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聪明与否
东大陆的路段总是顺利。
因为那次大规模疫病，东大陆元气大伤，到现在都没什么兽人敢来这里定居，都怕再被传染上那可怕的病症。
东大陆的城主也不是个爱管事的，东边一半的土地空着，一半人挨人的住着他也不管，这也就导致靠近中大陆这边，直到现在都人烟稀少，成了野兽的天堂，东大陆的兽人也直到现在，都没发现虎族部落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的存在。
沐阳向来崇尚知己知彼，这四年中，他借着换盐的名义可没少派人去东大陆打听情况。
根据回来的兽人报告，再结合神殿那边的消息，沐阳对这东兽城的城主，也算是有了一定的认识。
这人同赤钰一样，都是自小被选入神殿作为神子预备役培养的。
只不过赤钰自小学习文字祭祀，他自小学习杀人技巧，注重武力值提升，与赤钰不同路，也就从没见过面。
不过这东大陆城主在神殿看来，就是个“伤仲永”，幼崽时期资质卓绝，是同期候选人中最有希望成为神子的。
可不知怎么的，自他成年后不久，无论神殿喂他多少兽晶，他的等级就一直卡在五纹不动了，那一层突破的契机，他是怎么都找不到。
这在兽人们看来，就代表着五纹已经是他的极限。
于是东城主就一跃从最炙手可热的神子候选人，一路掉到最无人问津的边缘位置。
或许是受不了旁人异样的目光，没过多久，东城主就自请前往东大陆做城主。
要知道东大陆是在地理位置上距离神殿最远的地方。
这里说是环境安逸人口众多，可对于城主来说，这里人口复杂不利于管理，那些大大小小凑在一起的部落，光是想想就够让人头疼的。
并且人口多还远离政治中心，就意味着资源匮乏，当上这里的城主，是真真连晋升的希望都没有了。
对于原来的神子预备役来说，这样的结果，无异于流放。
他这个情况，明明可以留在神殿。
五纹兽就不弱了，当个小队长，手下管些兽人都是绰绰有余的，偏偏他最想不开，偏要离开神殿。
所有人都说他心态不好，被人嘲笑几句就受不了。
明明做过神子预备役就已经是人上人了，未来总是不会差的，偏要因为几句话，因为些没必要的心理落差置气。
现在可好，这辈子都没再进一步的希望了。
但结合从赤钰那里听来的神殿的一些密辛，还有东城主的种种表现来看，沐阳对这个大家口中的“伤仲永”，有了些别样的猜测。
绕过巨兽山脉，视野中已经隐隐有东兽城的轮廓。
沐阳突然看向赤钰，没头没尾问了句，“我记得你说过，文神子和武神子中，总是武神子更早接受神的洗礼？”
主要学文字的在神殿中被称为文神子，赤钰就是文神子，而偏向武力培养的则是武神子，比如那个现任东兽城城主。
自从有了赤钰，沐阳对于神殿里那些探子都打听不到的消息也了解不少。
就比如那个什么所谓的洗礼，其实跟兽神没有半毛钱关系，赤钰就是在知道“洗礼”是什么意思以后，才拼了命的逃跑的。
他自认喜欢雌性，可不想屁股遭殃。
“洗礼”二字已经成了赤钰的敏感词，一听到这两个字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在一阵控制不住的寒颤后，炸了毛的赤钰挥挥手想要挥走晦气，“好端端的提这个做什么？！”
不过最终在沐阳严肃的眼神注视下，赤钰还是艰难点头，“是啊，怎么了？”
沐阳这么盯着他也就算了，为啥苏茉看他的眼神也奇奇怪怪的？
想到某种可能，赤钰后颈毛都炸起来，赶忙为自己的清白解释，“我可没被洗礼啊，茉茉你要相信我！”
苏茉到底是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听到笑声的赤钰明白苏茉只是在逗自己，他难得没跟苏茉耍小脾气，只是庆幸苏茉没真的怀疑他。
二人的小插曲鸣风不在意，毕竟在家时他没少拿这事激赤钰，赤钰炸毛的样子他也没少看，鸣风更好奇沐阳为什么会突然有此疑问。
好在沐阳也没卖关子的想法。
“你们说，这东城主，会不会早些时候就从什么渠道得知洗礼的真相，然后才会想方设法远离神殿？不然没法解释他为什么实力突然停滞不前，还自请离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对于沐阳的猜测，赤钰想也不想便否认，“洗礼的过程是不允许有外人在场的，除了公仪承那几个心腹，没人知道真相。”
“就算知道真相也没用，没来虎族部落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两个雄性那样是什么意思。”
鸣风摩擦着下巴，难得赞同赤钰所说，“说的有道理，在不提前知道的情况下，人会更容易接受上位者赋予某种行为的含义。”
就比如两个雄性=神的赐福。
即使会有些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觉得奇怪，可毕竟告诉自己的是自己一直崇拜的神使，也不会深入思考到底哪里奇怪。
“那你是怎么察觉出不对的？”云岚问出关键问题。
赤钰闻言眼神飘忽。
最终在众人的目光下，赤钰硬着头皮讲述，“毕竟我是这一批神子里第一个接受洗礼的嘛，肯定是骄傲兴奋还带点紧张的……”
“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鸣风一脸八卦的问。
眼见着是躲不过去了，赤钰咬咬牙，眼睛一闭心一横。
“然后我就联系了一个接受过洗礼的前辈，想向他请教，他让我在窗外偷看好好学，结果我就看见他俩……前辈还又哭又叫的，到处都是血，我就害怕了，想尽办法让洗礼晚一点，就主动拒绝洗礼，去了档案局。”
“再后来实在拖延不下去，我都打算咬咬牙挺过去了，就意外听到公仪承跟那个黑盒子，也就是小四的谈话，就……就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赤钰叉腰，“这我能干嘛？不能啊，于是我就趁人不在把小四抢走，一路躲避追兵逃到部落。”
“就这样，”赤钰被人盯得心里直发毛，“哎呀真就这些，我半点没瞒着。”
众人脸都憋红了，把赤钰骚的脸热，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哎呀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
其中当属苏茉鸣风笑的最欢。
“也就是说，你并不是一开始就觉察出不对，只是害怕了才一直躲着洗礼？”凌寒还算理智，把眼看着要偏离的话题拉回来。
赤钰的表现确实符合更多人的选择。
“对，”赤钰仰着脑袋，“我不信那东城主会比我聪明！”
凌寒沐阳对视一眼。
那还真不一定。
没在赤钰和东城主谁更聪明的话题上过多纠缠，沐阳说出自己的猜测，“反正无论如何，我觉得这东城主不会在神殿讨伐我们的时候出兵。”
如果他们刺杀公仪承成功，神殿总会有些或觊觎神使高位，或真心为神使报仇的人来讨伐部落，若是刺杀失败，则理由都不用找。
就冲他这聪明劲，沐阳就知道他一定不会趟这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