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画像，千华脸色凝重。
她抬头看向何菲问道：“你确定是他吗？”
“我不会看错的。”何菲脸色平静地回答道，“看来你认识这个人。”
“别人或许不认识，但我是见过他的。”千华点了点头说，“他叫汤元一，是十方阁的破虚长老之一，原本是十方阁内门的执法长老，后来因为突破到破虚，升级成了一个闲职长老，平时没什么事，却仍旧可以参与重要决策。”
闲职长老，这要是按照正常的思维来考虑，明显就是被人给架空了。
但在修炼界，尤其是在这种大型的宗门之中，你到达一定境界后就是可以不用再管世俗的那些琐事，一心修炼。
虽是闲职，但他想要任何东西都可以无需申请直接从十方阁的常规宝库中取用，并且其他管事的长老与执事也没人敢不给他面子。
毕竟，不只是身份上尊贵，更是因为对方那破虚的实力让人不敢不尊敬。
“没想到，他就是灾王。”
千华说着，眉头就深深地皱起。
一个破虚长老都是对方的人，这个问题可是太严重了。
何菲这时看着她问道：“话说，公子给我说，你的身份是十方阁少主的暗卫，这样一直在外面调查事情，你少主那边，不会出问题吗？”
“暂时不用担心。”千华轻轻摇了摇头说，“说到底，派我出来调查的人就是云舒少主，当时他主动揽下了镇妖塔运输的工作安排，结果镇妖塔半道被劫，这让他意识到十方阁内部存在内鬼，所以就派我出来调查内鬼了。”
“只是......我出来才调查出一些眉目，就发现那些组织已经在暗中接触了云舒，也不知道他们给云舒灌了什么汤，他整个人就彻底进入了一种痴狂的状态，我若是将情况上报回去，说不定他非但不会帮忙，还会成为阻碍。”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云舒性情大变后，似乎已经忘了派我出来调查内鬼这件事，一直没有联系过我。”
“只要他不联系我终止这件事情，我就默认这件事情可以继续推进，也算是有个正当的调查理由吧。”
何菲了然地点了点头，也是意识到事情有些棘手。
如果千华的上级正常的话，她们还可以利用千华上级的权力来对破虚长老进行一些制衡。
可现在千华的上级根本就不正常，甚至可以说已经被对面所控制，这种情况下再上报上级，就和自投罗网没什么区别了。
“即便知道他是破虚长老，可我们还是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何身份，其目的又是为何？”何菲轻声道。
站在千华十方阁调查员的角度上来说，调查出内鬼是十方阁的汤长老就已经算是出结果了，至于接下来的对峙、惩处之类的，根本不需要她来处理。
但站在何菲的角度上来说，知道对方是十方阁的破虚长老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只有知道对方真正的身份以及目的，他们夜鸦才能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战略调整。
何菲思考许久，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这位汤长老的洞府在哪个位置吗？我想进去看看，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什么！你疯了？”千华瞪大了双眼惊讶道，“这种破虚长老的洞府基本都在十方阁的深处，而十方阁深处，可远远不止一个破虚！”
“你孤身潜入，很有可能还没靠近洞府就被发现了！”
“退一万步讲，即便你能去到那里，汤长老就在其中修炼的话，你也根本就没有调查的机会，如果对方有布置什么禁制，更是会马上被惊动，更别说你之后还要再出来。”
“你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在找死！”
面对千华的震惊，何菲却是显得出奇的冷静。
她抬头看向对方，淡淡地出声说道：“我知道这个行为很冒险，但现在我们的线索只有这一条，没有其他选择，我必须要赌一把！”
“我怎么进去和出来你不用管，我只需要你帮一个忙，想个办法将汤元一引出洞府，一个时辰就好。”
千华不禁苦笑：“你太高看我了，我哪有这个本事将一个破虚长老给引出洞府？”
“假传消息说十方阁这边有公务找他，可以吗？”何菲思考道。
“当然不行啊，都说了破虚长老已经不管公务了，如果是其他原因需要找他，直接传音玉就通知了，也根本不需要叫弟子去传话。”千华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
一时间，两人皆是愁眉不展。
一个破虚长老坐镇在那里，的确是很难想到破局之法。
如果是正面交战的话，何菲自信能够和对方拼上一拼，但若是潜入调查，那就没办法进行正面武力的较量了。
“如果没办法把他引出来，那就只能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固定的作息和路线，找准他主动离开洞府的时机，潜入进去。”千华分析道。
沐云峰闻言立刻看向对方。
“有可能查到吗？”
“不知道，我只能试试。”千华摇了摇头。
去查一个破虚长老的作息，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像他这种破虚高手，随便闭个关，好几年不出都有可能。”
“不会的。”何菲当即摇了摇头说，“他受了伤，还要负责监控地下的情况，没有地下的那些女子提供那种血色灵力，他根本没办法疗伤，所以不可能闭死关。”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第一次去地下的时候，能够从那个大洞口中感受到心悸，这就说明那个时候的汤元一极有可能是在地下的。
而第二次再探的时候，汤元一却是移动到了地上的修炼室中。
也就是说，其他地方暂且不论，至少他会在地上与地下之间来回移动坐镇。
那么，如果卡准时机，在他移动到地下坐镇的时候，去偷他在地上的洞府，是否可行呢？
似乎，确实是一条路。
不过风险还是太高，如果可以的话，何菲希望对方能够离开十方阁一段时间。
这是最好的情况。
想来想去，何菲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恰巧这时，千华突然出声问道：“话说你确定这次没有打草惊蛇吗？如果这次你打草惊蛇了，那么对方的行为逻辑也会发生变化吧？”
此话一出，顿时如同一道闪电击中了何菲的脑海。
她双眼一亮，出声道：“对啊，打草惊蛇！如果他自己不出来，我们就把他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