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们在水风悠悠中整理好装备,吃过早饭后,又开始了新的行程。
算下来,这已经是进入野人山的第三天了,走了一百多公里了,也算进入了野人山腹地了吧!
那黑鹰依旧在我们头上盘旋,一会儿飞到我们前面的树上等着我们,一会儿又落在我们后面看着我们前进。
沿着那水洼边的小路,我们一路前行,在它的引导下越过几个山岗,直到来到一处幽深的山涧边。
这处山涧里的水不深,站在边上都能看到水底的石头。我们一个个挽起裤子就慢慢通过了。只是我们过了山涧之后,它依旧还在原地不动,我们又继续前行了几百米,还没见它飞来。我才知道是该和它告别的时候了。可能在这深山之中,它们也各有各的领地,它的领地,就是在山涧的那一边吧!只是不知道前面等着我们的会是啥,是敌还是友呢?
越往前走,就感觉到越来越热了。而且各种花花草草的也越来越多,很奇怪,这一片地区和我们前两天遇到的完全不一样,前面我们在野人山里走了两天,那山里基本只有大树,树下很少有花草。而这里则是大树较少,地面上全是灌木丛生,花草繁茂。这反而增加了我们前进的难度,因为你不知道你一脚下去,踩到的草丛里会有啥。为了安全,我砍了根三米多长的树枝给孟超,让他在前面把所有草丛全扑打一遍才往前走。虽说开了灵气护体,一般蛇啊,蜈蚣,蝎子什么的会对我们避而远之,但万一碰到个非一般的呢?
除了热,这空气里还越来越香了,也难怪,我们现在算是进入了一个花海世界。地面上,树枝上,还有挂着的各种藤类上,无一不开着各种各样的花,如此多的花凑在一起,那可不香味扑鼻吗?
“郭明川,你跑这么远来干什么?”
奇怪,我心里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念头?但好在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我也就没有去多想,继续招呼大家小心赶路。
“你踩我脚干什么?”
向前移动的人群里,突然猛的出现了一声暴喝。
“踩你又怎么啦?谁叫你走那么慢,磨磨唧唧的。”
走在前面的刘兵和走在他身后的何常此刻正脸红脖子粗的互相对视着,刚才应该就是何常不小心踩了刘兵一脚,才引出了这番事故。
“你们两个,给我分开。”
李墨察觉到情况不对,赶紧把他们分开,让杜宇和王威插在他们中间,全队继续前进。
奇怪,我们这二十多人在一起快两年了,平常虽说有些小摩擦,但刚才他俩那种凶狠的眼神对视,还真没有过。难道是这大热天,走得心烦气躁了?
继续往前走,花俞香,天俞热。
“啊!啊!我打死你,打死你!”
在前面开路的孟超不知道又发什么疯了,正挥舞着他手上的树枝猛烈的往前方的草丛里一个劲的扑打,一边打嘴里还一边高声叫喊着。
“孟超,你搞什么?”我跑上去抓住他的手向他问道。
“刚才那草丛里有个黑影子,不知道是啥。”他一边喘息粗气一边回答我道。那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滚滚热浪。
我接过棍子,在草丛里拨了几下,没看到什么。
“没什么了,走吧!”
说完我就要把棍子还给他,但他却并没有接。反而盯着我问了一句:“这么多人,凭啥每回都让我在前面开路?”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孟超吗?
以前出去,不让他走前面,不让他背弹匣,不让他第一个打冲锋,那都是看不起他。用他自己话说,那就是我吃得多,自然要做得多。
“孟超,你”
我刚要说的是你是不是热坏脑子了,因为他两年来从未以这种口气和我说过话。但刚说了个开始,我就看到他双眼已经布满红丝了,不得不就把后面的内容改了。
“你去后面吧,我来开路。”
我拿起棍子在前面劈开草丛灌木,带着大家一起往前。
我不用看也知道,孟超在我身后,毫无表情的一步步跟着。
这怎么感觉有点不对?难道真的是这大太阳把他脑子烧坏了?
我抬起头看了看那天上白花花的太阳,没有了大树的遮挡,这一路的确热得很。可以前我们又不是没在外面晒过,胡一虎罚我们那一次,那晒得是皮开肉炸,喉咙生烟,嘴唇冒火,也没见他这个眼神啊!
“我说你走路能不能看着点?”
“咋啦,你是小姑娘啊?碰不得,挨不得?”
……
队伍后面,因为小碰撞又吵起来了,唉!
“郭明川,你这两年是罪没少受,有家不能回,闻音也不去看看,就天天窝在山里打转转,你说你图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去处理后面的事情,自己脑袋里又突然生出了这么个念头。
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点,准备去后面处理下刚起的纠纷,但队伍后面的李墨已经比我提前过去了。
“你算老几啊?你不就是仗着从北京来的吗?好厉害哦,大城市里来的,我好怕你哦。”
何常这家伙,今天是不是吃错了东西?居然不但不配合李墨的调解,还对着李墨一顿阴阳怪气。
“何常,你清醒点,快点向李队道歉。”
杜宇见何常发疯,赶紧也训斥起何常来了,何常一直都是他那个小队里的。
“我怎么就不清醒了?我清醒得很啊!他这个家伙要是不来,我们能受这样的苦吗?”
何常一只手指着前面的李墨,一只手开始扯自己衣服上的扣子。那扯开扣子后的身上,一身皮肤发红,汗流滚滚。
疯了,这家伙热疯了。我想不只是我,估计其他人都是这个想法。
“杜宇,王威,把他拉到那边树荫下去休息一下,其他人也找个阴处歇一歇吧。”
我对着他们说完后,来到了李墨身边。
“你可别介意啊!他估计是热疯了。”
“我没介意,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什么?”
“我为啥要放着在北京好好的办公室不坐,跑到你们这里来,受这种苦,还不被人理解,我图什么?”
李墨居然也跟我诉起了苦,他图什么?他以前不是一直说作为一名军人,要随时出现在国家需要的任何地方吗?
为什么他现在也出现了这么奇怪的想法?
这想法还和我的有点相似,我刚才也问自己图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