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骡子你去哪儿了？”顾一野刚刚踏进食堂就被高粱给拉到了一边。
“也没什么事情。”顾一野倒也不是想瞒着高粱，实在是阿秀嫂子的事情涉及太多的隐私，所以只能转移话题，“你呢？怎么不去照顾好首长，我刚才可是听到连长让你看着点首长啊。”
“首长没事，最多就是有点伤感，所以想要宽慰一下自己罢了，哪有那么严重。”高粱不以为然的说道，虽然他心里也有些担心郑源，不过他更相信郑源可以。
“这种情况谁又不伤感呢！”顾一野感慨了一句，就看见喝得路都走不稳了的牛满仓，用手肘怼了怼高粱，“老牛可能比首长更需要关注啊，不过喝醉了好好睡一觉也许能让老牛尽快走出战争的阴影。”
“是啊，说起来我这次能把命捡回来，还多亏了老牛呢，不过老牛这运气啊，真的是令人羡慕，听他跟着我去的，结果我差点没留在敌后，他居然什么事情也没有。”高粱撇了撇嘴，又凑到顾一野耳边询问，“我听说，胡杨妹子来了，怎么没见你去陪她啊？”
“是来了，我们下午已经见过面了。”顾一野知道高粱人缘不错，所以知道胡杨来过了也不奇怪，“你呢？和江南征咋样了？”
“我俩好着呢，之前在医院江南征还来看我了。”高粱倒是十分乐观，主要是那天他在医院看着江南征神色慌张的寻找自己，找到自己以后还紧紧地拥抱着自己，高粱几乎可以确定江南征也是在乎自己的。
“好就好，之前我们回来的时候，江南征几乎每天都要来问一遍我们，有没有看见你，直到后来我们离开野战医院。”顾一野拍了拍高粱的肩膀，“高粱，你还是早点和江南征表明心意吧，免得未来后悔。”
“哟，顾骡子，参加一次战斗，咋还跟个小姑娘似的。”高粱摇摇手，“再说了，我和南征的事情还需要说明吗？南征肯定知道我的心意。”
“高粱，有时候错过了是会后悔的。”顾一野想起张飞和阿秀的事情，忽然觉得也应该给高粱说一声，毕竟阿秀嫂子和张飞母亲都是女性，连队到时候还是要能借到女兵帮忙比较好，“阿秀嫂子你知道吧？”
“知道啊，排长一路上可没少念叨。”高粱点点头，又忽然怼了怼顾一野，“顾骡子，你是年纪大了，忘事儿了吧，之前我们奔赴战场的时候，你不会是还骑摩托车载着阿秀嫂子和宋股长来送别来着。”
“我没忘，我是怕你忘了，所以问问。”顾一野摸了摸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一刻，顾一野真心的希望胡杨可以在场。
“所以，顾骡子你究竟想说什么，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高粱其实也算是了解顾一野的额，见顾一野一直绕着说话，估计是真的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只是估计不太好开口，就干脆直接问出来了。
“那个就是排长牺牲以后，家里就只有阿秀嫂子和排长的母亲，所以到时候送排长的骨灰盒回岭南可能需要一个女兵随行才行。”顾一野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说孩子的事情了，就说说目前大家都知道的情况，“然后我们接触最多的女兵就是通讯连，而那里你比较熟悉。”
“这简单，我去和江南征说说，要是江南征不行我就去找韩班长。”高粱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帮忙，“顾骡子，你这心细得啊，真的和个姑娘差不多。”
“高梁，你给我适可而止啊！”顾一野白了高梁一眼，“不过也许是我想多了也说不定。”
** *********
“你们连在这次战斗中，表现突出，在阵地上整整盯了三十九个小时，为我军歼灭敌一七七师，创造了有利的时机。立大功是肯定的，你们团已经上报了你们坚守阵地英雄连的称号，我看这个称号，不如叫生死在一起。”就在顾一野和高梁说小话的时候，郑源让人把顾一野书写的那一面生死在一起的旗帜展开了。
“报告首长，我们就叫生死在一起连。”这一刻顾一野心中所有的顾虑都放下了，他似乎又找回了当时那个参军的自己，书写下旗帜的自己。
“对，我们就叫生死在一起连。”九连剩余的战士也很赞同，虽然看过去不足二十人却让人看到了九连的灵魂。
“秦汉勇。”郑源见九连的战士很满意，但是连长秦汉勇还坐在一边。
“到！”秦汉勇赶紧站了起来。
“你的意见呢？”郑源看着秦汉勇问道。
“如果九连能评上战功连，就叫生死在一起连。”秦汉勇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郑源，“我也不回七零零团了，就留在九连和九连的兄弟生死在一起。”
“我们生死在一起！”这一刻仿若宣泄情绪，又似虔诚宣誓……
** *********
“首长好！”就在郑源再一次招呼大家喝酒的时候，赵红樱走了进来。
“小赵，你怎么来啦？”郑源疑惑的看着赵红樱。
“报告首长，我来兑现我的承诺，希望首长批准。”赵红樱回答道，此时顾一野等人才想起来，开战前赵红樱给秦汉勇的承诺，如今秦汉勇活着回来了，赵红樱要拥抱秦汉勇十次，只是谁也没想到，赵红樱会选择这样一个场合，可算是给足了承诺的重量。
“承诺？对谁的承诺？”郑源倒是依旧一头雾水。
“秦汉勇。”赵红樱一句轻轻的呼唤，包含着庆幸也包含着深情……
喧嚣之后，顾一野和高梁躲在草丛里亲眼看着陈大山、宋建设和秦汉勇送走了郑源。
“团长，张飞阵亡通知的事请团里尽快处理，他的家属一直等在镇上的旅社里，还有连里其他牺牲官兵的通知书，也请团里尽快处理。”送走郑源以后，秦汉勇赶紧把牺牲官兵的事情给陈大山说。
“宋建设，去催一催，下来十几天了，不能老让人家这么等着。”陈大山转头看着宋建设。
“催过了，我再去一次吧。”宋建设其实也有些无奈，主要是这一次伤亡真的挺惨重的。
“团长，还有张飞的结婚申请也要请团里尽快批复，不能让他的家属到时候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秦汉勇想了想，还是把阿秀和张飞的结婚申请提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