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有些想不通,道:“夏家虽然富贵,母亲还不至于糊涂到,认为一个皇商之女,会比侯府嫡次女尊贵吧?”
抱琴道:“娘娘说得是,宝二爷娶了保宁侯府的千金小姐,以后咱们宝二爷在国子监读书出来了,要出仕为官,在朝堂上,岳家也能助得上力的。”
元春想起邢夫人碎嘴说的事,还有宫里的小太监,也时常给她带来一些贾府的消息,重点都是贾环与宝玉的事,宝玉经常和一群损友去青楼饮酒,有些放浪形骸了。
元春不禁叹息道:“宝玉年纪尚轻,难免生性好玩些,自去年开始,喜欢去一些不三不四的地方饮酒作乐,这些的事,已经出了好几次,宝玉的名声,在外面是也越来越差了。”
“母亲对宝玉,实在也是太过纵容了。”
长姐如母,元春没进宫时,负责教宝玉读书认字,还是很严的。
可自从元春离开贾府,在贾母与王夫人的宠溺下,宝玉很快就放飞自我了。
抱琴忽道:“娘娘,这次府里送礼给您,是不是有些奇怪?”
元春有些不解,望向抱琴。
“虽然自从您怀了公主之后,府里经常送东西进来,可昨日老太太、大太太、太太她们才进宫,也送了不少礼,今日怎么又送?”
元春回想起,这次的礼物,全是夏家买卖的货物,礼物上还附有王夫人的信。
这次送礼,很可能是王夫人一个人的主意。
元春问道:“莫非,府里这次送礼,老太太是不知道的?”
抱琴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然后轻声说道:“老太太可是一品诰命夫人,是公爵夫人,她行事是向来严谨的,谨遵朝廷的规矩。昨日,府里一大家子人才进宫送礼,探望了小公主,已经是尽到娘家人的礼数了。今日,又送礼来宫里,显得有些过于频繁了?如此草率行事,恐怕会让外面的人误会了贾家,觉得我们贾家仗着圣上的宠爱,得了一位小公主,行事变得有些轻浮了。”
闻言元春心头一惊,不禁有些恼火。
转过头来,望向靠在窗户旁边的那张精致的小床。
粉色的床罩,柔软的枕头,还有一床毛茸茸的毯子,小公主安稳的躺在小床的中央。
皮肤白皙如雪,宛如羊脂白玉一般,细腻而光滑,她的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紧闭着双眼,呼吸平稳而轻柔,就像一个沉睡的天使。她的嘴唇微微上扬,似乎在做着一个甜美的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给她的皮肤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宝玉是幼弟,也是元春进宫以后,心中常牵挂的人,如今有了小公主,宝玉与母亲都只能排在后头了。
“抱琴,母亲信中还提到,这些桂花做的点心,精致可口,说如果我爱吃,可告诉她,她再送些进宫来,想来,母亲是答应了夏家,要替她们的桂花点心扬名?”
抱琴道:“皇妃娘娘,看了太太的信,应该是有这个意思。”
元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语气变得冷了,道:“抱琴,如若……如若……本宫回一封信给贾府,说不喜欢这些桂花点心,以后不用她们送来了,这样说,会不会不太合适。”
抱琴想了想,果断的道:“贾府是娘娘的娘家,也是大雍的臣子,不论娘娘做什么,府里也只能受着,没什么不合适的。”
“那就让小太监送信回府?”
“娘娘,如果送信回去,依照宫门守卫的规矩,是要检查的,让旁人看了笑话去?”
元春陷入沉思,不回信,又该如何让府里的人明白自己的心意?
…………
贾府,贾政、贾琮下衙回到家,去了荣庆堂看贾母。
正巧,薛家送了几大筐螃蟹给贾母。
姐妹们都在,宝玉、贾兰也从国子监回到家中了。
贾母刚才听琥珀悄悄跟她禀报,下人们说,贾琏和王熙凤夫妇吵了架。
贾母也叫了两人来,板着脸佯装生气,骂了贾琏两句,让他跟王熙凤赔不是。
刚做和事佬,让贾琏夫妇和好如初,宫里就来人了。
贾母、贾赦、贾政、贾琏、贾琮、宝玉、贾兰,邢夫人、王夫人出来迎。
小太监是皇妃派来的,来贾府送礼的,还要替贤德妃传一句话,府里送的皇妃娘娘的桂花点心,都转送给府里的赵太太。
贾母呆了,府里什么时候送了桂花点心进宫给皇妃娘娘?
贾琏拿了银票,恭敬的送小太监出了门。
王熙凤从后面走出来,就先嚷道:“桂花点心?什么桂花点心?昨日孙媳妇听老太太的吩咐,已经从礼物里面,抽出来了,怎么会有桂花点心送进宫里?”
此时的王夫人,已经慌了,不是怕老太太知道她私自送了礼物给皇妃娘娘,是震惊皇妃将自己送的桂花点心,竟然指定转送给了赵姨娘(在王夫人心里,赵太太永远是赵姨娘)。
此时,贾琏也回来了,道:“这些桂花做的礼物,是婶子让我送的,我想着桂花性温、气味芬芳、可暖胃散寒,皇妃娘娘用了是正好。”
王熙凤呆了一呆,问道:“二爷,你是什么时候送的?”
贾琏道,方才两人拌了两句嘴,就没跟王熙凤提,自己就去办了。
宽敞明亮的大厅,贾母坐在正中央的太师椅上,神情严肃,冷眼看着贾琏和王熙凤两口子一唱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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