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大伟他妈过来，指着范志成就骂：“你妈的，你有钱？你他妈到底有钱没？”
这话刚说完，彭军拎着五连子的枪把子就过来了，照着范志成的脑袋“操你妈、操你妈”的，“哐哐”就怼！
最后范志成被打得一动不动，跟条死狗似的瘫在那儿。
彭军甩了甩手，冲旁边人喊：“来个人，把他拽出去！”
旁边俩小弟过来，“哐”一下就把范志成从东屋拖走了。
要问范志成最后啥结局？反正打那以后，周家口这块儿就再也没人见过他。
这事儿咱就不多唠，接着说别的——该办的事儿差不多都办完了，之前在郑州住院的天龙，也转院回长春了。
这次对天龙来说，那真是九死一生，能捡回条命就不错了。
孙华山听说天龙回来了，也去医院看他，还拿了五万块钱。
贤哥知道孙华山这阵儿日子过得紧巴，哪能要他这五万块？当场就给推回去了。
孙华山从医院出来，回了自己开的洗浴中心，往那儿一坐就开始喝闷酒——自己的兄弟没了，心里能好受吗？张宝的家里人还在等着说法呢，他当大哥的，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吧？
旁边的大勇看他喝得直迷糊，赶紧劝：“大哥，别喝了！再喝就该伤身子了！还有，咱这洗浴中心都挂出去兑好几天了，不行咱就别兑了呗？第一，这玩意儿也兑不了几个钱；第二，你瞅这生意，就算想兑，也没人愿意要啊！”
孙华山摇着脑袋，红着眼眶喊：“啥叫没人要？没人要就是价太高！20万兑不出去，我就15万；15万还不行，我他妈10万！就算只兑个房租钱，洗浴中心白给人家，我也认！我得为宝子家里人做点啥！我不拿出点东西，对得起宝子吗？？对得起他吗？”
他越说越激动：“宝子才多大啊？才27岁！跟了我孙华山一场，最后人没了！”
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大勇在旁边听着，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就在这时候，洗浴中心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咱提过的海云。
海云一进屋就瞅见孙华山这模样，赶紧问：“华山大哥，这是咋了？咋还哭上了呢？”
孙华山赶紧擦了把眼泪，强装没事：“哎呀，海云啊，你咋过来了？没啥事儿，就是想起点以前的事儿。”
他抬头一瞅，发现海云脸上也挂着伤，又追问：“海云，你跟大哥说，这伤是咋回事？让人给打了？”
海云勉强笑了笑：“大哥，我今儿也没啥事儿，老妹儿坐这儿陪你喝点，你看行不？”
“咋不行呢！来，坐！”孙华山赶紧招呼她。
海云往椅子上一坐，自己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杯白酒，“嘎巴”一下就给干了。
放下酒杯，她叹了口气：“大哥，别问了，我这心里也挺闹心的，陪你唠会儿嗑就好。”
咱都知道，酒这东西一喝上，人的话匣子就容易打开。
俩人喝了没一会儿，就都没了顾忌，心里藏着的事儿、该说的不该说的，就都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孙华山喝着酒，也把自己的事儿跟海云说了——从跟兄弟张宝一起闯江湖，到去周家口办事儿，再到张宝没了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全讲了一遍。
海云听着，也打开了话匣子，把自己的事儿跟孙华山说了，其实她今天来，就是想找孙华山帮着办自己这事儿的。
海云的老公，之前开板儿咱就提过，是体系里的人，还是个大队长，在外头社交广、人脉多，看着挺风光。
但他俩口子这些年感情早就不行了——你记着，人一旦有了钱、有了权，大多就看不上家里的糟糠之妻了。
