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西门月三个字。
陈九歌表情呆滞,嘴角微抽。
他脑海中回忆起那位曾经在自己家当丫鬟的“小月姐姐”。
神他妈的自由恋爱。
小月姐姐这些年,在江湖上都教了别人什么东西?
“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有道理?”
项莺又恢复笑吟吟的表情望向陈九歌。
陈九歌点了点头,询问道:“是不是所有在武道上有所成就的女子,都会不甘自己的婚事被安排?”
“月公子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听到这句话,项莺眼神变得微微复杂。
她红唇轻启,抬头笑道:“那是因为以前我们没的选。”
陈九歌轻叹一声,很是理解的说道:“你和月公子,在武道上吃了不知道多少苦,终于能够掌控自己的人生。”
“不错。”项莺神色复杂,仿佛回忆起了一些自己不愿想起的经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嗓音有些沙哑道:“我们努力过后,在一些事上,才不过刚刚达到你们男子出生时就具备的起点。”
这是时代的悲哀。
也是身为女子的悲哀。
如果不是自己在武道上的天赋奇佳,她现在恐怕已经成亲、嫁人了。
项莺沉默下来。
原本欢快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陈九歌收回目光,落在项莺身上,眼神深沉道:“你是一个靠自己努力改变命运的女子。”
“我见过很多天才,你在我见过的这些人里,也足以排进前列。”
项莺回过神,看向陈九歌,思索他话语中的意思。
“所以……”
陈九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曾从书中看到过一句话。”
“女人,从迈入婚姻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不再属于自己。”
“你对自己很自信。”
“像你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贪图我的家世,从而牺牲自己的后半生。”
“前后矛盾,你说的和你心里想的,并不一致。”
“项姑娘,你心口不一哦。”
陈九歌一语中的。
项莺怔了一瞬,眼眸微亮,笑了:“你说的对。”
“那句话你是从哪里看来的,能想出这样一句话的人,一定是一个体贴女人的人。”
“从一本叫做《祖师爷语录》的书里看来的。”
陈九歌笑着回应了一句,从桌上站起,拱手道:“感谢你的款待,不过我还有正事。”
“就先走了。”
陈九歌伸手拍了拍菜刀。
“儿啊……”
菜刀喝得驴眼迷离,一副大醉模样。
它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步伐摇晃的跟着陈九歌向客栈外走去。
项莺坐在长凳上,回眸望着陈九歌渐渐离去的背影。
她看得有一丝入神。
不知为什么,项莺觉得陈九歌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
既和世俗相融,又独立于世俗。
项莺微微抿唇,眼底闪烁。
吞灵秘法……
……
宝应县城。
“儿啊儿啊……嗝……”
菜刀垂着脑袋,一边走一边打酒嗝。
“我说了别喝太多,你这样还怎么赶路。”
陈九歌批评着菜刀。
“儿啊儿啊……”
菜刀醉眼迷离,反驳几声。
陈九歌也没听懂它的意思,但看意思好像是:不会耽误赶路的。
陈九歌有些无奈。
他只好牵紧菜刀,防止它撞到路人。
陈九歌走在青石板街上,眼神平静。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觉得天下会掉下馅饼的人。
项莺请他吃饭喝酒,还要把自己也送给他。
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高明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陈九歌轻轻摇头,心中轻叹。
一人一驴走在街头。
路过一处酒肆的时候。
陈九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眼睛微眯,目露怀念之色。
“算算日子,也快到小十出门历练的时候了吧?”
想起自己这个弟弟,陈九歌不禁面露笑容。
小十可是和自己说好了,要合伙开酒楼。
开一百家酒楼,开遍全大武。
做全天下最富有的酒楼东家。
……
临安府,余杭县。
“吱呀……”一声轻响。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穿粗布麻衣,拎着一个大包袱,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出。
他鬼鬼祟祟的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少年松了一口气。
反手将门关上。
少年脸上露出一抹激动。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陈实站在育婴堂的门外,抬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心情有些激动。
“九哥走了都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踢馆踢到哪里了……”
陈实小声嘀咕着,眼神火热,对这次出门充满了期待。
就在陈实准备迈步离开的时候。
“唰!”一道破空声响起。
一把黑柄腰刀突然横在陈实颈边。
冰凉的刃感从脖颈传来。
陈实心中一惊。
“何方小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出门离家竟然想偷偷离开,都不知道跟本捕快说一声?”
一道娇声从陈实身侧传来。
听到这熟悉的娇俏嗓音。
陈实心中一松,有些无奈的伸出两根手指,推开自己颈间未开锋的捕快腰刀。
“小福,别闹了。”
“你吓我一跳。”
一阵淡淡的香风拂过。
一道身材修长,一袭红衣的娇俏少女闪到陈实面前,容貌俏丽,略显青涩,从年岁来看约莫十一二岁。
少女柳眉纤细,眉眼如画,板着一张小脸,横刀将陈实拦住,有些不满道:“谁闹了……”
“十哥,不是说好明天走吗?”
“怎么现在就想偷偷溜出去?”