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潼关的始作俑者胡心水,则顶盔贯甲,提着问天枪,立在大营门口。
他身后,是新组建的三万关宁铁骑。也个个顶盔贯甲,立在马旁。
只待夷丁突骑冲进潼关城,他们也将策马杀出,冲进黄巷坂、冲进潼关城,留下青史英名。
吴三桂、史可法看着两路黑夜人,悄无声息摸进黄巷坂,一时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于丰和吴海林,给所有兄弟的鞋子都绑上了布条。一众兄弟踩在烧焦的关宁军尸体上,发出细细的沙沙声。
他们,把自家兄弟,踩成了灰尘。
临着黄河,河面的风吹上来,吹得城头军旗,猎猎作响。
猎猎作响之声,一度盖住了脚踩人体焦炭的沙沙作响之声。
嘭......行进路上,一个兄弟,一不小心踩到一个石头上,突然摔倒在地,脚踝扭伤。
“谁......”城头大顺军立马警觉,扑过来查看。
于丰、吴海林急忙带人蹲下,隐藏在两边巷道壁。
“出来......”
一名领头的贼军大吼一声,立马弯弓搭箭,连续射来三箭。
两箭射空,其中一箭,竟然不偏不倚,射中于丰兄弟于海的胸口。
于海忍着剧痛,一声不吭!
“咯咯......”
“嘎嘎......”
吴海林急忙吹起口哨,学着山鸡叫!
“奶奶的,哪来的野鸡,敢跟老子捣乱!”
“要不是不准出城,老子一箭把你射死,提来烤了吃!”
领头贼军怒骂着,提起酒壶,又抿了一口烈酒。
于丰、吴海林和一众兄弟,终于长舒一口气。
于丰急忙回身,此时的于海,已经气若游丝,浑身冰冷颤抖。
于丰死死抓住于海的手,却无济于事。
于丰咬咬牙,一把抓过一个亲兵。将于海的手,递到亲兵手里。
亲兵秒懂,一把背起于海,向后撤去。
于丰抹掉眼泪,带着一众兄弟,又再次摸上前去。
这回,上得更小心。摸到金陡门城下,再没出任何意外。
城头,此时燃起的一堆篝火,火星子烧得噼里啪啦作响。
几名守夜的士兵,持枪来回巡视,脚步声哒哒......作响。
“诸位兄弟,冷了,就喝口热酒。”
“喝完酒,都给老子打起精神头来。”
“老子去个茅厕,回来谁敢开小差,看老子不收拾他。”
军头骂骂咧咧,走下城去。
血战一天,金陡门下,到处是滚木礌石。
于丰和吴海林在黑夜中,互相拍了拍肩膀。立马带一众兄弟,轻手轻脚,把拦在路中间的滚木礌石小心翼翼搬开。
打开一条通道,再一左一右,把云梯搭上金陡门。
然后,慢慢爬上去。
于丰爬上梯顶,突然,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尽是些酒鬼,老子才去上个茅房,就个个偷着喝酒。”
“徐都尉,今夜风大,兄弟们守了一夜。虽然烤着火,但外热心冷,还得都尉大人的烧刀子,最暖人心。”一个什长,嬉笑着道。
“奶奶的,知道老子的好了吧?你们要跟其他几个都尉守夜,还想喝酒,屁都没有。”
“是是是,都尉大人的好,小的们都记着呢。都尉大人,你说干谁,咱就干谁,绝不含糊!”
“好……都给老子巡城去,一炷香巡一遍,有事没事,给老子往那黄巷坂射几支箭,防止敌军偷袭。”
“小的遵命!”
什长立马起身,挽弓搭箭,就往城墙边巡来。
嗖嗖……两箭,狠狠射进黑黢黢的黄巷坂。
口中骂骂咧咧:“老子射死这帮杂碎!”
他不知道的是,刚才两箭,几乎要擦着于丰的头顶射出去。
于丰听着什长转身的脚步,猛登一步,一手攀住城头垛口,猛地跃上城头。
什长听到响动,立马惊吓转身,他突然看见,身着黑袍的于丰,像一个天神恶煞,双眼狠狠瞪着他。
什长大恐,立马挽弓搭箭,哆嗦大喊:“有……有偷袭……”
什长箭慌乱举起、瞄准,于丰猛然纵身跃下,怀着于海的仇恨,一刀劈下。
咔嚓……一声,大刀狠狠劈开什长的脑袋,更劈断他手中的弓箭。
徐都尉大惊,一众守城军师大惊!
惊慌之际,于丰迅捷挺刀而进,咣咣……两刀,又砍翻两名贼军。
“敌军偷袭……”
“给我顶住……”
徐都尉大声怒吼,立马挺刀来砍于丰。
此时,一众擅长攀爬的兄弟,也纷纷鱼贯登城而上,占住垛口。
排着队,嫌登梯太慢的兄弟,纷纷甩出飞龙爪,直接攀援而上。
吴海林从另一部云梯登了上来,迅速杀向大声吼叫的徐都尉。
于丰在左,吴海林在右,两把大刀,疯狂斩向不可思议的徐都尉。
当……吴海林一刀压住徐都尉的大刀。
咔嚓……于丰狠狠一刀,将徐都尉的脑袋,立马劈作两半。
“吴将军,这我顶住,快带兄弟们,开城门!”于丰提刀低吼。
“于将军,这就交给你了。”吴海林大吼一声,立马提刀,带着一众兄弟,杀下城去。
于丰提刀,疯狂追杀城头惊慌的贼军。
后续兄弟,也源源不断冲上来,加入战局。
金陡门城头,再次被明军控制。
吴海林提刀,带着一帮兄弟冲下城头,一路沿着石阶砍下去。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自从上了这金陡门城头,那就只有向死而生。
一路上,砍得尸横遍地,人头滚滚,血流如注。
守卫金陡门的二十几个士兵,看见偷袭的明军如厉鬼杀来,个个颤抖,却也提刀不敢退。
“杀……”吴海林大吼一声,一步上前,一刀劈下,狠狠劈开高大的守门什长的脑袋。
其余兄弟,一拥上前,乱刀疯狂砍出,将十几名守门贼军、全部剁翻在地。
“开门……”
吴林海大吼一声,一众兄弟立马丢刀,取下顶门柱,取下卡门栓。
潼关城的金陡门,终于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