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二字一出屋里鸦雀无声，项目组成员眼睛徘徊于陈何和李毓间，脑细胞疯狂燃烧。
李毓认识陈院士？
卢岭：啥，师父？
而章教授蓦然拍桌，声音颤抖：“是了，两年前陈老特意请假跑S县收徒，而徒弟就是李毓。”
由于华囯人口繁多，重名是一件寻常事，而且覃佳提前贴标签，谁都不清楚“镀金学生”和“神秘弟子”是同一个人。
刘教授：“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
屋里其乐融融，陈何眼睛瞪得圆圆甚至有些呆萌，里面明明白白写着：你咋跑这儿？
他挥挥手让003项目组研究员回岗位，再朝青年招手。
“小毓，出来一下。”
“嗯。”
眼瞧着修长身影消失走廊拐角，休息室悄悄探出一个脑袋，再缩回屋比个手势，四周瞬间喧闹。
“唯一的弟子？”
“跑偏僻县城收的徒弟。”
徐盛等研究员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摸摸脸蛋，脑海唯一的念头：忽然觉得脸蛋火辣辣的。
徐盛看向覃佳：“覃佳，你消息从哪里搞的，居然说李毓是一个履历清白的镀金废物！”
覃佳两根手指对着搓搓，暗暗嘀咕：“流言误我……”
朋友明明说李毓是镀金废物，而实际上，年龄小，长相佳，学识渊博且是院士徒弟！
“咱们特像村里二傻子！”
“……”
众人：保持沉默是一种善良。
章教授了解的多一些，随意说些陈何当年的事。
刘教授瞧着桌面写到一半的第九题，最初只是平静瞧着上面几行，后面瞳眸骤然收缩，脑海里困惑两月的迷雾一点点消散，露出一条路。
章教授因题目的事感慨着陈何眼光毒辣 ，声音酸溜溜。
下一刻，只见同事“嗖”一下离开……
“……”
干嘛呢？
覃佳跟徐盛等人心情跟调色盘一样复杂，回想陈何曾提及自己徒弟厉害，当时他们明面赞同，暗里吐槽一个县里高中生难道能比博士知识渊博？
而事实：甩N条街。
卢岭扶额幽幽叹息：“刚刚我甚至想着我跟李毓同是京华学生，身为学长得罩着学弟，没想到啊……”
“哈哈，你罩他？”
覃佳直言：“咱打个比方吧。003项目组陈老师是皇帝，教授是朝堂重臣，博士算是刚入朝堂的小官，咱们啥都不懂的研究生就是——”
“九品芝麻官？”
“不。”
覃佳摇摇头，忽然拇指跟中指合着翘兰花指，扯着嗓音：“咱是领班太监，而李毓是东宫嫡太子。”
“嗻！”
四周研究员觉得有趣，扯着嗓学同事。当然，刚刚话里意思谁都不曾当真，陈何公正廉明，而写题一事证明李毓实力不俗。
“天赋怪是真恐怖，。”
“咱要澄清流言吗？”
“澄清啥，咱们安安静静等太子用实力证明自己呗。”
“当！”
钟声回荡，嬉闹的研究员匆匆回岗，覃佳回寝室休息。
另一端沈裕亦步亦趋跟着陈何前往僻静环境。陈何认真端量面前青年，恍然察觉当年青涩而坚韧的男生长成一棵高高松柏。
“一眨眼两年，时间真快，我记得你当时矮点吧。”
“……现在高了。”
“书看得怎样，有不懂的吗？”
“看完，有点疑问。”
寒暄半晌学习上的问题，再辩论，两年多不见的生疏减弱。陈何直接问：“来，先聊聊你怎么跑西北基地，甚至进003项目组？”
“您特意邀请啊。”
“我邀请？”
陈何摘下眼镜，从兜里取出风油精嗅嗅醒神，当时画面若潮水回流，一帧帧于眼前闪现。
半晌，默默无言。
“我算明白怎么回事。”
陈何懊恼讲诉当日事情：“当时我主导的项目数据出问题，唐中正催进度想要往里面塞人，我随口回一句徒弟。没想到他居然真请你来西北基地！”
“重点是——”
“你居然答应！”
闻言，沈裕长睫垂一垂，平静回复：“目前自学完学院课程，图书馆里书籍了解得差不多，想挑战一下自己。”
“况且——”
“师父盛情相邀，当徒弟自得舍命奉陪。”
“……”
陈何瞧清楚他眼睛里某一刻燃烧的野心，自信，明白事情无转圜余地，下一刻再听他说：“离开前我特意在师娘面前立下军令状！”
“半年，得把您请回京。”
“……”
“咳咳。”陈何咳两声，慢慢问自己夫人的事，像是平日生活怎样等等。
沈裕一一回应，最后道：“当时跟师娘说事情，唐主任正好在，师娘知道事情一直叨叨着——”
“等您回来要揍你，老的拐带小的。”
“……”
“但我能看出师娘很想您。”
陈何眼里失落流露：“唉，要是事情顺利本来暑假就能回一趟的……”
基地封锁消息，而今能有人聊聊亲人情况是一桩幸事。
回实验室路上，陈何特意给李毓指一指墙上标语：
【一定要赶上和超过世界先进水平。】
“华囯建国不足三十年，科技水平跟m国等发达国家差距大。但是啊，一时落后不意味着一世落后……”
“我带你看看003项目。”
“唰。”
长长的黑暗廊道后是有些暗的实验室，环境宽阔。刚刚嬉笑玩闹的研究员一个个面色严肃做实验，登记数据等等，各司其职。
幽幽白炽灯照射着中央物品，金属壳折射出寒霜色，显出一种金属制品特有的光泽。
陈何自豪道：“003项目组搞卫星，咱们的目标是上天，未来世界是信息的世界。”
青年瞧着中央机器，瞳眸里迸发出耀眼光芒，声音有些哑：“能摸摸吗？”
“你得等等。”
“啪啪啪。”
陈何拍掌召回组里成员，郑重宣布一件事：“今日003项目组新来一位实习生——李毓。我那不成器的徒弟，日后劳烦大家看顾了。”
青年鞠躬，嗓音若金玉相击。
“非常高兴认识大家，我是第一次参与实验项目，接下来的时间请大家多多指教……”
“新人说说梦想呗！”
沈裕扫一圈静静望着自己的人，目露坚定：“上天入海是科学家最顶级的浪漫，目前想法是坐坐星舰周游银河系。”
银河系？
四周研究者暗暗咋舌，只觉青年想法天马行空，若镜中影，水里月……
半晌，青年再道：“当然，山不辞盈，咱得脚踏实地慢慢走，我目前的目标是——”
“早点回家。”
“好！”
围观者“啪啪啪”鼓掌，不停喝彩，家总能引起灵魂最深的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