虽说海云保养得不错，看着不像苦日子过来的，但“家花没有野花香”这话在她老公身上一点不假，人家在外头早就养了个小三儿。
可海云也不是吃素的——你在外头找娘们儿，我在家也能找小白脸儿！两口子就这么各玩各的，谁也不耽误谁，海云这娘们儿，压根就不是省油的灯。
之前说她脸上挂着伤，这事儿就得从她老公李伟说起。
那天海云跟她那小白脸儿在华侨宾馆开房，俩人正床上翻云覆雨呢，“哐”的一声，房门让人给踹开了——李伟领着俩兄弟，一进屋就喊：“你妈的！给我揍！”
俩兄弟上去就薅小白脸儿的头发，把人从床上拽下来，凳子“哐哐”砸得稀碎，烟灰缸、桌上的实线电话，全抄起来往小白脸儿身上招呼，那电话都打得细碎细碎的。
最后小白脸儿被打得跟个血葫芦似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收拾完小白脸儿，李伟转身就冲海云来了，“啪啪”就是几个大嘴巴子，骂道：“你妈的！敢给我戴绿帽子？操你妈！”
你记着，老爷们儿就这样——哪怕他自己在外头养小三儿，也绝不能容忍自己媳妇在外头跟别的男人瞎搞，这话一点没毛病。
海云被打急了，也豁出去了，喊：“你他妈还好意思打我？你在外头不也有人吗？我去你妈的！”
这话一出口，李伟直接从腰里拽出把六四来——人家好歹是海关的大队长，手里有这玩意儿不新鲜。
他拿着枪往前凑了两步，指着海云：“你妈的！你再叫唤一句试试？再跟我逼逼，我把你俩这对狗男女全给送走，你信不信？”
海云一看枪，当时就怂了，不敢再喊了。
李伟见她老实了，就说：“想离婚？你他妈想得美！”
海云梗着脖子：“我早看明白了，你根本没心思跟我好好过日子！”
“离婚行，但家产得按我说的分。”
李伟冷笑一声，“咱俩在外头的那些买卖，我七你三——你别觉得我对不起你，就冲你今天这事儿，我要是较真儿，你一分钱都拿不着！刚才进来的时候，照片我都拍了，证据也有，真要走法院，你知道你能得着啥不？
你鸡巴毛都捞不着！我还是看在咱俩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才给你三成，别不知足！”
“你放屁！放你妈的屁！这买卖是你在外头干的？
没有我李伟的关系，你一个老娘们儿，你能干成啥？我问问你，你能办成啥事儿？谁他妈能给你面子、买你的账？”
他喘了口气，语气更狠：“我也不想跟你吵吵，也不想跟你喊，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我见不着钱，你就等着！看我他妈咋收拾你，你给我记好了！”
海云心里门儿清，李伟这人霸道得很，虽说不至于真把她整死，但肯定没好果子吃。
可海云也不是善茬——咱之前就说过，这娘们儿有心眼儿，还狠。
他俩口子那公司，光现金就有大几百万，加上乱七八糟的资产，总共能有一千来万，这么多钱，她能眼睁睁让李伟全揣腰包？那根本不可能！
海云越想越气：“你妈的，你对我不仁，就别怪我对你不义！”
尤其一想到李伟拍了照片，真要是走法院打官司，她婚内出轨，这官司必输无疑。
她甚至琢磨过来了，这事儿指定是李伟刻意安排的——他早就知道自己跟小白脸儿的事儿了，不然能带着相机来捉奸？他就是等这一天，好吞了所有财产！
“你不想让我好过，那咱就看看谁先死！”
海云咬着牙，心里冒出个狠念头——想把李伟除了。
而办这事儿的最佳人选，她心里早就有了，不是别人，正是孙华山。
孙华山在长春的名气，那可不是吹的，尤其在80年代，几乎家喻户晓，华山集团的名号，道上没人不知道，妥妥的老炮儿、狠角色。
海云找别人不托底，唯独信孙华山——一是知道他够狠，啥事儿都敢干；二是孙华山讲义气，之前海云帮过他，给过他十万块钱，孙华山一直记着这份情，想找机会报答。
这么一想，海云就把自己的事儿跟孙华山说了——当然，她没说自己也在外头找小白脸儿，净挑自己委屈的话说，把李伟说得跟个畜生似的，说自己这些年跟他过日子有多煎熬，有多不容易，把自己塑造成了个十足的受害者。
