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钊其实没必要非去一趟澳城不可的,他的公务甚至都不需要韦德,韦德手下的项目经理就可以办,因为那趟公务说明白点,就是行贿,贿赂客户。
进逢周末,经聂氏这边负责人们的邀请,远洋公司的高管们集体去澳城玩儿,届时聂氏这边负责招待的人会大输特输,而远洋公司的高管们,则会大赚一笔。
当然,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们赢的钱,是从收购价里划出去的。
那些钱也本该由詹姆斯爵士来赚,但现在他死了,当然就由别人赚走了。
而澳城赌场存在的意义,普通人的小赌其实只能维持它的日常运营,真正赚钱的,恰是那些生意场上,见不得光的交易,只要人在商场,就不能免俗。
酒店是早就包好的,行程也已安排妥当,聂钊要陪太太嘛,正好去一趟。
他正跟太太聊着,偶然一眼瞥,看到门厅里的聂嘉峻脸色不大好。
他于是唤:“嘉峻。”
见聂嘉峻躬着腰走了,又说:“给我回来,你怎么了?”
抢先哒哒哒的跑回来的是阿远,扑上妈妈的膝盖,递给她一个东西。
陈柔接过来一看,哇喔一声:“好漂亮啊,哪里来的?”
竟然是个催泪瓦斯模样的钥匙扣,上面还有警告字样,而在香江,经常会有人群大规模聚集型的事儿,到那时,飞虎队就会扛上冲锋枪,腰挂催泪瓦斯。
就好比此刻,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添马舰现场,飞虎队人均挂着一串催泪瓦斯。
好可爱的钥匙扣啊,陈柔接过来,帮阿远挂到了裤子上。
妈妈太棒了,阿远想要的正是这个呢。
他把上衣一撸,钥匙扣就露出来了,撩着衣服,他又去给爸爸看。
但爸爸没注意到钥匙扣,摸摸他的小肚肚,却问站在远处的育婴师:“阿远的食谱怎么排的,今天吃凉的了,怎么有点胀气?”
育婴师忙说:“不不,先生,不是胀气。”
阿远也说:“系youyou啦。”
又说:“系宝宝寄己,qi出来的youyou。”
他最近跑得多,胃口好,小肚肚鼓,是因为胖了,体重涨了。
小宝宝是这样,会有一段时间不长个个,但是变胖。
在积攒一段时间的营养后,就会窜条子,又猛长高一截子。
聂钊摸摸儿子的小肚皮,帮他盖好衣服,又问聂嘉峻:“你到底怎么了?”
聂嘉峻双手捂脸,好半天,突然说:“小叔,帮我登报,公开发个申明吧。”
顿了顿又说:“我不是基佬,也不是人妖,我是个男人啊。”
他当然是个男人,还是个不干好事的男人。
曾经,阿远九个月,刚刚学会爬楼梯,上楼进他房间,扯出一堆黄色画报来。
奶妈汇报给聂钊,当时聂钊差点一脚没收住,准备废了他的。
还是明叔赖着老脸把他拉开,聂嘉峻也赶忙把东西全锁了起来才算完。
不过外界盛传他是基佬,是人妖,他一直都没所谓的,今天这突然玩的哪一出?
聂钊有点无语,只说:“你可以自己打广告,找阿涵商量时段就好了。”
现在正值平面广告火爆的年代,报纸的广告版是竞价的,聂氏买断了好几家主流报纸的广告版,聂嘉峻要想搞申明,只需要找聂涵协调一天的版面就好。
被女孩子当成姐妹花,聂嘉峻不能忍,这就筹划着,要去搞公开申明了。
陈柔刚才就上楼了,这会儿人在书房里。
聂钊带儿子上楼,今天回家早,他得亲自给儿子洗澡。
阿远得了新礼物,当然爱不释手,洗澡的时候都要高举着小钥匙扣。
嘴里呜呜呜的,模仿一下警车的声音,还要来一句:“暂Ju,我系警qia.”
洗完澡,爸爸拿浴巾裹着,只露两只大眼睛,他还举着钥匙扣:“不肿动,我xi皇家警qia,biubiu,噗,噗噗!”
聂钊拍着儿子,耐心附和:“阿sir,我们知道错了,我们投降。”
被爸爸拍的渐渐闭上眼睛,阿远还在嘟囔:“放下武xi,举xiu投降。”
但渐渐,就变成了吃奶的奶音:“muamua,muamuamua!”
