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托尼现在要做的是什么？
发挥十足的耐心，将他的爱人的骄傲一点点重塑，直到他愿意和自己敞开心扉，愿意将心交在自己身上，让自己帮他一点点将仇恨碾碎。
爱人破碎的样子他已经见过了并且并不满意，所以接下来他会重新将爱人扶上云端，帮助他一点点拼凑好骄傲，让他重拾荣耀。
人们乐忠于造神，也乐忠于将神拉下神坛。
对于托尼来说，现在的卡洛就是被拉下去的状态，那他凭借自己的力量将他重新扶上这个位置又怎么了？
本来就是因为他的疏忽导致的这一切，这次他会更小心，更小心的将他保护好，让他屹立在那个位置无人可以动摇。
……
他的心理活动杜兰并不知晓。
因为在杜兰的视角，他只是突然感觉到捏住自己侧脸的手掌收紧了些，捏的他脸很疼。
而罪魁祸首又很快的松手并且转变了态度，改捏为揉，力道很轻很轻，一点也不疼。
不疼……
意识到什么的杜兰有些发愣的盯着他，有些摸不清楚对方这是要干嘛？
“下次休息的时候可以睡在床上或者是沙发上，地上凉，你会不舒服的。”
只是一次温柔的触碰就可以让他发呆吗？
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到整个胸腔，托尼低头专注的将和杜兰对视着，微微俯身，用手臂的力量将他托起，轻轻的放在沙发上。
因为动作足够轻也足够缓慢，再加上托尼一直引导着对方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和自己对视上，杜兰并没有进行过多的反抗举动，而是乖巧的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和他对视这件事上。
直到感受到屁股底下的柔软，他才有明显的动作，只不过还没逃离就因着背后的一双大手的推力，上半边身体向前倾斜。
脑袋被人从后面托住，整个人靠在一具温热的身体上，眼前的画面只剩下西装面料的纹理。
突然的举动让杜兰有些惊慌，像是一只受惊的大猫，呼吸略显粗重。
正常情况下，他应该是要挣扎，或者说些什么虚张声势，然而却因为莫名的原因，他只是乖顺的低着头，没有一点反抗的举动。
“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后背被人顺着脊柱从上往下的轻抚着，杜兰腰窝边的那双手正轻轻的将他的腰往下摁着，直到杜兰的身体大部分重力支撑从双膝上转移到别处。
等待半天没有预料中的事情发生，杜兰在等待中逐渐抬起脑袋，正巧对上托尼的视线。
猝不及防下，杜兰就想要低头，而托尼已经眼疾手快的扣住他的脸颊，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一丝安定人心的魔力。
焦糖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杜兰此时的模样，也许是这会的相处起了作用，杜兰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平复下来。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见他慢慢冷静下来托尼才想起来询问正事，他刚刚就注意到了，卡洛好像已经完全不认识他了一样。
他需要知道自己在卡洛眼里的形象。
低沉的嗓音响起，杜兰有些恍惚的眨眨眼，有些没太明白，但也乖乖的开口。
“看不清，有团东西挡住了，只有…只有眼睛露了出来……”
长期没有对话的经历，让他的声音忽大忽小，但也足够托尼捕捉到关键信息了。
也就是说卡洛现在已经不具备分辨人的能力了。
难怪他在自己靠近表现的那么抗拒，之所以把眼睛露出来，可能也只是为了更好的分辨施暴者的情绪。
意识到这一点，托尼抱着对方的力道加重了些，抱着对方大有一种再也不分开的感觉。
“以后，没人再敢伤害你了……”
他将头埋在杜兰的肩膀上，一遍又一遍的承诺着，内心要报复的念头也越来越坚定。
突然被人抱了个满怀，杜兰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手臂在两边僵硬的垂落着，听着耳边混乱的话语，缓缓抬起手，却在悬在托尼的肩膀上时停住了。
他似乎在思考，自己真的要对他动手吗？
他迟疑的期间，原本一直在重复一句话的托尼也悄然停滞片刻，但随后就继续刚刚的动作，就仿佛完全没有发现杜兰的小动作。
这边杜兰还在犹豫着，最终掌心翻转，反扣在托尼的肩膀上，将脑袋搭在托尼的肩膀上，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如果只是愚弄，那就让他再一次清醒的意识到吧……
感受到对方短暂的依赖，托尼的心跳停滞一瞬，随后将头埋的更深了些，将人完全圈在自己的怀里，与他共享着自己的心跳声。
当然这个拥抱并没有持续太久，托尼还记得自己是来给人送晚餐的，轻轻拍了拍杜兰的后背示意他先松开手后，将餐盘打开，里面的东西还在冒着一点点热气。
“先吃点东西好吗？”
托尼尽量将声音放缓着些，争取让眼前迷茫的小羊羔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而他旁边的杜兰呆呆的眨眨眼，动作一时间变得有些拘谨，小心的拿起东西就要直接塞到嘴里。
“小心烫。”
悬在半空的手突然被人挡住，杜兰有些茫然的歪了下脑袋，发丝顺着肩膀往下垂落着，已经没怎么修剪，此时的杜兰头发已经比原先在旧金山的时候长了很多。
有些已经过了肩膀，还有些已经挡住了眼睛，半遮半掩间杜兰那双让托尼一直无法遗忘的眼睛，比起先前死气沉沉的一幕，一双眼睛多了几分生气。
被夺走了食物，除了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外没有其他的举动，整个人带着一种莫名的乖巧。
“张嘴。”
突然被一下可爱到，托尼动作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强压下想亲的冲动，转而开始将碗内的食物用勺子盛出来轻吹一下后递到杜兰嘴边。
得到指令的杜兰下意识照做，结果就是在说了十几次张嘴后，在下次勺子举起时杜兰已经自觉的张开嘴巴，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托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