈，真的不能再让她留下任何心理创伤。”
宋寻英、程远方和程湘灵都特别信任沈稚欢，一听她这么说神情瞬间严肃起来。
“稚欢，谢谢你特意提醒我们，你放心，我们一定会重视这方面的。”
程湘灵年龄不大，但跟姐姐程婉的关系特别好。
程婉受到了这么严重的伤害，她心里同样难过得紧，总想着也帮上点什么忙。
听沈稚欢叮嘱他们多关照程婉心理方面的事情，程湘灵挽着她的胳膊认真地询问了她许久。
她生怕错过一些细节，或是有什么疏漏。
两人说话的时候，她还苦中作乐地吐槽自己。
“看病我是不行了，我妈天天说我也就这一张小嘴叭叭的，还能讨喜一点，我尽量哄姐姐开心就行。”
沈稚欢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能当大家的开心果也是件很好的事。”
她静静地看着程湘灵活泼的眉眼，心里有些羡慕程婉能够有个这样的妹妹。
或许别人家的亲姐妹都是这样子吧。
即使平时免不了打打闹闹，但真要遇上什么事情时，也会互相照顾，惦记彼此。
也只有沈家那样充满不公的家庭环境，才会滋生出她跟沈玲那样扭曲的姐妹关系。
沈稚欢小时候不是没有想过跟自己唯一的姐姐亲近。
只是沈玲一次次的用事实告诉她，比起姐妹，她们更适合当仇人罢了。
经历了两世，沈稚欢已经彻底对沈家人不抱任何希望，也不稀罕他们能不能给她亲情。
只是在看到程婉跟程湘灵感情这么要好时，她还是忍不住会感叹上一句。
“能有你这样的妹妹，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程湘灵在大杂院住了那么久，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过沈稚欢跟沈玲对峙的场面，但也知道她们两人感情不睦。
对沈稚欢登报断亲的事，也有所耳闻。
她这人护短得很，沈稚欢性格那么好。
能跟她走到分崩离析这一步，不用想就能知道，一定是沈家人的错！
程湘灵看出沈稚欢的心情，便故意往她身上贴，把小脑袋搭在她肩膀上。
“其实，稚欢姐姐，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绵软的头发在肩窝里滚来滚去，划过皮肤时，会带起一阵淡淡的痒意。
沈稚欢看着程湘灵黏在自己身上撒娇的样子，只觉得心都化了，忍不住伸手去拨弄她的头发。
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不自知的宠溺。
“你尽管说就好，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不会拒绝。”
“不要这么严肃啦。”
程湘灵冲她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搅动着自己的手指。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就是，想当你的妹妹。”
好不容易把心里话说出口，她的脸也红透了。
程湘灵捂着滚烫的脸颊，只觉得自己都要羞死了。
“稚欢姐姐，我就是觉得你很好很亲切，面对你时就跟面对我姐一样，总觉得很喜欢你，所以我才这么说的。”
宋寻英跟程远方在旁边听到女儿的这番话，都被狠狠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