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李牧竟然放弃了一贯的物质杀伐。
转而化实为虚，以剑意发动了灵魂攻击。
虽说剑意可虚实变幻，且本就是剑修对灵魂之力的运用。
可一般来说，初步凝结的剑意，想直接破开神游修士的识海，无疑是痴人说梦！
识海对于灵魂本身的加持可是极高的。
这也是神游修士虽然可以神魂出窍，可之前众天才们却都不曾展开过灵魂之战的原因。
一来这般战斗太过凶险，二则只要灵魂藏于识海中，则自然无惧对手。
除非是双方的灵魂之力真的相差太多，达到了碾压的境地，就好似当初几位妖王对付李牧般。
可李牧剑意才凝结一月不到，甚至还不是修士，连金丹都没有，无法蕴养丹中意。
没有丹中意的加持，他的剑意在灵魂攻伐上，注定要比他的物质攻伐差得多。
而万化神术对虚化的剑意虽然不能直接消散。
但哪怕只是部分的削弱，也足以令其完全失去威胁了。
这也是为何，众人虽然知晓剑意有这个能力。
却依旧不对李牧获胜抱有希望。
在他们看来，眼下苍羽的状况看起来有些问题，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大事。
“他虽然想到了此节……可是，以他初步凝结的剑意，怎么可能破入识海？”
“是啊，就算他侥幸破开了苍羽的识海，在对方主场，必然也占不到优势，有什么意义呢？”
众长老正不解着，可其中某位长老却忽然惊疑不定的指着场中。
“咦，不对！我怎么感觉他这道剑意能破入进去？！”
只见无形剑意显威，绽放出炽烈的锋芒来。
苍羽眉心的红光愈盛，这是识海在抵抗外力，灵魂之力在涌动。
他此刻双目充血，眼珠狂瞪，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当这抹剑意抵住眉心的瞬间，他便感觉到一股无比灼热的气息。
这一刻，他感觉眉心仿佛落了一滴熔岩，好似识海都要被灼透一般！
“这种感觉……这是什么剑意？！”
苍羽心中惊骇不已，狂吼起来，原本镇静的神情，此刻终于浮现出慌乱来。
“咦！还真是，苍羽的反应有些不对啊！”
透过他的神情，众位长老们此刻也是瞪大了眼睛，发觉情况和他们所想的大相径庭。
“这道剑意竟然还没消散？”
“别消散了，苍羽的识海都要被破开了！”
“这有问题啊！他的剑意不应该能破开识海的啊？”
眼前的一切，着实超乎了众长老的预料。
战台上苍羽不断发出痛苦的呼喊。
他尽力维持着万化神术的化出的神链圆环，护住自身，以防李牧趁机进攻。
眼前的情况出乎了他的预料，无往不利的万化神术不仅没有完全消解掉对方的剑意。
且对方的攻势，也完全出乎了苍羽的想象。
直击识海！
其实若是换做任何一个初入意之境的剑修，都绝对不敢如此进攻。
因为这跟白费力气没什么区别。
可唯有李牧，却完全不一样。
他不仅灵魂格外强大，已经接近神游四重，更是稀少的纯阳之魂。
同样是四重的神游灵魂，李牧的灵魂之力却是要远胜他人的。
且他凝练剑意时，更是令剑意也沾染了识海的纯阳气息。
种种加持之下，真要说起来，李牧如今的灵魂攻伐，其实还要更胜他的物质攻伐！
“怎可能……我的灵魂之力可比神游二重，更有识海加持，无穷灵魂之力为后盾，怎么可能抵御不住！”
苍羽在心中发出无法置信的呐喊，可一切无用。
在他的识海边缘，一道漆黑的裂缝不断扩散，一点极炽的锋芒气息不断涌入进来。
苍羽的精神之光化作人形，操纵着深海中无穷的灵魂之力，试图止住这一道缺口。
然而不知为何，对方的剑意却仿佛能够克制他一般。
无论多少灵魂之力涌上去，皆是瞬间被磨灭开来，只留下一阵焚灭灵魂般的灼痛，令他无法忍受。
这种气息炽烈无边，仿佛太阳之火，灼烧灵魂，同时又带着无边的杀意，切割灵魂。
任他拼尽全力，依旧难以抵挡，识海中的缝隙愈发扩大。
现实中，李牧不再进攻，而是全力控制剑意。
随着他意念一动，透过源意和分化剑意的玄妙联系，苍羽眉心前的剑意不断增强。
“给我破！”
他眸光骤然盛间发出一声低喝，无形的剑意再度爆发。
下一刻，苍羽发出一声惨呼，通红的眉心滴落一道血痕，剑意竟然直接就此破入其中！
原本还只是惊疑的众人瞬间大骇，一个个瞳孔震动，像是窥见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竟然真的破开识海了？见鬼！”
“可就算如此，也未必能胜出吧？识海可是苍羽的主场！”
识海空间中，精神之光状态的苍羽瞬间被剑意斩飞出去。
原本无形的剑意，掠入识海之后，却是化作白炽之色，恍如天光。
苍羽的灵魂感到一股无法忍受的灼烧感，仿佛欲裂。
他心中惊悚不已，可同时又感到怒不可遏。
“我的识海之中，还容不得你来放肆！”
他发出怒喝，念头一动间识海内风云涌动，无穷灵魂之力化作滔天巨浪。
如此威能，一个浪头之下，哪怕是神游三重的灵魂都得被重创！
然而那天光般的剑意纵横飞舞，威势极尽骇人，好似灭世天光，炽盛起来。
苍羽立刻感到一股毁灭般的气息，心中骤然慌乱。
他有种感觉，若是自己的精神之光再被这剑光擦中，必将被当场斩灭！
“灵魂之海！给我镇压！”
苍羽拼命了，整个识海都震动起来。
滔天的吼声不断响彻，如海般的灵魂之力随着他的意志狂暴，朝着剑意压落。
但下一刻，令他绝望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剑光大盛，散发无量杀机，将灵魂浪潮斩得粉碎，丝毫不受影响。
一切灵魂之力碰上剑意，就仿佛遇上了天生的克星般，纷纷溃散，一如他万化神术针对剑意，只是如今反了过来。
剑意贯穿无际识海，破灭灵魂浪潮，宛如无可阻挡的天光划过。
在苍羽的眼中，这一刻就仿佛永恒的瞬间，他心中骤然生出无限的恐惧，精神之光都险些解体。
可那道剑意最终只是稳稳停在他的身前，只差分毫，就要将他贯穿！
灼热的锋芒扑面而来，不断刺激着苍羽的灵魂。
他的精神之光波动不定，光辉明灭，最终还是不甘的黯淡下来。
“我输了！”
无力的声音同时响彻在现世与识海中，苍羽眸中的光辉熄灭了。
桀骜与自负的神色骤然从他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无可置信的失意。
而同样无可置信的，还有楼阁上方的一众长老。
“苍羽……竟然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