直到儿子睡着聂钊才起身,轻轻摁了一下旁边的服务铃,奶妈本来在单独的屋子里休息,知道孩子爸爸离开,该她接管,就会过来陪阿远睡觉了。
聂钊依然先进洗手间,洗完脸护完肤,还要开灯仔细看看他的外貌,有没有长皱纹,撩起头发再看看,最近有没有生白头发。
时间还早,才十点钟,他还得到一楼书房里工作会儿才睡觉。
但路过健身房,见这个点应该要跑步的他太太没有出去夜跑,也没有在跑步机上,反而拿着一副扑克牌在阳台上,闭着眼睛在飞牌,他看了片刻,走了进去,问了一句特别土鳖,还没见地的话:“阿柔你,是不是牌技很不错。”
陈柔回头,莞尔一笑:“你 知道的,什么赌侠赌神,全不过老千之王。”
再扬起手中的扑克牌:“尤其这东西,全是作弊,而且唯快不破。”
话说,陈柔向来的衣着是怎么简单,怎么舒适就怎么来。
原来她总穿的跟个小伙子似的,而在聂嘉峻被爆出是基佬那段时间,聂钊也曾怀疑过自己,他对太太那种疯狂的心动,该不会也是一种基佬潜质吧。
包船王还曾让香江以男装出圈的港姐勾搭过他,也是因为发现他那种喜好。
聂钊有段时间还挺担心,只怕自己性取向不正常。
但现在他发现不是的,最近他太太穿的衣服都是老丈母娘给选的,多是丝质内搭加开衫一类的衣服,衬托的她一身的女人味儿,他很奇怪的,就又回到了恋爱状态,他喜欢她现在的样子,极富温柔的女性化,可是带着掩不住的刚硬和锋利。
绕指柔下,她的神魂依然是钢铸成的。
聂钊于妻子背后环上她,低声问:“所以呢,你的手快,你也能做千王?”
陈柔飞三张扑克在阳台,抓起一只方片q给聂钊一亮。
闭眼洗再又一张张摊到阳台上,问聂钊:“你猜方面q是哪一张?”
按理聂钊该看牌的,但他没看,他盯着他太太唇角的笑呢。
他想亲吻她,也只想帮一些快乐的事情,他随便一指:“这张。”
但陈柔翻开一看,当然不是,聂钊厮磨妻子的唇角,应付着再说一张,好吧,她翻开来看,依然不是,聂钊已经懒得搞这些了,一搂腰把妻子抱了起来。
她还在耍她的小游戏呢,翻开第三张也不是。
但是她从聂钊脖子后面一抽,抽出了方片K,笑问:“看到了吧,唯快不破。”
聂钊可不想快,只想慢,慢慢的,拆骨剥肉,从妻子身上寻求快乐。
毕竟他的人生处处烦心事,唯一能寻求到的快感,都在他太太身上,他依然是在应付:“唔,好……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她的裙子,哗啦一声,他已经撩起来了,但这不对,陈柔一把放下了裙子:“你在这儿干嘛,回卧室去……有人会看到的,快放我下去。”
这是聂钊的家,也是他的领地,最安全的地方。
他掰过自己的手举了起来,一路亲吻一路哄:“这儿是死角,没人能看到的。”
也是奇怪,也不怪保镖们总有吐槽,老板人菜瘾大,总是爱折腾自己。
陈小姐是值得聂老板迷恋的,也总能叫他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还年轻,还能折腾得动的错觉,那是因为她骨子里的,从未被世俗浸染的热血,和她的强悍。
那一切吸引着聂钊,总让他觉得,自己也还是个年轻大小伙。
不可思议吧,他对妻子,永远保持着热恋时的心动。
对了,刚才陈柔给董爷打过一个电话,而此刻,董爷在给尔爷打电话。
开门见山,他说:“老匹夫,我准备去巡一巡治下的地盘,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啊?”
还有几个月就要回归了,尔爷都收到烫金的请帖,在准备观礼时的衣服了,姓董的老匹夫竟然还要去巡地盘,他怕不是吃错了药,失心疯了?
但不及尔爷答话,董爷又说:“你放手太早,湾岛那帮子,就连陈嘉豪那小子都不听你的话了吧,四海帮,要不是最近阿柔帮你杀风头,都能舞上你的鼻子,相比之下我这边就好多了,澳城那帮子可没闹过出格的事,但是堂口兄弟,该抽筋要抽筋,该扒皮也要扒皮,我准备上澳城巡地盘,你也跟我一起吧。”
这俩老从一开始,互称奸货,老贼,再到后来变成敬语,相互称爷,现在才算回归了彼此间都觉得舒适的状态,互称老匹夫,这个名字也很适合他们。
尔爷说:“老匹夫,我看你是想阿柔扒你的皮吧,什么时候了,还敢巡地盘?”
这不巧了嘛,董爷眉飞色舞:“阿柔,我的少堂主,她要陪我一起出巡。”
尔爷向来神机妙算,香江各种事的走向都能料个大概。
但这回他是万万没料到。
他的乖孙女什么时候就去了义勇堂,不但当了少堂主,还要出去巡堂口了?
真要这样,尔爷不干的,他的人还在,他会立刻召集人马,血战一场。
回归,他不care,荣誉,他也不要了,他要跟董老匹夫同归于尽。
但当然,董爷故意刺他呢,事情也不是董爷讲的那样。
估计死对头此刻已经被气的跳起来了,董爷又是嘿嘿一笑,回归正题:“香江回归在即,澳城也一样,正好阿柔跟闻家起了些龃龉,那边喊了道上的人,搞得蠢蠢欲动,你也知道,咱们这几年没下狠手,澳城那边道上一帮子就有点不服管,还有点狂妄,阿柔是咱们俩的,我不会主动跟你抢,但这趟去,她必须是少堂主,才能震得住那帮子爱耍老千,诡计多端的叠马仔们,你懂我的意思吧?”
尔爷不说话,就是还在生气了。
董爷只好再自曝其短:“我的影响力也不够,还得问你借几个人呀,一起去咯。”
小小澳城,弹丸之地,玩堂口的也都是香江大佬们的马仔。
可现在大佬们也日薄西山了,一个出马震不住,就得组个亲友团,大家一起上。
出发澳城,以赌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