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种障壁破坏行动？”
何菲轻声念着，目光下移。
“当年人族......”
还没看到，忽听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响。
何菲立刻抬头转身，就见一道身影竟是缓缓从坚硬的地下岩石中穿出，缓步迈进了这间本该无人的暗室之中。
来人似乎并不意外何菲在此，从地下岩石中穿出来后，目光就看了过来。
“汤元一这家伙，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堂堂一个破虚，居然这么轻易就被对方给入侵到了洞府内部，哪怕他是血脉受损，也实在太过大意了一些。”
何菲看着这人，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一颗颗汗珠不断在额间浮现。
深渊，对方在她的感知之中，就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
“你，是谁？”
从没见过的人，难不成破虚境的汤元一都还不是真正的领导者吗？
只见来人一身十方阁的长老袍，鼻梁上架着一副十分小巧的小圆眼镜，整个人显得十分儒雅随和。
若是红梅在这里的话，恐怕一眼就能认出，这正是她师父记忆中的那名儒雅男子！
儒雅男子轻轻一笑，目光看向何菲身后的书桌上，那被她给翻乱了的文件堆，淡淡道：“我是谁，不应该已经很清楚了吗？”
何菲脸色一沉。
“妖族！”
“答对了。”儒雅男子笑了笑说，“这还真是巧了，原本这些文件上应该都设有禁制的，只要有人触碰，文件就会被立刻销毁，按道理应该是不会被看到的。”
说着，他目光不由得落在了何菲那布满龙鳞的右臂上。
“看来是你身上的妖力让禁制产生了误判，反而对你放开了权限。”
何菲闻言，立刻就联想到了之前她在第一次触碰文件时，那突然破碎的红光。
原来如此，那个并不是警报用的禁制，而是自毁用的，只不过那个禁制被她用右手阴差阳错给解掉了。
这样看来，汤元一那边即便意识到不对往回赶，应该也需要花费些时间，短时间内恐怕回不来。
那么她只需要面对眼前这一个敌人就可以了。
话虽如此......
何菲双手不着痕迹地挪到了身后，看向那名儒雅男子的眼神中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反而满是紧张之色。
这家伙，很不妙！
能让身为破虚的她都感觉到不妙，那说明情况已经超出了掌控。
何菲时刻没有忘记，她现在可是潜入状态，一旦真的和人打起来，必然会让周围的高手全部察觉到动静！
那样一来，她即便再厉害，也是必死无疑。
“让我猜猜，你现在是在考虑怎么脱身，对吗？”
儒雅男子的话语让正在思考的何菲快速收敛心神，重新看了过去。
只见对方正十分悠闲地在暗室中缓缓踱步。
儒雅男子背着双手，似在思考着什么，丝毫没有将一旁的何菲放在眼里。
何菲目光隐晦地瞟了眼不远处的洞口，心中思考着成功脱身的概率。
这时，儒雅男子沉思片刻后，终于抬头说道：“这样吧，我这个人一向惜才，你虽然没有我妖族的血脉，但好歹完整炼化了一颗大龙的内丹，你若愿意为我妖族效力，我便破例将你视为同族。”
“往后覆灭人族，这天下，也会有你一份席位！”
“让我，为你妖族效力？”何菲双眼微眯，脚下却一点点十分轻微地向后挪动着。
“不错。”儒雅男子点点头，“你的实力还不错，有资格入我妖族。如何？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何菲目光闪烁，似乎犹豫了许久，这才开口问道：“若是我不答应呢？”
“你刚才看了这么多机密，我自然是不能让你带出去的。”儒雅男子微笑着说出了事实。
何菲紧咬薄唇，在心中挣扎了许久，这才点了点头道：“好，我为你妖族效力！”
儒雅男子闻言顿时笑着点了点头。
“不错，看来你还是很清楚该选哪条路的。”
“既然如此......”
儒雅男子说着，抬起取出了一个瓷瓶扔给了何菲道：“那你就将这瓷瓶中的东西服下吧。”
何菲打开盖子一看，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东西，正是之前她在地下见过的，那从女子身上榨取血色灵力的副产物，炼血。
“这是什么东西？”她出声问道。
儒雅男子摇了摇头说：“你不用知道它是什么，你只用把它吞下去就可以了。”
何菲不禁冷笑道：“这就是你说的视我为同族？你对同族也会用这种手段？”
“放心，这东西对人族有着很强的影响，但对于炼化了大龙内丹，并且已经破虚境的你来说基本没什么作用。仅剩的功能，也就是能让我时刻监控到你的行为罢了。”儒雅男子耸了耸肩道。
“时刻监控我的行为？”何菲笑了，“那我究竟是你的同族，还是你的狗？”
“这是必要的保险措施，希望你能理解，只要你表现正常，等到我妖族重回大陆之巅，我自会替你解掉这炼血的效果。”儒雅男子脸上始终带着和善的笑容，“毕竟，你这都已经潜入到我们放置机密文件的暗室了，你这样的人，不排除会有假意加入我们，然后借机获取更大情报的可能。”
听到这话，何菲的眼底顿时有了几分阴翳。
被对方说中了！
她刚才还真就是打着这样的想法！
那些犹豫，那些摇摆不定的样子，全都是演给对方看的，目的就是为了增加可信度，但终究还是没能成功。
“好，我喝。”
何菲说着，仰头就要将瓷瓶中的炼血服下。
下一秒，她突然将瓷瓶收入须弥戒，身体化作一道流光就快速窜向了洞口！
儒雅男子见状，不禁摇头失笑。
“果然是诈降吗？你们人类还真是诡计多端啊。”
说罢，只见他抬手一捏，洞口周围的空间就开始快速压缩，没一会儿，竟是将原本存在的洞口给硬生生挤压没了！
随手一握，便可掌握整片空间！
“看来你并没有把握住你活命的唯一机会。”
儒雅男子说着，抬手轻轻一挥，一道幽蓝色的频谱能量就朝着何菲激射而去。
何菲眼看洞口消失，察觉到身后的危险，也只能被迫转身抵挡。
可当她转身看到那道频谱能量后，却是瞳孔骤缩！
“这是......”
“轰！！”
只听一声巨响，何菲全力施展的防御竟是瞬间破碎，整个人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墙面上，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摔倒在地。
她趴在地上，目光惊讶地看向对方。
“你！怎么会......”
那种能量，她在此之前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看着何菲那惊讶的目光，儒雅男子还以为对方是惊讶于他那能够瞬间重创破虚的实力，不由得淡淡一笑，缓步走向对方。
“很意外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破虚，哪怕敌不过我，全力逃跑也应该不难？”
“真遗憾，看来你算错了我们之间的实力差。”
何菲胸口剧烈震颤，忍不住又呕出一口鲜血，同时拼命想要尝试起身。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儒雅男子来到何菲身前站定，低头俯视着何菲，仿佛在看一只渺小的蚂蚁，“现在你人族普遍都以为，破虚就是最高的境界吧？”
“那么问题来了，猜猜看，破虚之上，还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