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一个侍卫火急火燎的跑到刘崇寝宫外大声喊道:“陛下,有大事发生,菩萨真身在大报恩寺显圣了。”
此言一出,还在殿内秉烛夜谈的父子俩全都陡然一惊。
“大报恩寺?大报恩寺不是被一把火烧成废墟了吗?菩萨去那作甚?”刘崇下意识言道。
“出去问问不就清楚了?”刘煜看了看门外。
片刻后两人从侍卫口中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据侍卫口述,说是大概在一个多时辰前菩萨突然驾临大报恩寺。
大报恩寺虽然已不复从前鼎盛光景,僧侣信众也死逃无数。可偌大的大报恩寺终究不是空无一人。一些年迈体弱无处可去的又在那夜逃过一劫的老僧全都选择留下来了此残生。
最先发现菩萨身影的正是一个起夜的老和尚。随后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菩萨在此的消息,导致半夜前去大报恩寺觐见的僧侣和百姓是越聚越多。
菩萨这次也不吝啬,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在大庭广众下开始讲经了。
听完侍卫的解释,父子俩神色都很是复杂。按理说菩萨亲自讲经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能亲临菩萨教诲那可是普通人几世都未必能修来的福气。
可在他们二人先入为主下,他们两人总觉得这事情中透露着无比怪异。
“那菩萨现在可未曾离开?”刘煜问道。
侍卫摇了摇头:“未曾。如今大报恩寺已经是人山人海,菩萨大有普度佛法之意。”
“父王。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刘煜蠢蠢欲动的问道。
刘崇抬眼看了看大报恩寺方向后微微颔首道:“去看看也好。”
刘煜闻言大喜,立刻对侍卫吩咐道:“你速速去备两匹好马。要快。”
“是。殿下。”
很快刘崇父子就省去诸多仪仗,在一队禁军护卫的保护下骑马赶往大报恩寺。
出得城来,他们发现城外到处都是人头攒动,无数闻风而动的百姓全都在火急火燎往大报恩寺方向赶去。
这也幸亏事情发生在夜里星月城城门未开,否则一旦被城内百姓得知人数估计还要翻上几倍。
刘崇一行人一路策马狂奔,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大报恩寺。
刘崇看着早已经化为残垣断壁的高大寺门心中发出无限唏嘘。
有禁军开路父子俩一路畅通无阻朝大雄宝殿赶去。
一刻钟后,刘崇父子终于看到了高坐莲台之上的观音大世。
说来也是巧合,当初一把大火烧毁了寺内无数殿宇楼台,可偏偏这个置于大雄宝殿外广场的巨型莲台却始终安然无恙。
这个巨型莲台本是刘崇专门给清莲法师搭建的,为的就是日后等她的形象深入人心后再借着这个莲台一举把她托上神坛。
可没想到这莲台假菩萨没用上,倒是被真菩萨看中了。说来这也算是这莲台的造化。
只见此时莲台周围已经坐满了僧侣善信。他们人人目光虔诚,神态平和。
而莲台上菩萨则是一脸宝相庄严,时不时佛唇轻启,道道妙法是信口拈来。
莲花台上无时无刻不在晕染出阵阵烟气向周围弥漫开来。尤其是她背后的功德宝轮在黑夜的映照下显得是尤为耀眼。
“这。。。。”刘煜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菩萨本尊。他此时离菩萨距离大概也就十几米的样子,但比之前几次已经算是近的不能再近了。
“菩萨。弟子请问佛门到底有没有投胎转世之说?家慈诵经念佛了一辈子,一切寄托都在这上了。还请菩萨为我等解惑。”
“还请菩萨为我等解惑。”众人齐齐高喊。听得出来这声解惑他们全都是发自真心的。同时也是他们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而台上的菩萨闻言后只是淡淡一笑,转而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从一身女装打扮的菩萨变成了一个面容丰颐,眉点朱砂,双目低垂。胡须三绺的男子形象。
此时的菩萨身着宽松交领襦衫,发髻高束,整体姿态挺拔如松,却又带着柔和的弧度,既有王者的尊贵,又有禅者的空灵。胸前挂一串青金石佛珠,左手持净瓶,右手结无畏印,腕间缠绕的丝绦末端缀着小巧铜铃,举手抬足时还会发出清音袅袅。
除了身后的功德宝轮依旧未变外,整个人仿佛像是彻底换了个人似得。
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直接把刘崇父子给吓尿了。
“男的?怎么是男的?”刘煜喃喃自语道。
此言一出。当即就有无数双仇恨的目光朝他扫来,刘崇见状当即一巴掌甩了过去,然后揪着他的头发就把按到地上跪下。
被打醒后的刘煜这才反应过来观音菩萨以“三十三应身”示现不同形象,其中男相观音常以庄严而慈悲的男性形象出现。更何况菩萨本就是男生女相。以男相示人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想到此处刘煜暗骂自己一声该死,要不是他老子反应快他被人当场打死都是活该。
那些信徒见刘煜已经跪下也就把心思又重新放回到了菩萨身上,毕竟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得到菩萨的亲自解惑来的更为重要。
场面顿时为之一静,落针可闻。
只见莲花台上的男相菩萨佛口轻启道:“世尊曾言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
“金刚经?这不是金刚经里面的内容吗?”大报恩寺的僧人也不全都是吃白饭的。自然有人一下就听出这是金刚经中的内容。可金刚经里面的内容和刚才那个问题有什么关系?
有此疑惑的不止和尚,就连前来听法的百姓也是一头雾水,这金刚经在佛门中可谓是开门读物了。崇佛之人不说人人会背吧。但至少每人看过的次数都不下数十次。
但菩萨既然在这个时候搬出金刚经自然有他的道理,我等凡人只需静听教诲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