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多样,他看见瘦得可见肋骨的黑工在幽暗洞道里匍匐前行,黑白能量杂糅。三三两两的管理聚集着前往矿场离开的洞道,嘴里骂骂咧咧,有的鬼鬼祟祟打砸上司平日居的位置寻宝贝……
得早点。
“哐。”
游离的魔怔一下,看一眼声源点,回首继续向目标点前行,快!
亚斯汀给里尔喂了一管药剂。里尔睁眼,第一眼看见紫袍老者,而刚刚对自己拳打脚踢的管理和守卫眼里展露深深的恐惧绝望,不甘。
老者挥手,紫网朝下一面张开口子,里面的人“咚”坠落。
褐壁添新血……
“谢谢您!”里尔撑着墙起身,弯腰道谢,同时察觉自己身体痛意尽消。紫袍喃喃自语:“还是差一点。”
话落,他顿住,看向面前中年人:“那群黑工呢?”
紫袍老者空洞的眼窟窿看着自己,里尔心里一紧,克制着油然而生的害怕,言简意赅道:“牢房监管看守不利,囚犯和矮人大闹赐福现场,带走黑工。”
矮人?
亚斯汀顿时想到一直未归的学生,不自觉拧眉。
里尔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血池累累白骨,生出惧怕,忽然肩膀重些。老者嘴里“疾行”二字落下,视野画面模糊作一条条不同颜色的线……
回神,已至传送阵。
叮——
白芒乍现,里尔视野白茫茫,不久,他瞪圆眼睛看着面前狼藉场景。
断壁残垣,碎石满眼,往前走隔三差五能看见静静“躺”着的黑袍,最后一面具者半跪着守在紫袍老者屋前……已无气息。
里尔陡然明白“赐福出事”前,岩洞曾爆出一场惨烈打斗,紫袍学生输了。
“……”
他静静削弱自己的存在感,当背景,看着老者进到唯一一间魔法屏障完好的屋里,半晌,再出来。
亚斯汀袖袍一挥,静静躺着的黑袍消失。
他问:“他们在哪儿?”
里尔保持着弯腰的角度,坦言:“那些人带着黑工,目测打算离开矿山。”
“呵。”
淡淡一字,里面说不出的轻视嘲弄。里尔明白稳了,半晌两位重新回到矿山,亚斯汀吟唱着魔咒,下一刻——
“轰隆隆!”
周围岩壁摇晃,里尔差点摔倒,喃喃道:“不可能!”
炸山的时间明明不是现在!
他蓦地想到“堵住的洞道”,寒意丛生,面前种种意外,证明暗里敌人洞察且利用“清理计划”。
“咳咳。”
亚斯汀察觉自己在血洞周围布置的高级魔法阵有动静,瞬间把“学生”、“黑工”、“矮人”等等事情抛在脑后,撕开一面卷轴回归血洞。
血洞仍是离开前的样子。
亚斯汀:“……”
魔导师亲自布置的防护罩,区区爆炸药水,不可能打碎。可冥冥间他总有一种不祥的直觉。
他若亲自出面解决黑工一事,那魔可能有别的方法毁掉自己千辛万苦布置的血祭魔阵……几年辛苦功亏一篑。
亚斯汀看着血祭魔图,眼里疯意弥漫……
下一刻,面具黑袍尸体出现。
“能给阁下最后的复生出一分力,是荣幸!”
……
上面铺展意识的偷窥者暗暗骂一声,看着血浪汹涌翻腾,岩壁图案明亮,再看看中央癫狂的老者,匆匆离开……
*
“哐哐哐!”
