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张张合合，最后窒息地翻着白眼，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声，像是大鹅被掐住了脖子后发出的声音：“哇哦~”
“我就觉得只有蛊王活着，其他人全死干净才符合这游戏的不要脸，它主动分成两个场所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要在这个不会死人的场所里搞事情啊。”
“张处长，东方组长，那现在怎么办？”他又指了指自己，“我已经被植物激发过一次恶念了，再杀人的话会有抗体吗？”
东方末摇头，看着他说道：“不确定，但是不冒这个险了，我现在杀你，送你回去。”
他安慰道：“好，但是你们也别太担心，既然可以净化恶念，等回去之后咱们一块儿净化就好了。”
张泽霖叹息着摇头：“不行，我试过了，普通异能没用，只有光异能才能进化。”
“啊？！那这个游戏也太不要脸了吧！地下城一共就那么几个光异能者，这得净化到猴年马月去？”
张泽霖：“我留在游戏里，再找找有没有其他解决办法。现在结束游戏才是最要紧事，这游戏只要一刻不停，这件事也就永远都没有尽头了。”
东方末抬起了手，“我送你走？”
“那就麻烦你了。”
东方末点头，手起刀落间，异能者失去了呼吸，周围的植物迅速出动，将他的尸体吸收殆尽，枝条叶片快乐地晃动着，像是品尝到了什么美味的东西。
东方末低声骂了句，却又拿这些植物无可奈何。
毁掉还会再重新生长的变态生物，和那些高维一样让人恶心。
张泽霖担忧地问道：“你现在杀了几个人了？身体有什么异样感吗？”
东方末感受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目前杀了50多个人，但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张泽霖应了一声，“你一会儿就先走吧，回去帮忙处理一下这游戏产生的各种后续麻烦事，地下城比这里更需要你，这里暂时交给我。”
东方末也不和他推辞，他知道这是张泽霖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等再过几个小时吧，物资兑换处的关闭时间快到了，很多人都会离开兑换处，到时候张处你赶紧多杀几个人，我帮你净化完再走。”
张泽霖笑了。
东方末这小子在担心他，但更多的，是担心他失去自主意识后，以SS级的高杀伤力异能给地下城添麻烦。
“好小子，还是你考虑的周到。哎，说真的，我早就有退居二线的想法了，你准备什么时候上任？”
东方末：“……张处，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张泽霖撇着嘴，边走边和他念叨：“我跟你说的话，你多上点儿心，你这小子我打小看你就行，性格好，做事稳妥，风评和绩效也是有目共睹，你要是接任我，保准没人有意见……”
张泽霖不说话了，看着眼前的画面目瞪口呆。
他看了看一地被染成红色的植物和站在一旁背对着他们对此视若罔闻的两人，有些说不出话来。
东方末更是眼睛来回打转，不敢想象这里到底是死了多少人，才能把喜欢吃人类尸体的植物都给染成了红色。
虽然在虚拟死亡场所里，人的死亡并不重要，但能将这一片区域内的植物全部染成红色，说明他们两个应该是一直守在这里，并把路过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杀了。
“你是谁？你还清醒着吗？”张泽霖问他。
罗彦缓缓转过了头，眸中毫无情绪。
“罗彦！怎么是你！”
东方末也惊讶地看着罗彦：“你是大，啊我是说，你是钟繇的师弟吧？我们见过两次，你还记得我吗？弟弟，你没事吧？现在还有自己的意识吗？”
“杀。”这是罗彦给两人的回应。
罗钟领命，挥舞着手中的线就朝两人冲了过来。
他手上的线像是长了眼，就好像天生的一对一完美匹配一样，奔着两人的关节处就射过去了。
张泽霖手里握着铁链，迎面和罗钟的相碰，铁链与线相接触，发出了被腐蚀的滋滋声。
他看了看罗钟，又看了看罗钟身后的罗彦，在片刻的反应中，惊喜地叫了出来：“罗彦，这是你的人偶？你出师了？！你师姐知道这件事吗？我的天呐，这可太好了。”
钟繇她熬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想看到这一幕，眼下罗彦这小子终于出师了，钟繇要是知道了不得高兴死啊。
他现在都还记得，在沙漠救下钟繇时的场景。
那时候的钟繇远没有现在这么和善，也不知道从小生活在怎样的一种环境里，那双眸子里的压迫感，像一头下一秒就可以咬断别人脖子的小狼。
被他救醒后，明明连站起来都费劲，但她仍然死死地护着罗彦，很警惕的看着自己。
罗彦这小子真行啊！钟繇没白教他。
一只人偶，被赋予了人偶师的能力后，居然真的能创造出另一只人偶。
东方末愣愣地眨了眨眼，不明白张泽霖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他惊呼一声，躲开了罗钟探过来的线，又喊道：“张处，这不是重点吧？弟弟他被恶念控制了，你把他绑好，我给他醒醒脑子。”
在漫天的雾气中，罗彦抬眸，冷笑着看着两人。
“聒噪。罗钟，杀了他们。”
“嗯。”
在漫天飞舞的丝线中，张泽霖一直在躲避，铁链只和丝线撞击着，并没有伤害到罗钟。
东方末：“张处，你怎么还温柔上了？”
张泽霖纠结不已：“因为这是罗彦的人偶。”
东方末愣了：“……啊？这是人偶？”
张泽霖：“你也知道他们人偶师的人偶造价高昂，这是这小子的第一只人偶，意义肯定不同，我这铁链要是给他腐蚀了，等罗彦清醒后，不得给他心疼死啊？”
东方末倒抽一口凉气：“你限制他的行动，我来！”
在张泽霖层层的铁链围困下，罗彦终于被东方末劈头盖脸地裹成了一个光团子。
光芒散去后，罗彦乖乖巧巧地抬手和两人打招呼：“张处长，东方组长，你们怎么，额，我现在这是……”
东方末疲惫地坐到了地上，累的直喘粗气，“弟弟，你快谢谢我们吧，我们可帮你省了一大笔钱。”
罗彦疑惑地眨了眨眼：“……啊？那，那，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