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管他以前养过什么，反正以后不能养了。
江枫撇撇嘴，开始推销自己：“你养狐狸吧？狐狸很好养的，身上还有厚厚的绒毛，你冬天抱着睡觉肯定不会冷......”
于火瞥了一眼喋喋不休说着养狐狸好处的人，眯了眯眼睛：“也行，那你有没有什么好的狐狸可以推荐一下吗？”
江枫话语渐歇，随后慢吞吞的点了下自己的鼻尖：“我。”
于火后倾身体，表现的很抗拒：“你？算了吧。”
话音刚落，他就在江枫愣神的功夫中快速从他身边走开，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毛笔，在平整的宣纸上划了两下。
江枫盯着他的侧颜，视线掠过被风吹起的纸张，微微挑了下眉。
青年指骨匀称，写字慢悠悠的，仿佛自带着一股矜贵劲儿。
“什么叫算了？！”他走上前，不依不饶的追问。
于火看都没看对方，继续拿毛笔在宣纸上瞎划。
“意思就是，你一看就不好养。”
“我很好养！”江枫低头看向桌子上的纸张，上面没什么字，就是简单的几道线条，可还是被这人划的七扭八歪，连个稚子都不如。
甚至墨迹都晕开了，笔画一看就虚浮无力，不学无术。
他皱起眉，擅自伸手握住青年那只捏着毛笔的手，就着纸张一笔一划的写下——于火，这两个字。
“这写字啊...入笔、运笔、收笔都有技巧，还有你这个握笔的姿势.......”
“停！”于火手指一松，毛笔啪嗒掉在桌子上，发出一道脆响：“不用教我写字，我又不考状元。”
江枫的个子很高，垂眼看他的时候，烛火拓出的阴影似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罩住了一般。
于火屈指敲了敲桌面，把那张写着自己的名字的宣纸往前一推，拿起桌子上的书，懒懒散散的靠在书架前，一边瞄着书上的内容，一边轻声问：“天色不早，你还不走？”
江枫依旧垂着眼，声调没什么起伏：“你让我走去哪儿？”
室内一时静谧，于火轻飘飘翻开一页书，上面描写着茴国的风土人情，以及粮食丰收的景象。
被人忽视的感觉很不好，江枫蹙眉伸手，直接把书抽走。
于火顿了顿，轻轻啧了一声：“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不会挨揍了。”
他想着对方应该会适可而止了，可于火显然低估了这人不要脸的程度。
只见江枫眸色微亮了一瞬，抬手把他困在书架间逼问：“你觉得我长的很好看吗？”
“......”
呃...狐狸精的脑子不正常。
于火拒绝跟他沟通，弯下腰想从对方的臂弯里滑下去，谁知狐狸精敏锐的很，一把就拎住了他的后脖领，把他提了回去。
“跑什么？”
于火动了动肩膀，眼角狠抽了一下：“你特么......呜呜！”（松手！）
狠话还没撂完，他的衣领就被松开，那只手顺势扣住了他的后脑勺，薄唇被轻轻啃咬的间隙，冰凉的舌尖探进了自己的口中。
短暂的恍惚过后，唇上柔软的触感消失，面前的狐狸精发出一道舒服的喟叹声，淡到低不可闻的呢喃在他耳边响起。
“国师大人是不是偷偷喝酒了？”
于火气的磨了磨牙：“怎么？你要给我报销酒钱啊？”
回应他的是一记短促的轻笑，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颈侧，细碎的声音从一下一下又一下的啄吻中溢出。
“在下身无长物，唯容色尚能入国师大人的眼，若是你想要，便拿去吧......”
于火被撩的浑身都发烫，难得没有怼回去，只是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不要脸~”
话虽这么说，但是行为上却很是配合对方，从那修长的指尖落在衣扣上的时候，他就微微抬起头，方便对方下手。
落在扣子上的葱白手指顿了一下，一改斯文，陡然用力拽开！
于火警惕的眯了眯眼睛，斜睨着对方冷笑：“狐狸精。”
江枫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眼尾飘起漂亮的红。
“国师大人也嫌弃我是个妖孽？”
于火翘起嘴角，用指尖拖住对方的下颚，轻笑：“胡说八道，九尾狐分明就是祥瑞......”
夜里不知何时下起了鹅毛大雪，摇晃的薄纱幔帐后，江枫吻住了他的指尖，殷红的唇瓣逐渐向下，沿着腕骨轻轻游弋。
落雪簌簌，春意渐回。
次日，晨光熹微。
于火揉了揉额头，强撑着想要起身，还不等坐起来，又被身旁的狐狸精一把拽了回去。
含糊不清的嗓音从窗幔中透出：“天还早，再睡会儿...”
于火烦躁的甩开对方，伸手扯过罩衣盖住了自己身上那斑驳的红痕，心中腹诽。
这人明明是只狐狸精，却有着一身使不完的牛劲！
他真的不是投错了物种吗？？
这边江枫没看出他的不悦，微微睁开眼睛，懒洋洋的眸色里溢出餍足：“你这是去哪儿？”
其实于火骨子里是很能忍的，即便身上酸疼，依旧故作没事的快速穿好了衣服，起身洗漱。
要不是瞥见那张脸偶尔情绪的泄露，江枫都要怀疑是自己不行了。
眼见着对方一身低气压的整理仪容，江枫单手撑住下颚，侧卧着看他：“跟你说话呢，去哪儿啊？”
于火被问烦了，把净脸的布巾丢回水盆里：“去送送止戈。”
江枫怔了下，漆黑的眸子里溢出浅淡的不悦：“止戈......叫的可真亲密。”
“......”于火斜眼看他：“不然叫什么？叫‘戈’？这可不兴乱认亲戚。”
“谁说这个了？”江枫不满的翻了个身，闭上双眼：“你就不能连名带姓的称呼？”
耳边脚步声逐渐靠近，一只带着水汽的指尖轻轻戳了下他的额头，江枫鸦羽般的长睫颤了颤，无奈睁开眼。
只见那根手指毫不留恋的从他眼前划过，重新坠至对方身侧。
面前的青年笑盈盈的望着他：“小狐狸，饭可以乱吃，醋就不要乱喝了。止戈今日就要前往边关，我只是去送送她罢了。”
青年的笑很好看，令江枫不禁有了片刻的恍惚。
直至晨起的风钻入一开一合的房门，这才吹开了他脸上凝固的表情。
他裹上被子几步走到房门前，把门再度拉开一道缝隙，看向门外那道渐行渐远的修长身影，殷红的唇逐渐翘起细微的弧度，表情还带了点小得意。
“看来族里那些小姑娘说的没错，这有了肌肤之亲就是不一样，都会跟我解释不必要的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