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褚穹启刚刚登基的时候......”
霍妜一听到褚穹启的名字还以为褚卿在偷梁换柱，拿大侄子的故事蒙混过关。
不过她也没出声打断，这个不满意就让摄政王殿下再讲一个喽。
但王爷是玩得起的。
几年前，褚穹启刚刚坐上皇位不久，不光是新皇，当时他也就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孩，褚卿又要教导他又要处理朝政，忙得只能住在宫里，根本没空回王府。
那时褚卿也不满二十，虽大部分时候可以扮作威严的摄政王，可有空了也难免想找点乐子。
于是那年的新禧节前夕，褚穹启吵着闹着要去宫外玩，褚卿答应了下来，当时元启国也就新禧节这几天没有宵禁。
叔侄俩玩得很开心，尤其是褚穹启，几乎要什么玩的褚卿就给他买什么，完全不会拒绝。
褚穹启说了一路九叔叔是最好的。
回想起那会儿大侄子稚嫩和傻不愣登的脸庞，褚卿现在都还是很想笑。
那天他们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民间小玩意和零食糕点，以及许多的烟火炮仗，并把它们都带回了皇宫。
翌日，褚卿在褚穹启午睡的时候出去散步，正好看见了堆放在外面的炮仗。
他有些好奇白天放烟火能不能看得清楚——其实心里是清楚答案的，就是想亲眼看看。
巧合这个东西实在是很美丽。
褚卿本来是打算去御花园里放的，没想到那天几名朝臣带着家里的女儿进宫面圣，因为褚穹启还没醒，他们就在御花园里一边赏花一边等待。
身为如今主宰朝堂的皇室门面担当，褚卿当然不可能在大臣面前玩这些小孩子玩意儿，他只好放弃，抱着一堆炮仗回御书房。
因为抄的小路，路上又有个茅厕，摄政王殿下看着手里的炮仗，升起了一股邪恶的念头。
听说民间常有小孩炸茅厕，他也有些跃跃欲试。
将几个炮仗引线用火折子点燃，然后丢进茅坑里，褚卿飞快跑远，藏在了远处的树后。
可好一会儿过去，茅厕里没有半点动静。
正当他想去看看什么情况的时候，褚穹启在和桢的搀扶下睡眼惺忪的过来，径直走进了茅厕。
接下来发生的事应该都已经猜到了。
褚穹启进去后，刚脱下裤子，一阵爆炸声就猛烈响起。
动静那叫一个天崩地裂，茅厕的屋顶都要被炸歪了，还伴随着滴滴答答的水流声。
这声响吸引来了许多宫女太监，还有在御花园等待的大臣们。
大家亲眼目睹两个屎人从茅厕里惊恐的跑出来，其中一个还光着白花花的屁股蛋，伸着双手无助的边跑边喊九叔叔。
“九叔叔，呜呜呜......茅厕炸啦！”
而被依赖着的九叔叔直接火速用轻功离开，回到自己休息的侧殿，假装被外面声音吸引的样子出来。
霍妜一言难尽的看着褚卿，“看不出来，你以前还挺叛逆的嘛。”
“年轻不懂事，我也不是故意的。”
“确实，那谁能想到褚穹启一进去，原本半天都不炸的炮仗突然就炸了呢。”霍妜甚至能脑补出满身排泄物，光着屁股的褚穹启疯狂找叔叔的样子，又恶心又想笑，“那后来呢？有发现是你丢的炮仗吗？”
褚卿摇了摇头，“因为皇宫里没有其他小孩，所有人都以为是刺客潜入，把火药藏在了茅厕里，皇宫为此戒严了很长一段时间。”
长到他后来都没想起要再试试在白天放烟火。
“褚穹启有你这叔叔真是他的福气。”
其实听完这个故事，霍妜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她也干过类似的事儿，把神帝的鸡棚给炸了，鸡屎满天飞，正好砸在了来找神帝开会的一众神身上。
那天，一帮子老登追杀了她很久。
褚卿轻笑：“反正他糗事多，不差这一件。”
“话说那些朝臣家的女儿看见了褚穹启满身粑粑的样子，应该不会想入宫为妃了吧？”
“的确，但褚穹启一定要把她们都娶了，说不能放任这些知道自己糗事的人在皇宫外，给那几名官家小姐吓得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死活不肯嫁给他。”
霍妜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可以理解，然后呢？”
“然后褚穹启说，不嫁的立马彻底搜查府邸，一旦发现有任何问题，罢黜其父官职，严重的可能满门抄斩，于是她们就嫁了。”
其实褚穹启这话只是在皇宫里悄悄说的，没有下旨更没有让人传话，但很显然，大臣们在宫里有打听消息的途径。
当然，什么彻底搜查府邸也只是吓唬他们一下罢了，即便身份尊贵如皇帝，也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去搜官员的家。
那些大臣也是明白的，但他们想要女儿进宫为妃，为家族谋一个前程，或者是保障，所以干脆就配合着演下去了。
“要是站在那些女子的角度，她们还挺惨的，被皇权和自己家族一起骗着嫁给光屁股蛋的小皇帝。”
褚卿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嗯，好在褚穹启很会雨露均沾，即使后宫妃嫔众多，也会保证每月去每个妃子宫里的次数是一样的，赏赐也都是按位分来。”
“小小年纪...啧啧。”
“其实他也是你刚来那阵子才开始真正宠幸妃嫔的。”
褚卿不太习惯跟别人聊这些事，就像褚穹启跟他说的时候他听着同样尴尬。
总之吧，褚穹启虽然妃嫔多，但比起色欲熏心，他的心态更像是看到了漂亮的东西，想要带回家好好收藏起来，把它们养得更加漂亮。
尽管经常去后宫，可谁说去妃嫔宫里一定就是做那档子事的呢？聊聊天，下下棋，喝喝茶，这不都是相处的方式？
别看褚穹启表面不像个靠谱的丈夫，其实每个妃子最喜欢什么、最近对什么感兴趣、和谁发生了争执、娘家发生了什么事等等，他都了如指掌，每每送礼物总能送到她们心坎上。
所以，他的后宫其实很和谐，没什么争宠和勾心斗角，因为这几年大家都明白皇帝很会端水，不管把自己打扮得多惊艳，待遇还是每个人都一样，彼此之间不存在什么竞争。
可他的细致和妥帖又让嫔妃们窝心，尽管知道不会有多么特殊的对待，也还是会做好自己分内的事，讨陛下开心。
或许，他们互相之间是有真感情的，只不过跳过了那轰轰烈烈的爱情，直接转化成了安心又偶尔浪漫的亲情。
“在这一点上，褚穹启一直做得很好。”褚卿低头轻啄了一下霍妜的鼻尖，唇角勾起，“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很适合当皇帝。”
反正他做不到纳这么多嫔妃，没霍妜之前他都没有要成家的打算，有霍妜之后也只会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没遇到她，也拗不过朝堂老臣的观念，褚卿也没办法像褚穹启一样关照到每一个人。
“那你还挺有眼光的。”
“这是自然。”
霍妜也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不早了，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