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舒寒捂着肚子坐在椅子上,他以为稍坐片刻,便会好受些。
不想腹痛却是越来越厉害。
他额上开始渗出冷汗,整个人痛到开始打颤。
“来人,来人。”
门外的随从听到声音,赶忙推门走了进来,见夏舒寒整个人趴在椅背上已经开始坐不稳,吓得惊叫出声:“四公子,四公子!”
-
不久后,苏氏也从正屋闻声赶来,并立刻命人去请郎中。
夏舒寒痛到不住地在榻上呻吟。
豆大的汗珠不住地从额上冒出。
“母亲,我肚子好痛啊,好痛啊。”
苏氏想为他揉肚子缓解疼痛,可刚刚轻轻碰了一下,夏舒寒叫唤得更厉害了。
“啊不行,痛痛痛!”他抱着肚子在榻上打滚,“母亲,我受不了了,我感觉我的肠子都快烂了啊。”
苏氏问道:“今日都吃了什么?可是误食了什么脏东西?”
“并未,我晚上用的,就是府上的晚膳啊。我什么,都没有乱吃。”
苏氏纳闷:“那是为何?可是练武练得狠了?或是爬墙上树,不小心伤了腹部?”
“没,没有,我今日都还没有开始练呢。哎呦,母亲,”夏舒寒感觉自己真的要不行了,他眼中含着泪水,“寒儿快要受不住了,寒儿不会死的吧?寒儿不想死,寒儿还要保护母亲啊。”
苏氏气道:“别胡说,郎中一会儿就来了,你再忍忍。”
山菊在一旁道:“夫人,通知老爷一声吧,四公子这看着不是轻症。”
苏氏默了默,道:“去通知老爷。”
-
三草斋。
桌子上铺满各色图纸,夏光淳正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院中突然传来一阵紧促的脚步声。
“老爷,老爷,四公子不好了。”
夏光淳笔锋一顿。
抬眸问道:“出了何事?”
“四公子他不知何故,腹痛得厉害,已经起不了床了,夫人请您过去看看呢。”
夏光淳赶忙将笔往砚台上一放,起身便准备走出书房。
想了想,又回身将桌子上的所有图纸匆忙收起来,在屋内扫了一圈,然后将图纸全部放到了书架最上面的一个盒子里。
如此才匆匆走出书房,将门合上。
书房内安静须臾,后窗被从外面轻轻抬起。
夏舒纬顺着缝隙朝屋内看了一眼,见书房外头再无声响,抬腿跳进了书房。
-
郎中来了之后,对夏舒寒诊断了一番,并未诊出他究竟是什么病症。
夏光淳问道:“犬子究竟是为何腹痛?”
郎中道:“回尚书大人,刚刚问过四公子,他说今日饮食一切正常,我查验他也并没有中什么毒,他腹痛但不腹泻,也不想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老夫分析,他或许是近日练武,太过劳累,导致肠胃痉挛,从而引起的疼痛。老夫为他煎一副药,他喝了后,应会有所缓解。”
苏氏道:“那就拜托郎中了。请务必治好我的儿子。”
郎中道:“夫人万莫客气,老夫去去就来。”
如此折腾到了半夜,夏舒寒喝了那郎中的药,腹痛倒是真的有所缓解。
直到后半夜,他方憔悴地睡了过去。
苏氏在他床头守了一夜。
-
第二天一早,夏桉闻讯赶来了府里。
进屋的时候,夏舒寒已经又疼醒了。
似乎那药效过了,就不管用了。
他在榻上呻吟着,苏氏正要给他喂药。
见夏桉来了,夏舒寒像是见到了救星:“三姐姐,你快给我瞧瞧,看看我究竟是得了什么大病。”
夏桉走到榻前,为他号了下脉。
停顿了一会儿,问道:“你告诉我,你腹部是怎么个疼法?”
夏舒寒吃力道:“我腹中,就如有一把小刀在剜来剜去,想要我的命。”
夏桉又在他腹部按了几下,随即闻了闻苏氏手里的药。
“母亲,不必喂了,这个药无甚大用。”
苏氏道:“昨夜郎中说寒哥儿是肠部痉挛,才引起的疼痛,结果今日一早还不好,桉儿,寒哥儿这究竟是什么病症?”
夏桉提笔写了一个方子交给琥珀,派琥珀出门去抓药。
夏舒寒可怜巴巴道:“三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夏桉道:“乌鸦嘴,莫胡说。不过就是个腹痛,做什么杞人忧天。”
苏氏担忧道:“桉儿,寒哥儿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疼成这般?”
夏桉道:“他应是中了某种野草的毒。”
苏氏不解:“可昨晚那郎中验过了,说他并未中毒。”
“有些毒,是不大能从表象看出来的。这种毒素,危害不大,但却是很折磨人,不过不严重,过会儿用药解了这毒素,就无大碍了。”
夏舒寒:“野草?野草的毒?”
苏氏有些生气:“每日都告诫你不要上蹿下跳,没个正形,这回好了,看你这次还长不长教训。”
夏舒寒讪讪。
夏桉对夏舒寒叮嘱道:“往后要听母亲的话。听母亲的话,少吃亏。”
-
药煎好后,夏舒寒吃了药,果然疼痛一点一点消失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剥了一层皮。
这辈子,就连从前受魏氏家法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受罪过。
家法是硬疼,这种是折磨得人想死。
简直不堪忍受。
“回头我就将回家路上的野草全砍了,到底是哪味野草如此恶毒?”
一直到午膳时间,夏舒寒已经能下床溜达了,夏桉有些纳闷:“怎的今日,一直未见父亲?”
按理说,弟弟病成这般,父亲不该面都不露。
苏氏解释道:“你父亲最近有个要紧的差事,已经连续在书房里闷着忙碌了好些时日了。这差事似乎十分重要,如今他食宿都在书房里。”
“要紧的差事?”
“对,说是陛下下令要建什么重要的建筑。”
夏桉眨了下眸子,似是想到了什么,挑眉道:“四方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