海云这时候声音都发颤，拽着孙华山的胳膊说：“华山大哥，这李伟要是不死， 死的指定是我！你看在咱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能不能帮老妹儿这一把？”
孙华山这人，我之前就跟你们说过，骨子里是仗义的，尤其这时候喝了不少酒，酒精一上头，那股子东北爷们的劲儿直接就冲上来了。
他一拍大腿，对着海云说：“海云你别愁，别的事儿大哥不敢打包票，就这事儿，大哥给你办得明明白白的！我这就去找李伟，非得给他揍服了不可！他要是再敢在外头瞎嘚瑟，敢跟你整那些没用的，我直接给他腿打折，让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海云却使劲摇头，脸上满是绝望：“大哥，你听我跟你说，这李伟就是块滚刀肉，你咋打他都不服软，没用的！”
孙华山愣了一下，皱着眉问：“那你想咋整？”
海云咬着牙，声音压得很低：“大哥，我想一劳永逸，彻底让他从这儿消失，不想再看见他。”
这话一出口，孙华山脑袋“嗡”的一下，刚才喝进去的酒直接醒了一半。
他重新打量着眼前的海云，心里头嘀咕：这女人狠起来，比咱老爷们还吓人啊！他盯着海云说：“老妹儿，你可别跟大哥闹着玩，我这可不是喝多了耍酒疯，我跟你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海云却早有准备，从旁边拎过一个小密码箱，“啪”一下打开，里面的二十万现金码得整整齐齐。她把箱子往孙华山面前一推：“大哥，这二十万是定金，你先拿着。等你把事儿办利索了，我再给你拿三十万，总共五十万，你看行不？”
孙华山这时候心里也犯了合计：一来是酒劲儿还没完全下去，脑子有点热；二来之前海云帮过他，给他拿了十万交房租，这份人情他一直没还上，正好借这机会还了；最关键的是，这五十万对他来说太有用了——他手下的大勇跟了自己好几年，他想拿二十万给大勇，让大勇以后别再混社会，找个正经活儿干，也算是给兄弟一个交代；还有之前死了的兄弟张宝，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剩下的三十万正好给张宝家送过去，帮着照顾照顾家属。他本来还愁这钱在哪儿凑呢，现在五十万直接送上门了。
孙华山没多犹豫，直接点头：“行，老妹儿，这事儿大哥帮你办了！”
海云一下子就哭了，抓着孙华山的手问：“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比珍珠都真！”孙华山拍着胸脯保证，“今天晚上咱就办他！他晚上回不回家？”
“回！他天天晚上都回家！”海云赶紧说，“大哥，我家就在解放大路那儿，从平泉街往那边走，就是那个‘海怡家园’家属楼，我住那儿。”
孙华山想了想：“我记着你家好像在那栋楼，不过具体几楼忘了。你看你这儿也没啥事儿，我这生意也不忙，不如咱现在就去认认门，你再把李伟的照片、开的啥车、车牌号都跟我说说。”
海云连忙点头：“行！太行了！”
孙华山朝着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大勇喊：“大勇，走！”
几个人出了门，开着车就往海云家的家属楼赶。到了楼下，海云指着楼说：“大哥，我住三楼，302 室。李伟开的是个皇冠三点零，车牌号是吉 Axxxx。”
说着，她又从包里掏出一张李伟的照片，递给孙华山和大勇：“你们俩认认，别到时候认错人了。”
孙华山和大勇拿着照片看了半天，把人模样、车、住址都记牢了，这才算万事俱备。
这时候才下午三点多，海云说：“大哥，李伟每天晚上回来都得九点半以后，还得等会儿。”
孙华山摆摆手：“没事儿，等就等。走，大勇，咱找个地方先吃点饭，垫垫肚子。”
俩人找了家小涮火锅店，就在金康路那块儿。锅里的羊肉卷“咕嘟咕嘟”煮着，俩人就着啤酒边吃边聊，等着晚上动手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