“砰。”
矿山南面某处,两道黑影“库库”打架,快若闪电,不出片刻打了上百招,火星伴随寒芒,异常刺眼,四面岩壁“哗啦啦”崩塌……
“哐。”一记重击。
偏弱一方直直撞击岩壁,尘土漫卷。
强的也不乘胜追击,立于一岩石上。
落石“哗啦啦”,剑师看着烟尘消散后岩壁的深深圆洞,不禁略扬下巴,居高临下的眼神裹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蔑视……
“咳咳……”
一只手探出圆洞,再压压皱皱巴巴的宽檐帽,理理披风。钻出岩洞者看着非常凄惨,浑身上下皆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血干了再湿,湿了再干……
剑师看着他握着巨剪的手臂细细密密颤抖,问:“再坚持有什么用?”
他说出血淋淋的事实:“魔导师亲自看着赐福现场,在他面前,那帮乌合之众只能平白送死。”
“……”
法兰克用眼尾斜他:“你不懂!”
明明是下看上,可他的眼神真的非常欠扁,可能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吧。剑师“哼”一下,眼神幽暗:“既然你铁了心想死,吾成全你……热身结束。”
“吾让你三招。”
看着剑师同之前截然不同的严肃表情,法兰克明白他认真了,不由生出一点点悔意,他只是简单嘴贱。
可,认怂吗?
法兰克日常吊儿郎当,热爱生活,珍惜生命,一旦撞上性命攸关的事常常秒怂,可看着面前揍自己半天的剑师,他犯病了。
男人嗤道:“爷用的着你让?”
“行!”
岩洞“哐哐哐”的声音回荡,药剂作用下干了的伤口再崩裂,法兰克打得精神恍惚,两眼迷离,往往刚刚挡下前一击,下一击扑面而至,压根没有喘息之机。
重击下,一退再退。
“砰砰!”
法兰克砸进上一回的洞里,浑身皆痛,巨剪离手。他正想着遗言,脑海里面忽有声音。
【活着?】
“……死了。”
法兰克嘴瓢回两字,说完回神,总算想到刚刚是魔。他一直觉得阿诺德等人忙着魔导师的事,不可能帮忙,可现在“魔”出现了。
“阿诺德那里事情咋样?”
明白自己阻止不了魔导师的事情,第一时间前往打架现场的沈裕:【他带黑工离开。】
“厉害。”
法兰克声音里夹着些许钦佩,虚弱笑道:“哈哈……你是真牛,阿诺德带黑工离开,你不看着点?”
他问:【你不走?】
狼尾男沉默一下,眼神直直望着圆洞的身影:“你走吧,爷不想走……”
沈裕上上下下端量着面前“轴”男,再看看意识画面的强者足点一下岩壁直直刺向岩洞,明白法兰克好胜心上来了。
【……想打?行啊。】
【你真想打的话,给你扎一针“兴奋剂”。】
法兰克满头问号:“兴奋剂?”
“哐!”
尘浪席卷,黑暗世界乍明,兵器重重撞击爆出一团“呲呲”火星。剑师惊讶看着面前内眼冒红芒,战意高昂的男人,思考他服用啥炼金药水了。
下一刻两者滑退几步。
法兰克扛着巨剪,挑眉:“打吧,爷现在充满力量!”
剑师看着他蹦哒,再打,岩洞热热闹闹。魔帮着作弊,看法兰克扛不住“揍”就扎一下,两下……顺道算着时间。不久,远方“轰隆隆”的声音若隐若现,沈裕随意扫一眼,再看着面前“单方面挨揍”的战斗。
等阶差距真大。
剑师出招“快、狠、准”,剑法自有风格,全程压着法兰克打。后者靠巨剪灵活挡几回,“砰砰”撞墙,不出片刻岩洞化作废墟。
不久,法兰克暗暗call沈裕:“跑吧,人快散架了!”
【差点。】
“啥?”
剑师打出真火,打算继续,法兰克警惕脑海声音道【不差了】,他正茫然,前面跑出慌慌张张的管理:“啊啊啊,爆炸,矿山塌了!”
剑师听到“塌”字皱眉,看向岩壁。上面出现细细密密的裂,非打架打出的。他面色骤沉,正打算了结流浪诗人再回赐福现场看看咋回事。
回首,面前哪里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